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地收到影響,沉悶而絕望。“林信要挑心腹手下,想辦法讓他選中你。”聽到林信的名字,沈樓忽然就清醒了,強(qiáng)行控制著身體跑到溪水邊,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這人是淵阿十四刃中的刃一,當(dāng)年很得林信器重。神志回籠,水中的倒影漸漸扭曲,變成了沈樓自己的臉。周圍的場景跟著倒轉(zhuǎn),險(xiǎn)峰峻石平地起,回到了那日的天牢峰。“把封重放出來,我就撤兵。”萬軍之中,林信握著煞氣四溢的吞鉤,摘花弄葉般一步殺一人。?;∩窆翝M月,鹿璃加持的箭矢帶著穿山破石之力,直沖林信而去。本應(yīng)該以身護(hù)主的刃一,在箭矢來臨之時(shí)忽然閃避,黑色的靈箭將林信整個(gè)人撞了出去,穿胸透骨,牢牢釘在了山崖上。陣腳大亂,兩軍混戰(zhàn)。沈樓沖上去,抱起渾身浴血的林信,在meimei與將士的驚呼中,御劍奔逃。“疼……”林信縮在他懷里,疼得發(fā)抖。“林信,撐?。 鄙驑潜Ьo他,把自己的靈力渡過去,盡可能地減少他的痛苦。不眠不休地守了他三天三夜,總算把這條命搶了回來。然而林信睜開眼,第一句話便是,“封重呢?”“英王已經(jīng)去了北域戰(zhàn)場?!鄙驑谴鼓?,緩緩站起身來。混亂的夢境,時(shí)而清晰,時(shí)而模糊,自己的,別人的,潮水般淹沒了理智。豁然睜開眼,天光大亮。沈樓摸摸身邊的位置,空蕩蕩,但尚有余溫。頭疼好了不少,回想方才古怪的夢,眉頭越皺越緊。“世子,您醒了。”紫樞走進(jìn)來,推開窗戶,清涼的風(fēng)灌進(jìn)來,吹散了一室溫存。“林侯爺呢?”沈樓起身穿上外衫,抬眼瞧見封重在外面探頭探腦。“侯爺被皇上叫去了,剛走,”紫樞給他掛上劍,另將一枚蠟丸塞到他手里,“黃閣昨晚來過,讓我把這個(gè)交給您?!?/br>沈樓微微頷首,握住蠟丸走出門去,“王爺可有什么事?”“你怎么住在信信的屋里?”封重很是驚訝,這里是東宮,不是只有兩間房的雁丘。余光四顧,這里的確是林信住的那處偏殿,沈樓面不改色地說:“昨日阿信生氣了?!?/br>一句話,含了許多層意思。阿信生氣了,我來陪他;阿信生氣了,都是你的錯(cuò)。封重頓時(shí)語塞,不知道是不是錯(cuò)覺,總覺得這位他十分欽佩的沈世子,似乎不怎么待見他。林信坐在御書房里擦拭吞鉤,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皇帝跟人討論酌鹿令,心里想的卻是昨晚趁著喂藥偷偷親的那一口。薄薄的唇有些微涼,帶著藥草的清苦,卻愣是讓他嘗出幾分甜來。以前沈樓都不給他親,縱使兩人翻云覆雨那么多次,每當(dāng)他要親親,沈樓都會(huì)躲開。若是沈樓不是重生的,他還打算裝不懂討個(gè)吻的,如今卻是不敢了。“草民昨日寫了一份,敬呈陛下御覽?!边@位跟皇帝談得熱火朝天的人,竟然還沒有官職!林信這才抬頭看一眼,那些個(gè)文臣已經(jīng)走了,唯獨(dú)剩下一位沒穿官服的人。瞧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元朔帝接過來看,眸色微亮,“不負(fù),你也看看。”林信收起彎刀,湊過去看一眼,眸色微沉。這上面的字跡,與提議割鹿之律的字跡一模一樣,原來竟是這人。翻到后面看一眼,署名為羅侍君。那日朝會(huì),林信去的時(shí)候羅侍君已經(jīng)被拖走了,以至于他還不知道那位膽敢叫囂“三年滅一方諸侯”的猛士是誰。看到羅侍君這個(gè)名字,林信忽然就想起來了。這位應(yīng)該是來年春闈的狀元,以凡人身份躋身中書省的能人。上輩子林信跟他接觸不多,林信活著的時(shí)候這人名聲不顯,也不知是不是元朔帝刻意保護(hù)的原因。低頭看看這份,寫得很是到位,或者說,狠毒得很是到位。【缺鹿璃十兩,割一縣;缺鹿璃百兩,割一郡;三年累缺鹿璃千兩,奪爵,不可補(bǔ)齊者,子女充徭役……】奪爵就罷了,子女充徭役,這位怕是對仙者很有怨氣。“不知這位大人是?”林信上下打量這人。“草民羅侍君,幸得望亭侯舉薦,得以參加來年的春闈?!绷_侍君低頭道,他本來叫史筠,因?yàn)橐獏⒓涌婆e,成了羅家的家臣,羅家賞賜他姓羅。林信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聽說你昨日選了幾個(gè)手下,”元朔帝意味深長地看著林信,“可想好先去哪家驗(yàn)鹿璃了?”林信拿起那份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既然望亭侯盛情難卻,便從羅家開始吧。”羅侍君臉色驟變,他要參加春闈,還要依仗望亭侯舉薦。這時(shí)候若是因?yàn)樗o望亭侯帶來麻煩,那春闈的事就危險(xiǎn)了。封卓奕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你呀你,真是調(diào)皮?!?/br>第46章伐檀(七)“父皇準(zhǔn)了和親的提議,”太子叫沈樓來,商量出使北漠的事,“沈家常與蠻人接觸,你覺得派什么人去合適?”沈樓垂目,“臣。”“你?”太子驚訝地抬頭,說是出使北漠,不過是去傳個(gè)話。沈樓貴為國公世子,這樣派去未免大材小用。“蠻人兇悍,尋常使臣派去恐遭殺戮,臣這張臉?biāo)麄冋J(rèn)得,當(dāng)能給幾分薄面,讓臣見到烏洛蘭可汗。”沈樓跟蠻人打了一輩子,卻沒能真正和烏洛蘭賀若交過手,也算是一樁憾事。皇族居于京城,沒有直面過北漠蠻人的兇悍,但種種傳說從未斷絕過。聽沈樓這么說,封章沉吟片刻便答應(yīng)了,“也好,撥五百輕騎給你?!?/br>“不必,五十人足以。”沈樓搖頭,五百輕騎,那是進(jìn)攻的架勢,一個(gè)不慎就要打起來。“我也想去?!辩娪杏袢氯碌馈?/br>“你去做什么,這幾日趁著父皇要推新政,孤再提提,說不準(zhǔn)你們就能回西域了。”太子笑道,轉(zhuǎn)頭看向沈樓,問他是否順路回家一趟。知道太子是提醒他給沈秋庭帶那份禮物,沈樓搖頭,“若是從浣星海走,蠻人會(huì)以為是北域相邀?!?/br>封章不好再說什么,表示今日到此為止,便散了。出了東宮正殿,鐘有玉拉住沈樓,“你聽說了嗎?昨日林信在羽林軍營地殺了不少人?!?/br>沈樓昨天昏過去了,并不知道這事。“哎,你還跟他玩嗎?我覺得林不負(fù)這人有點(diǎn)邪性,殺人不眨眼的?!辩娪杏翊甏旮觳?。“事情尚不清楚,你莫亂傳。”沈樓警告鐘有玉。“知道,知道,”鐘有玉滿不在乎地說,“我這不就跟你說說么。深宮寂寞,小墨又不愛聽,我都快憋死了?!彼焐挾啵唤d在不能亂說話的皇宮里,如同被捆住了嘴的八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