異常尖銳。

只一擊被控制的左手便斷了，無力的下垂。錯開的關節(jié)和骨頭，幾乎rou眼可見。

厲靖言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連這具身體是自己的也不在乎了。

“瘋子?！?/br>
“哼?！眳柧秆晕⑽P起眉，到底是他勝了一籌。

看看，那聒噪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反正他的恢復力極強，斷只手算什么？能讓他閉嘴死心最好。

長久的沉默，令厲靖言以為對方妥協(xié)了。

厲靖言剛想從池水中走出來，腦海中便傳來一個聲音。

“你是在吃醋？”

厲靖言：“……”

他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僵直在原地。

那略帶稚嫩的聲音又忽然響起：“我明白這種感受，是不是酸酸的，心里十分不滿，憋著一股氣，像毀掉所有礙眼的東西？”

厲靖言額頭青筋凸起：“本座不需要你來教！”

“可你剛剛明明很得意，自己傷了自己就這么得意的？”

厲靖言：“……”

就一句話，便懟得他啞口無言。

堯寒不能掌控身體，拼盡力氣也不過是能掌控一只手罷了。可厲靖言不同，他收回了這么多人格，應該比自己聰明才是，自己傷了自己就這么值得驕傲的？

堯寒對他的戒備漸漸消散，這一刻竟如此清晰的認同了，他們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我們不是同一個人么？”

“你真幼稚?！?/br>
厲靖言氣息不順，池水忽然間沸騰了起來，他渾身上下都帶著暴戾的情緒：“你再說一次？”

堯寒：“幼稚?！?/br>
池水瞬間蒸發(fā)干了一半，冰宮也震動了起來，用千年玄冰筑起的寢宮忽然間生出了裂縫，從雕著冰花的窗戶，直接蔓延到屋檐。

裂縫猶如一朵綻開的花，厲靖言所站的位置，便像是這朵花的中央。

同樣，也是最不穩(wěn)定的地方。

外面的人都sao亂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受到了攻擊。

這樣的震動漸漸讓殷牧悠清醒了過來，周圍已不見了厲靖言的蹤影，他連忙起身，到浴池那邊去尋他。

殷牧悠穿過了畫著白雪紅梅的紅楠木屏風，他只穿著單薄的衣衫，隨意披著一件冰藍色外衫，昏黃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靜謐而溫暖。

“又做噩夢？”

厲靖言渾身一僵。

殷牧悠見他不說話了，忽然間注意到他的左手受了極嚴重的傷。

他頓時一驚，也不顧池水冰冷，走到了他的身邊：“沒事吧？”

厲靖言背對了過去，怎么也不能讓殷牧悠見到自己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

“無事。”

“沒事你的手臂會突然變成這樣？”殷牧悠鐵了心要追問。

“是我自己弄的?！?/br>
殷牧悠：“……”

哥，你為毛這么想不開，自己搞自己這么狠！

厲靖言幾乎不敢看他的臉，只覺得自己后背的目光如此炙熱，快要將他整個燙傷。

他耳根泛紅，手心都滲出了汗，艱難的開了口：“我……練功出了些岔子，你先回去休息?！?/br>
厲靖言在心中暗自唾棄自己——真沒出息，說個謊都做不好！

殷牧悠卻信了，繞到了他的面前，擔憂的望向了他：“這么大的動靜，冰宮外面那些魔修都慌亂起來，吵吵鬧鬧的，我怎么可能睡得著？”

然而殷牧悠如今的模樣映入了厲靖言的眼中，他的喉頭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呼吸也變得急促。

現(xiàn)在想起來，雖然兩人的身體已經(jīng)有過肌膚之親了，但他每次都是事后醒來。

想想那片叫孟雨澤的人格真是可惡，竟每次都這樣戲耍他。

他向來肆意，想做的事情自然不會猶豫。厲靖言唇印了上去，單手摟住了殷牧悠的腰，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殷牧悠沒想到他來這一出，練功出了岔子還動欲/念？

殷牧悠黑著臉推開了他：“練功出了岔子，就好生清心凝神，讓我用靈氣為你調理?！?/br>
陡然被推開的厲靖言：“……”

找什么借口不好，為什么要找這個借口？

自己害自己。

這具rou身強悍，左手的傷勢已經(jīng)恢復，厲靖言將殷牧悠橫抱而起，一步步的走出了池中。

“厲靖言……”

“別動，里面太冷?！?/br>
是不想讓他被凍著？

殷牧悠望向了他，厲靖言的臉上并無不悅，只是微微皺著眉，壓抑著眉宇之間的懊惱。

方才池水里太冷，被厲靖言抱著，雖然隔著一層布料，他手心的溫度格外guntang，兩人肌膚觸碰處，都生出幾分酥麻感。

殷牧悠蒼白的肌膚上泛起淡淡紅暈，這下是他多想了。

等到了白玉池邊，厲靖言用靈氣烘干了他身上的水珠，反倒是殷牧悠有些不敢看厲靖言了。

殷牧悠背過身去，聲音帶著可愛的微顫：“回寢殿吧，我用靈氣幫你梳理?！?/br>
厲靖言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略帶著鼻音，勾起絲絲癢意。

他沒走，反而望著殷牧悠。

“怎、怎么了？”

“我絕不會把你交給別人?！?/br>
“……說什么傻話?！?/br>
殷牧悠背著身子，朝厲靖言的位置伸出一只手。

厲靖言微怔，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卻聽殷牧悠無奈的笑著，輕聲道：“沒人能把我搶走?！?/br>
他多日來的焦慮，仿佛因為這一句話而松了下來。

寂靜的心湖仿佛被丟下一顆石子，漸漸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他勾起唇角，那鋒芒畢露的五官也因此而變得柔和，乖戾和張揚被收斂了起來，猶如一只被馴養(yǎng)過后的狼犬，乖乖被他牽著走。

就是太乖了，殷牧悠有些不習慣。

“怎，怎的這樣看我？”

“我高興?！?/br>
殷牧悠心里泛起甜，像蜜糖一樣，絲絲膩膩的纏繞起來。

他壓下不由自主彎起的嘴角，想逗逗他：“……我隨便說說的?！?/br>
“隨便說說我也高興。”厲靖言輕聲道，“你平日可以多‘隨便’說說?！?/br>
昏黃的燭火下，厲靖言眼神意外柔和，語氣也溫柔極了，濕掉的黑發(fā)撩到了后腦，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更加明顯。

殷牧悠笑出了聲，湊到他的唇角，輕柔的落下一個吻。

“這樣也是隨便的?！币竽劣茡P眉看他，“我學得快嗎？”

厲靖言握住了他的手腕，沙啞著聲音：“學得是快，但不夠好?！?/br>
“怎么樣才算好？”

殷牧悠是明知故問。

殊不知，他揚眉微笑的模樣，眉眼間也帶上了些妖嬈，瞬間讓他從雪山之巔的白雪，落到了人間，化作吸引人精氣的妖，勾得人挪不開眼。

“你是故意的?！眳柧秆砸а?。

他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