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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拿下手機,確定面板上通話對象是腹蛇,期待壓抑已久的興奮再次涌上心頭:“有空!”“能陪我一會兒不?我在河濱公園?!?/br>——————打車趕到河濱公園,腹蛇沒說她在哪里。謝鄂沿著公園轉(zhuǎn)了大半圈,在一個河堤旁的景觀椅上見到腹蛇。夕陽映著河面,波光粼粼,將河堤畔的一切景物都鍍了層溫柔又迷離的亮金色,晃晃蕩蕩,柔軟明滟。河堤旁栽種整齊的柳樹隨風飄搖,長長的柳條時而沾到行人的肩上,牽衣待語。這么溫柔的景色中,腹蛇身上散發(fā)的卻是一片寂寞。遠遠望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臟被人翻攪到一般,有不斷膨脹的欣喜,也有細微收縮的痛。謝鄂靜靜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腹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謝鄂也安靜地坐著,沒說話。金黃色的圓輪一點一滴往下沉,水面反射的光線由刺眼轉(zhuǎn)為柔和,沉默梗亙在兩人中間,語言仿佛失去了效用。腹蛇終于輕輕地嘆了口氣:“以前在這里,銀蛇和鄭直打過很多次架?!?/br>“你也在?”“當然,我也在?!备股咝α似饋?,她很少笑得這么徹底,眼角和唇角都彎出懷念的弧度:“我可是銀蛇的秘密武器喲,每次看到我,鄭直都會跑走。”“?。繛槭裁??”謝鄂真的好奇起來。“因為他不打女人?!备股呗柫寺柤纾骸耙婚_始我以為他看不起女人,生氣地找人堵了他幾次,他每次都落荒而逃!”謝鄂想象下那場面,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心頭隱隱哽得慌。一個存在于女人往事里的男人,多少對她有特殊意義她才會提起。這個故事里,腹蛇想提的是誰?“后來他被逼得受不了,就對我說,他承認我有實力,不過他沒辦法把女人當敵人打。女性體力先天就弱于男人,是不公平的對決,所以跟我打他沒辦法盡全力——而這樣,他會被我揍得很慘。”腹蛇說到這停下來,眼眸一轉(zhuǎn),向謝鄂微笑:“你說,他這話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是真話?!敝x鄂垂下眼。“嗯,如果是現(xiàn)在,我也會相信是真話,不過當時,我只認為是他奉承的假話。雖然這假話聽起來也很讓人高興?!?/br>有點知道腹蛇想說什么,謝鄂沒繼續(xù)開口。“所以才更不能原諒。這個純暴力的世界,要承認女人的能力不容易,女性總被當成附庸。我從小學武,打得比大部分男人都強,可是要站在銀蛇身邊,還是經(jīng)過很多不信任的流言。那時比較年輕氣盛吧,這么輕易因為敵人一句話而喜歡,總覺得哪里不對,就認為是因為對方在嘲笑我。”“那是因為得到在意的人的稱贊吧。”謝鄂突然苦笑。子淇的猜測,修哥的猜測,全都是錯的。一直以來,腹蛇喜歡的都是鄭直。在夜舞成立之前,在腹蛇自己都還不清楚的時候。“你不明白的?!备股咄蝗粚⒛槣惲诉^來,極近極近的距離。近得可以聞到對方輕柔呼吸間的熱量和淡淡的甜香;近得只要稍微動下腦袋,就可以碰觸到對方柔軟的紅唇。“你不明白的?!彼种貜土舜危]上眼。那是個索吻的姿勢,如此近的距離,傻子都不會會錯意。謝鄂喉結(jié)滾動了下,心跳得極劇烈,劇烈中又帶著痛苦。顫抖的手扶上腹蛇的肩,不是攬近,而是推開。遲緩,糾結(jié),卻堅定。“既然這樣,你痛苦什么?”腹蛇睜開眼,眼前謝鄂的笑容依然清澄如水,仿佛一切苦難在這笑容里都可以得到洗滌和凈化。包括內(nèi)心深處,各種難以言說的,隱密的痛楚和罪惡感。這人都會用溫和的笑容包容下來。靜靜對看會兒,腹蛇伸手撫著他的笑容,手指滑過他的唇角:“如果一開始我能討厭你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毫不猶豫地傷害你?!?/br>她的手撫在他臉上,冰涼而柔軟,指端帶了點粗繭,是常年握著車把磨損出來的。輕輕一個吻,帶著柑橘的甜香。這是最初和最終的接觸。謝鄂的笑容帶著苦澀:“你不討厭我,可是你也不會喜歡我?!?/br>“因為太年輕了吧?有著就算遍體鱗傷也想執(zhí)著的目標?!备股叩驼Z:“不過,并不是所有的目標守久了就會是你的?!?/br>她站起身,向夕陽和河面深吸口氣:“我也該畢業(yè)了!”16那天過后,就沒人見到腹蛇。不過腹蛇對于夜舞聚會的參加一向是隨興而行,不會場場都到,大家一開始也并沒太大奇怪。謝鄂最近因為單戀失敗而消沉很多,被鄭直拖來參加聚會,說是人多熱鬧鼓舞士氣。他看鄭直耀眼到刺眼的笑容,想到腹蛇喜歡的是這樣一個人,就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好象一點勝算都沒有,不可能把一個存在感這么強烈的人從人心里抹掉吧。“你在嘆什么氣?”鄭直哈哈大笑的同時不忘回頭問一句。賽車時賭輸?shù)年爢T正在集體跳草裙舞,贏的人在旁邊笑得肆無忌憚大聲嘲弄,完全不怕下次輸了被報復回來。謝鄂看著前面扭七雜八恍如群魔亂舞百鬼夜行各逛奇能的草裙舞,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在想你什么時候跳這個啊?!?/br>“我才不可能輸,你這輩子別想了。”鄭直按著喇叭笑得最放肆,看修哥也在賭輸?shù)娜顺崩铮г沟嘏ぶ碜印?/br>“不過,你要看我跳舞那簡單,來?!彼麖牡孛嬉卉S而起,順便拖起謝鄂,伸手打了個響指:“換音樂?!?/br>“喲~”DJ換了張爆烈的搖滾樂,歡樂的氣息隨著音樂環(huán)繞整片山頂,大家都跳了起來,歡快地擺動著身體,本來在哀怨跳著草裙舞的人也都拋棄手上臨時找來充數(shù)的裙布,加入狂舞大軍。鄭直修長的身形如游魚般靈巧移動伸展,沒有酒吧五顏六色閃爍的鐳射,分外能看清柔韌與平衡性的完美統(tǒng)一。謝鄂被拉著跳了幾步,在全民狂歡的熱潮中,終于拋開心底郁悶,隨著大家的節(jié)奏搖擺起來。盡情搖擺的歡快節(jié)奏里突然添了一抹不和諧之音。深藍色機車咆哮著由遠而近,飛快直駛?cè)胍刮杈蹠膱龅?,硬生生橫向截停。“JEFF哥?!蓖鈬娜讼蝌T士打招呼,騎士沒有回以往常慣有的陽光笑容,沉著臉摘下頭盔一扔,走向狂舞中心。感覺到氣氛不對的人噤聲安靜下來。粗暴地推開人群,不理身后叫罵聲,快步走到鄭直身邊,一記拳頭揍了過去。鄭直在狂舞中還是五感敏銳,感覺到身后風聲不對,一個低身,拳頭從他頭頂擦過。“JEFF,你瘋了?”低身的同時看清打他的人是誰,鄭直啐了聲,只退避沒還手。修哥和子淇也圍了過來,還有一些新加入的干部,都不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你干的好事,腹蛇退出夜舞了!”JEFF狂吼了聲又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