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需要缺失的部分，倒是可以為它出價到三十，除了我，不會有人再多看它一眼……”

攤主說：“我從畢業(yè)生手里收購它的時候可是花了六十幣，加上小半年的保存，叫價五十已經(jīng)無法收回成本?！?/br>
“那太遺憾了?！睗h斯放下書又往下一個攤看去。

“哎，請等一等?！睌傊鹘械健?/br>
最后他花三十五幣買到了。

赫夫有點佩服起自己的室友來。

“是你啊。”一個聲音說到。

赫夫抬頭一看，左前方舊書攤背后站了個陌生的年輕人，正戴著白手套整理自己攤位上的舊書，從地上的紙箱里拿出幾本來填補被人買走后留下的空缺。

“不記得了？”年輕人微笑著說：“我們之前在圖書館見過，你來還一本大相之詩?！?/br>
赫夫根本不知道什么大相之詩。

見到對方露出不解的申請，年輕人略驚訝的說：“難道不是么？”他想起歸庫的時候在系統(tǒng)上看見的名字：“漢斯柴爾德？”

“嗯，什么？”漢斯回過頭來。

赫夫想起開學之初幫漢斯去第四書庫還過書的事：“我想起來了，你是圖書館的……我是幫人還的書?！?/br>
年輕人露出了然的表情，隨后介紹到：“我叫比爾，比爾斯科特。有感興趣的書嗎？”

他又對漢斯說：“要是你喜歡詩集的話，我這里還有一些特別的?！闭f著從紙箱里翻出兩本。

漢斯的目光被吸引了：“這是勞倫斯卡特的作品，這裝幀，至少是二十年前出版的?！?/br>
“不錯?！北葼柛吲d地笑了，朝赫夫說：“你的室友有一雙非常敏銳的眼睛?！?/br>
赫夫點點頭，這一點他也發(fā)現(xiàn)了。

第4章第4章

“有沒有什么，微距cao作的資料?！?/br>
“當然?！北葼柹焓种钢辗蜃笫诌叺膸茁洌骸巴鶎媒滩?，輔導說明，試題分析。”

赫夫隨意抽出一本，略略翻看了一下，都是他在圖書館見過的內(nèi)容。

比爾和漢斯說了幾句，翻出幾本泛黃的薄冊子，漢斯興奮的臉都紅了，兩人聊得很投契。

赫夫將手里的書放回去，又換了一本。

“怎么，”比爾抬頭看著他：“不是你要的？”

赫夫還沒回答，比爾又說：“我還有個珍藏版，稍等?！?/br>
他從那個好像什么都能找到的紙箱里取出一本，和赫夫手里的封面完全相同，都是往屆課本。

“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這個和現(xiàn)在你手里的不一樣，至少是兩代以前的課本。但是它有個非常特別的地方?！?/br>
比爾翻開書頁展示給赫夫看，書頁上記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赫夫立刻被比爾遞過來的東西吸引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不錯眼珠地看了當前的一頁，然后輕輕往下翻閱，幾乎每一頁都有翔實的說明，不僅僅記錄了當時授課老師補充的內(nèi)容，還有非常多的、由這本書當時的主人留下的理解、注釋以及部分疑問。

赫夫仔細研究過自己現(xiàn)有的課本，比之這本舊書，那已經(jīng)是有教育署下屬的教材編寫委員會更新過的新版本。舊書筆記里提到過的一些問題，在現(xiàn)今的教材里已經(jīng)進行了改變。

“如何。”比爾微微瞇著眼：“雖然我不是你們的校友，也沒上過這門課，不過——”

他湊近赫夫，小聲說到：“以這個人對微cao的理解程度，說不定是他就是哪那些人之一哦?！?/br>
赫夫立刻明白比爾的意思。

“多少錢？”他問比爾。

比爾勾了勾嘴角：“八百幣?！?/br>
漢斯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赫夫。

特別交易會是他要赫夫去的，結果赫夫花八百幣買了一本舊課本。

好些年前的老教材，除了筆記多一點，紙張舊一點，和其他滯銷的同類教材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那個叫比爾斯科特的jian商，除了向赫夫要價八百之外，幾本詩集的價格也不便宜。

“書籍的價格是由想要它們的人決定的?！?/br>
想起比爾收錢時笑容，漢斯就覺得氣啊。

應該直接拉著赫夫走的。

結果一人付給比爾差不多一周的生活費用。

赫夫買完書就直接去圖書館，他剩下的錢不多，沒什么能買的東西。而且，現(xiàn)在手里拿到的這本書，夠他花上一段時間的了。

其實吸引他的遠不止筆記內(nèi)容。那位舊主人，寫字的速度看起來不慢，好多地方都是上一行字沒有完全干盡就已經(jīng)換行，書頁上做筆記的地方留著墨跡未干時的擦痕，那些痕跡，在赫夫眼里顯而易見的，是來自一個用左手寫字的人。

在量產(chǎn)輔助機械以右手cao作為主要偏向的大趨勢下，慣用左手的人不論是起步練習還是實際應用，都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一些微小的問題。

如果……如果是實戰(zhàn)，微小的問題就可能演變成決定生死的致命因素。

赫夫想起比爾說的話，書的主人說不定就是那些人之一，說不定，就是實錄里那個慣用左手的第一名。

他整晚都在這本從比爾手中高價買來的書，課本原有內(nèi)容他早已滾瓜爛熟。在后半段的一頁里，筆記的主人寫道：

“……如果是實際使用輔助機械，以執(zhí)行關鍵任務為主要工作的少數(shù)駕駛員應使用定制而非量產(chǎn)機械，根據(jù)駕駛員個人數(shù)據(jù)調(diào)整輔助機械cao作系統(tǒng)，減小誤差，糾正偏倚，其收益應遠大于個人定制帶來的制作成本?！?/br>
這意味著在許多年前，有人提出一個設想，為某人單獨制作輔助機械，比如和現(xiàn)行趨勢相反的，左向cao作系統(tǒng)。

根據(jù)赫夫的了解，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少數(shù)試用階段的左向系統(tǒng)，只是價格極其昂貴，他暫時還用不著去考慮。在微cao這門課上，通常不會有人提出異議，哪怕是少數(shù)常用左手的考生，也像其他所有人一樣接受由學校提供的統(tǒng)一設備進行考試。

佩雷拉走在帕克身旁，手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地面。

帕克看了眼下方緊張專注的學生：“史蒂芬說今年入學的新生里，主星生源占到了八成以上，對招錄計劃的調(diào)整不甚滿意?！?/br>
佩雷拉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說，”帕克停下步伐：“這不正好證明了來自主星的生源更為優(yōu)秀么。”

史蒂芬在前面回過頭：“別以為我聽不見。教育獨立于行政，帕克……”

“教育永遠不會獨立于行政?！迸謇桌Я颂掳停骸拔拿饔肋h無法擺脫政治的影響?！?/br>
“佩雷拉?！笔返俜沂疽馍磉呺S從繼續(xù)向前，自己折回到佩雷拉與帕克身邊：“你答應來年展不會只是為了幫帕克教訓我吧？”

“教訓你？我不感興趣?！迸謇桌柭柤?，雙手扶到欄桿上：“我只是來看看學生們的熱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