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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快速畫符將陽鏡轉為陰鏡,林信仔細辨認皇宮中飄著的新魂們。宮女,太監(jiān),飄飄蕩蕩的新魂大部分都是凡人的,非常虛弱,只能在背光的地方飄蕩。忽然,一道靈氣十足的神魂一晃而過,林信眼前一亮,轉身追著那魂跑過去。追到一處假山背后,林信將之堵住,快速畫陣將那魂魄困住,興奮地湊近一看,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那魂比這宮中所有的魂都要明亮,在陽光下也絲毫不懼,身形清晰,五官完整,一雙眼角下垂的鳳尾目正好奇地透過陰鏡看著林信。“師父!”林信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捏碎兩塊鹿璃吸飽了靈力,屈指作鷹爪狀,用剛跟朱星離學會還不慎熟練的御魂術將那縷神魂牢牢抓住。神魂離體是非常脆弱的,林信怕傷到他,只能用大量的靈力包裹住手掌,雙手捧著那神魂往朱星離的住處快步跑去。他不能松手,神魂如輕煙,一陣風都會把他吹跑,松手了再去抓,又要從頭開始。靈力消耗得極快,林信感覺到眼前一陣一陣的模糊,汗如雨下。越是緊張,就越是忍不住胡思亂想。神魂突然立體,要么是中了邪術,要么是rou身死亡。難道天道當真是有定數(shù),被他拼了命留下來的師父,終究還是留不住嗎?強烈的不甘沖上頭頂,林信轉頭四顧,看到了路過的鐘家兄弟,“你們兩個,快過來幫幫我!”鐘有玉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林信,“幫你什么?”看著林信奇怪的姿勢,頓覺有詐,“我去叫沈大來啊?!闭f罷,沖弟弟擠擠眼,轉身就跑。鐘無墨遲疑了一下,看看笑著跑開的兄長,再看看臉色不大對的林信,還是走了過去,“怎么幫你?”“快,給我點靈力,我撐不住了。”林信的嘴角突然沁出血來。鐘無墨不再遲疑,單手貼到他后心,將一股充沛的靈力輸進去。林信再次有了力氣,牢牢抓住那道神魂,快步往里跑去。鐘無墨不放心地跟著他,徑直進到朱星離平日休息的屋里。身著絳紅鮫綃的男人,正盤腿坐在坐席上,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林信咬牙,盤膝坐到他對面,將手中的神魂慢慢推過去,而后咬破手指,在朱星離額頭快速畫符,幾筆勾成,在眉心重重一點,大喝一聲:“魂歸!”“咳咳……”朱星離嗆咳了一下,睜開眼,看到滿眼焦急的徒弟,奇道,“信兒,你怎么在這里?”林信單手撐著身體急速喘息,喘夠了才抬頭瞪他,“我在外頭瞧見了你的神魂!”“呀!”朱星離一拍腦袋,撿起旁邊一本破破爛爛的古書,“我在古籍上瞧見一個秘法,叫神魂出竅,還真練成了!”“練成個屁!”林信抓過那本書摔到地上,“要不是遇見我,你就死了!”鐘無墨第一次瞧見敢這么罵師父的徒弟,不由得將眼睛瞪大了一圈。當著外人的面被徒弟教訓有些丟臉,朱星離板起臉試圖裝裝樣子,忽見林信吐出一口血來,什么也顧不得了,一把將人撈過來。“你說你,著什么急,凡人的死魂尚能滯留七日,我這生魂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消散,”朱星離說著,把徒弟抱進懷里,單手貼著他后心將靈力導入,梳理他急火攻心造成的靈脈岔氣,“你怎么會魂魄歸體?”“這不是回魂,是移魂術。”以前他閑著沒事瞎琢磨的,民間常有鬼附身,便是魂魄入了他人的身體。他曾經(jīng)嘗試把剛死的魂挪到別人身上,還真成功了。不過因為魂與rou體中的魄不符,只能呆一會兒。方才便是想著,若是師父死了,他就先把魂魄禁錮在rou身上,想法子救活他。林信趴在師父肩頭,有些蔫蔫的,見鐘無墨直勾勾地看著他,抬頭道,“簡言兄,今日多虧了你,我林信欠你一個人情,以后可以幫你做一件事?!?/br>割鹿侯承諾的一件事,關鍵時刻可以救命。不過如今的鐘無墨尚不知這個承諾的價值,搖頭道:“舉手之勞,不必介懷?!闭f罷,轉身就走了。林信也沒多說,由著師父給自己輸了過多的靈力,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朱星離,算我求你,求求你,長命百歲好不好?”朱星離停下輸靈力的手,像小時候哄他睡覺時那樣,輕輕拍著懷里的孩子,“乖,不怕?!?/br>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樓樓:橫臥病榻,不知媳婦在哪里師父:(唱)信信在哪里呀,信信在哪里,信信在那親親師父的懷抱里樓樓:==第45章伐檀(六)洶涌而來的委屈讓林信有些無所適從,果然有師父在身邊人就會變得軟弱,這樣不好。從師父懷里滾出來,翻開藥箱子摸出一瓶藥,涂在被咬了三次的可憐手指上,“沈樓的病又犯了,因為吞鉤上的煞氣?!?/br>“我說什么來著?別用那把刀,那把刀不吉利,”朱星離事后諸葛亮地說,“你不是要去各地驗歲貢么,先去趟南域,把劍和魂器都要來。”他去驗歲貢,那是要挑毛病削封地的,哪有先往自家引的道理?林信翻了個白眼,“師伯要是知道,肯定要揍你了?!?/br>“揍就揍,我怕他?”朱星離哼哼道,撿起那本被自家徒弟扔出去的古籍抖了抖,“這書里著實記載了些有意思的東西,對治沈樓的魂也有用。改天我教他神魂離體,在外面補著興許更快。”“不許再練這個了!”林信捏住那本書。“你看看誰家徒弟敢管師父了?”朱星離不滿道,真是太慣著孩子了,一個個都蹬鼻子上臉的。“你看看誰家?guī)煾赶衲氵@樣不省心的?”林信反駁道,順手搶走了師父新配的一瓶逍遙丸。這東西可以麻筋止疼,若是晚上沈樓疼得受不住,可以給他吃一粒。“一粒就行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湊齊的材料?!?/br>“皇宮藥庫里偷的吧?”“呸,什么偷不偷的,這叫借。我們朱家,什么東西買不起!”“……”神魂撕裂的疼痛讓沈樓睡得極不踏實,但他已經(jīng)習慣了忍耐,倒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唇齒間突然出現(xiàn)了淡淡的清苦味,伴隨著某種溫暖柔軟的觸感,片刻之后,尖銳的疼痛便得到了緩解。夢境由黑暗轉為明亮,沈樓看著眼前的雙手拿起卷刃的劍,練著一套他根本不熟悉的劍法。而后場景變換,乃是秋闈的演武場,忽聽得有人高聲喊:“武探花!”是在叫我嗎?我是誰?“不要心急,你定會得到重用。”太子封章的臉不期然地出現(xiàn),接著便是無盡的訓練與比斗,日復一日難以出頭。沈樓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記憶,心緒還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