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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憋得幾欲瘋狂!他先前一直在退避和抵擋,此時滿腔火氣發(fā)作,放開拳腳大打起來。一時間,這片小樹林風云變色,厲風呼嘯,枝葉斷落形同驟雨。兩人同樣藝高,同樣的年輕氣盛,又憋著同樣的惡氣,交上手真如山洪怒卷一發(fā)不可收拾。不一會,兩人身上都多處受傷。雖無兵刃,但招招都動了真格,雙方身上汗水血漬交雜,發(fā)絲散亂,唯余一雙眼睛發(fā)紅。打到最后兩人精疲力竭。程飛吃力地抬手,擦了擦唇邊的血,“……到現(xiàn)在你還不肯告訴我?青玉——”“住口!”殷鳳翔打斷,背倚樹干瞪著他,怒道,“你還有臉提他!要不是你,怎會有……”他打住,冷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些什么?想知道他怪不怪你?恨不恨你?還是他為什么到現(xiàn)在下落不明?”“下落不明?”程飛一驚。“對!”殷鳳翔咬牙,“城內(nèi)城外找遍了,他腳程又不快,能去哪里!除非,他根本就沒有下山……”沒有下山?程飛皺眉,立即想起了杜鵑山山勢,東臨城道,西臨……大江!他背上一涼,冷汗倏然而下。望著殷鳳翔,聲音變了調(diào):“你,你是說……”“你約的好地方!”殷鳳翔眼睛血紅,握住的雙手不住顫抖。他帶人出莊后,一路尋到了杜鵑山,聽樵夫說曾見一名公子上山,便連忙趕上去。結(jié)果到了山上,空無一人。仔細一找,竟在臨江的山崖,發(fā)現(xiàn)了落在草叢里的一個小木雕!他望著廣闊江面,心覺不好,一面派人入江打撈,一面派人城里城外繼續(xù)找,可是接連三天,仍無半點消息!——沿江打撈二十余里,城里找了數(shù)遍,相鄰的縣鄉(xiāng)都問及……就是沒有!連一點線索、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他騎上馬,一路疾馳向逍遙堡。程飛一行五天的路程,他兩天就到了。面對著程飛,殷鳳翔連日不眠不休的憔悴此刻全被怒火蓋過:“你還有臉問!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好事!不是你,他怎會生死不明!”程飛渾身冰涼?,F(xiàn)今將近三月,仍是春寒料峭,江水冰冷,青玉如果真的跌落江中……“我告誡過你,不要再上風華山莊!你為了私心,見不該見之人,行不可行之事,最后撒手一走了之!這就是你學來的禮義廉恥?”程飛雖愧疚已極,然而殷鳳翔此言仿佛是他始亂終棄,不免紅著臉分辯道:“我自知此事有違倫常,但我出自真心,絕未存輕褻之念……”“是,你并未存輕褻之念?!币篪P翔冷冷道,“你只不過私相傳信,私約出走,然后披紅掛綠來做逍遙堡的賢婿,實在真心得很?!?/br>失約和提親這兩樣都是程飛心底大痛,被他如此譏諷,簡直五內(nèi)俱裂,猛然抬頭:“殷兄!程飛罪該萬死,受什么樣的懲罰都不為過!可我并非是敢做不敢當之人,無論什么后果,都愿一力承擔!”“承擔?”殷鳳翔聞言目光一厲,“你承擔得起嗎?你口口聲聲說真心,卻放不下聲名,拋不開禮教,更受不了人言!你早該老實做你的孝子賢孫,而不是來招惹他!”程飛心里一酸。難道自己與他接近竟是彌天大錯么?眼前閃過殷青玉失落沉默的模樣,不覺脫口而道:“你呢?你們又是如何待他?他在風華山莊,可曾有一天開心過!”殷鳳翔頓時語塞。正是父母的厭惡,自己的冷淡,使得哥哥長年累月郁郁寡歡……兩人各自被說到痛處,一時沉默。小蝶急匆匆地跑上樓,對正在梳妝的凌微微道:“小姐,不好了!程公子和風華山莊殷莊主打起來了!”“什么?”凌微微吃驚放下手中梳子,“程大哥和殷大哥?”“正是!打得好厲害……聽回報的人說,他們根本靠近不了……小姐,這可怎么辦哪?”“怎么會打起來?”凌微微忙問。風華山莊與龍威鏢局一向相安無事,大家都是武林同道,見面也總是客客氣氣的呀!“這……”小蝶咬著指尖,大著膽子看了眼自家小姐,“他們會不會……是為了小姐?”凌微微一愣。“程公子是來提親的,風華山莊從前也同我們議過親,只是后來因為小姐……所以,他們會不會是因為……”小蝶聲音越壓越低,神色卻有些激動。兩位大名鼎鼎的英雄少年為小姐大打出手,可見小姐是多讓人喜歡啊……凌微微聽明白頓時臉一紅,低斥:“你這丫頭,胡說什么!”轉(zhuǎn)身下樓,急著去阻止同樣交好的兩個世家大哥動手。到了林子里,只見殷鳳翔和程飛已經(jīng)停了手,皆是滿身狼狽,臉色卻都異常沉重。“程大哥!”她著急喚了一聲。程飛卻渾然不覺,眉頭深鎖。殷鳳翔身上還滲著血,卻理也不理,只對程飛道:“……事到如今,你自己打算?!闭f完轉(zhuǎn)身便走。程飛依然站在原地。“程大哥!”凌微微奔上前,看到染血的衣袖,“呀!程大哥你受傷了!”“程公子!““少爺!”逍遙堡和龍威鏢局的人紛紛圍上來。“程大哥,你快隨我回堡里包扎一下吧!”凌微微心疼道。程飛不作聲,卻突然返身快步向逍遙堡走去。“程大哥,你這是怎么了?”凌微微不解又有些委屈。程飛停住,歉意道:“我有急事要立即回去,有負伯父伯母的好意了?!庇洲D(zhuǎn)頭對隨行來的小廝寶山道:“讓他們收拾東西,今天我們就走?!?/br>“是,少爺?!睂毶接行┘{悶,但仍然應了,又取出一張紙條,“對了少爺,老爺剛剛來的飛鴿傳書?!?/br>程飛展開一看,登時心下冰涼。程總鏢頭要他提親后立即回府,籌備婚事,十日后正式完婚。他看著紙條,郭盛在風華山莊說的一句話忽然響在耳邊:“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記著愚兄的話……”原來如此。他苦澀無比地笑了一笑:“大哥,你說得真對?!?/br>☆、秋雨一頂華麗的八抬大轎徐徐落下,停在一座氣勢非凡的府邸前。通稟聲很快穿過三重院落。最后由一名侍女在晶瑩的珠簾外輕聲道:“景王到了?!敝楹焹?nèi),一位麗人放下手中書卷,微微一笑:“請。”廳堂上,年輕的景王飲著茶,望向一眾侍女簇擁下款款而出的麗人:“瑞陽,說來是你得了好東西邀我共賞,如今卻叫我等了半晌,可是有意吊人胃口么?“瑞陽公主笑道:“王兄性子還是這么急。瑞陽哪里敢怠慢,不過是怕你下朝疲倦,不如先歇一歇?!?/br>“有什么可疲倦,四海升平國泰民安。何況,國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