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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瘋女人!” 沈未涼輕笑著搖頭,“瘋女人?那我便瘋給你看。”言罷,她抬腿就是一腳踹翻了桌子,順勢勾住長凳,腳腕用力抽回來,那人便摔了個狗啃泥。 這番動作之后,店鋪里突然出現(xiàn)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豆花滴落的聲音。 胖子這才暴怒著回過神來,雙手揮著就要朝跟前瘦削的女人揍去,可連她的頭發(fā)絲兒還沒碰著,自己就被踹翻在地,胸口處被一只月白色皂靴重重踩壓著,半分也動彈不得。 沈未涼屈身,睥睨著躺在地上的胖子,語氣兇悍,“往后若是再敢嚼攝政王的閑話,你的下場就跟旁邊的豆花一樣,淅淅瀝瀝的爛成一灘水?!?/br> 胖子和同桌的人又氣又懼,口中嘟嘟囔囔還在罵著些什么,卻是不敢造次,只能結(jié)伴倉皇逃出店去。 沈未涼看著滿地狼藉,有些慚愧地摸摸鼻子,然后給店主遞上了點碎銀作為補償。 只是可惜了這些美味的豆花,白白浪費了去,她才剛吃了小半碗! 雖然豆花沒吃盡興,但是正事兒還得辦。沈未涼向路人打聽了雜貨鋪的位置,可到了店跟前,卻遲疑著打量了許久不敢進去。 這肆宅,不僅陰森森的開在街角,連個牌匾也沒有,青天白日之下,朝里望去更是黑漆嘛烏一片。 女人抿唇,蹙著眉上前用力敲了敲門板,“有人嗎?” 屋里隔了片刻,傳出個幽幽的蒼老的女聲,“進來?!?/br> 沈未涼循聲走進店鋪,她前腳剛落地,四周便亮起一片通亮刺目的燭光來。順著光線,她這才看清柜臺前坐著個年過半百的老嫗,脊背佝僂,面色暗黃。 “掌柜的,這兒可有東燕的五色縷?”沈未涼環(huán)顧四周后,微笑著出聲詢問。 老嫗頷首,彎下腰去,從抽屜中翻翻找找,而后捧出一堆纏繞在一起的五色縷,“老身這兒有數(shù)十種絲線之多,不知你要的是哪一種?” 沈未涼疑惑,這五色縷不就是五種顏色的絲線合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還有諸多類別可言? 女人干笑著問,“有什么區(qū)別?” 老嫗撿出一根五色縷來解釋,“老身乃南漓術(shù)師,精通各類法術(shù)。就譬如這根,老身下了歡喜咒,用它編成的彩繩可以讓新郎愈發(fā)心悅于你。” 老嫗見女人沒什么反應(yīng),又挑出一根補充道,“還有這個,老身下了鎖情咒,保準(zhǔn)新郎官牢牢傾心于你,??菔癄€,矢志不渝?!?/br> “這根比較厲害,老身下了剜心咒,若是新郎有負(fù)于你,便會心如刀剜,生不如死?!?/br> “還有這根……” 沈未涼聽得頭皮發(fā)麻,這架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個江湖騙子吧。她遂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要最普通的五色縷就行。什么咒也別下!” 老嫗神色一愣,而后慢吞吞翻出一根看起來與其他沒什么不同的五色縷來,遞給她緩緩道,“下了咒的要十文,沒下咒的要一兩銀子?!?/br> “什么?”沈未涼咂舌,“沒下咒的為什么卻更貴?” 老嫗一本正經(jīng)道,“這普通的五色縷雖沒下咒,但有更為珍貴的東西在上面,是老身的祝福。” “祝白頭永偕,片石三生?!?/br> 沈未涼啞然失笑,爽快地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來,扔給老嫗,“承您吉言。” - 傍晚的時候,等到沈未涼回了王府,暗中跟了她一整日的賀御也回到書房向王爺復(fù)命。 蕭燃正在吩咐溫釅此去烏幡的諸多事宜,冷不丁瞧見賀御進來了,手上動作未停,卻是分心道,“往后若無危險,不必事無巨細(xì)地匯報她的行蹤?!?/br> 黑面少年人聽了,微微頷首,然后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走了一半,又折回來,思忖良久,“王爺,沈小將軍今日砸了豆花鋪子,起因是有人說了您的壞話?!?/br> 蕭燃一聽,抬眼問,“她可有受傷?” 賀御搖頭,“并無,倒是傷了別人?!?/br> 溫釅沒好氣地瞪他,“呆子,那這算何危險之事?” 賀御一本正經(jīng)解釋,“王爺若見了方才護短的沈小將軍,恐怕會心動。這算不算危險的事兒?” 蕭燃彎唇,舉著手中冊子作勢要砸他,后者靈巧地閃身溜出屋子。男人丟掉書冊,斂下眸中流轉(zhuǎn)的笑意。 似乎可以想象到沈未涼跋扈飛揚的神態(tài),那是一早便刻在他腦海中的模樣。 紅纓槍鮮艷,銀葉甲絢爛。 她原本就是那樣耀眼的人。 “王爺?”溫釅眼見著自家主子從眼藏笑意逐漸變成苦大仇深的表情,沒忍住出聲喚他,“王爺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蕭燃回過神,煩躁地推門而出,“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男人走進花云院的時候,翠淺行了個禮,“王爺,沈姑娘在沐浴?!?/br> 蕭燃沒說話,人卻是停在屏風(fēng)外,漫不經(jīng)心地?fù)芘粮窆裆蠑[著的一盆美人蕉。 也就過了片刻,女人洗凈出來,換了身素白的里衣,外面罩著件明黃的大袖衫,烏發(fā)在腦后簪起,水眸定定地瞧著他,“王爺怎么來了?” 蕭燃喉間發(fā)緊,指尖失控地一用力,險些折斷了架上的美人蕉。 “王爺……花兒要被您掐死了……”沈未涼見他沉默著,遂小聲開口提醒。也不知蕭霸王今日著了什么魔,連盆嬌花都不放過。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殺胚。 蕭燃聞言,粗魯?shù)貙⒚廊私锻频揭慌?,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明日就是大婚了,你可還有什么需要的東西?” 沈未涼歪頭想了想,擺手道,“沈某沒有什么缺的?!?/br> 男人目光灼灼看著她,而后別扭地移開視線,“如此便好?!?/br> 二人之間再次恢復(fù)到令人尷尬的沉默當(dāng)中。蕭燃不說話,沈未涼也沉得住氣,安靜擦拭著自個的長發(fā),閉口不言。 男人瞧見她左手使不上力,始終只能擦到半邊青絲,想著二人往后怎么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遂擰著眉上前,屈尊降貴般開口,“本王幫你?!?/br> 沈未涼聽見蕭燃低沉的嗓音突然環(huán)繞在自個身邊,嚇了一跳,連連后退了半步,“不敢勞煩王爺,我自己來就行……” 話未說完,女人手中的帕子已被他一把奪了過去,蕭燃霸道地握住沈未涼瘦削的肩頭,將人按在交椅上。 擦拭頭發(fā)這種細(xì)活兒,大概天生就不適合蕭霸王。他的手,是用來提刀舞劍的,何曾被這三千青絲繞指過? 女人發(fā)端濕漉漉的,散發(fā)著好聞的香氣,叫他心中一陣波瀾起伏。蕭燃耐著性子還算溫柔地擦拭了一會兒,很快便沒耐心似的,加快了速度。 “嘶……”沈未涼驚覺腦后長發(fā)纏繞在一塊兒打了個結(jié),猛地被拽動,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男人rou眼可見的身軀一僵,甚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