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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從唇角輕輕拭過。 朝顧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細末,就這樣不徐不緩地走了過去。 有時候那些自詡風雅的書生們反倒更喜歡嚼舌根,眼下看來,倒是聊得很是歡愉嘛。 …… 定遠侯府本就是將門大戶,雖然到顧通這代已經(jīng)幾乎都轉(zhuǎn)成了文職,但是先輩們征戰(zhàn)沙場拼下的爵位在那,輪起家世來依舊輝煌。 更何況如今還結(jié)交上了風頭正盛的蘇家,平日里那些自詡清貴的才子書生們頓時將他圍在了其中,一個個臉上的笑容均是燦爛無比。 也有不少女客站在旁邊聽著,有時忍不住笑上兩聲,也不知是認同,還是純粹覺得這些人的樣子著實有趣。 “顧兄,多日未見,風采依舊??!” “素聞顧兄大名,幸會幸會?!?/br> “顧兄與蘇家小姐郎才女貌,實在是佳偶天成!” “我等已設好詩局,不知顧兄能否賞臉,移步一聚呢?” “顧兄才名遠播,實是人中翹楚!” 文人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動聽,顧通許久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不由也有些飄飄然,浮起的嘴角就再也沒有落下過,一邊卻還是要端著架子作揖。 鄭茹蘭的手里還揣著幾塊綠豆糕,聽得也是瞠目結(jié)舌。 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如何能將這樣羞人的話說得如此面不改色,著實是一項無比強勁的技能。 她神色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盯著顧通的背影,眼底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顧通被人捧得正心花怒放,不知為何背脊突然泛起了一層涼意,下意識朝周圍看了一圈,卻又未見什么異樣。 他心里正錯愕,便聽周圍紛紛擾擾的人群當中不知何人說了一句:“聽說流薪司司馬的任命就快下來了,顧三公子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啊?!?/br> 流薪司司馬這個位置雖然官職不高,卻是干系甚大,盛京內(nèi)就有不少望族為了將自家子弟推舉上去而用盡了手段。 近幾日大抵也到了出結(jié)果的時候,眼見本就家世顯赫的顧通如今多了蘇家的支撐,此時突然聽到這么一句,眾人一瞬間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帶偏了。 吹捧的話語頓時變?yōu)榱艘黄R詞。 “恭喜顧兄任命司馬一職。” “顧兄實是我國棟梁之才!” “有顧兄此等人才,實是我國之慶也。” “如今顧兄事業(yè)已定,良緣亦成,實是羨煞我等。” “顧兄,難道就不請我們兄弟幾人喝上一杯嗎?” 顧通還沒來得及找到挑出話題的人,就接受到了迎面而來的一陣擁護,只以為有人收到了任職結(jié)果的風聲,整個人不由飄得更盛,也沒多想,當即笑呵呵地揮了揮手:“詩會結(jié)束之后榮華樓,我宴請諸位,大家不醉不歸!” 眾才子頓時一陣叫好,紛紛夸贊顧三少爺豪氣蓋世。 就在這時候,那個輕輕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是宴請賓客嗎?顧三公子答應我家的事,難道就不作數(shù)了嗎?” 這回,顧通倒是看清楚了說話那人。 一身簡樸素麗的衣衫,發(fā)絲梳理地很是整潔,那張清秀可人的臉上雙眸烏黑明亮,只是臉上的表情在他一眼看去的時候顯得有些訥訥,遲疑了片刻才聲音低低地說道:“其實,不作數(shù)也沒什么關系……” 到了最后,這說話的聲音也就愈發(fā)輕了,聽著就像是受極了欺負似的。 顧通之前雖然跟鄭初柔出雙入對,但是和鄭茹蘭并沒太多的照面,過了許久才終于想起她來,略微一愣。 這時候眾目睽睽下,眼見著對方被他看了一眼居然一副要哭出來的委屈樣子,顧通不由感到有些頭大,不得不控制住想要拔腿遠離的沖動,盡可能溫柔地扯起一抹笑來,哄小貓似地輕聲問道:“鄭三姑娘放心,我顧三答應的事從來都是作數(shù)的,你別急,且慢慢說就是?!?/br> 這時候他倒是想要離鄭家的人越遠越好,偏偏鄭茹蘭在大庭廣眾下的這幅做派,任誰看來都是他的不對。 要知道,鄭家的這位庶女向來都是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若在這個時候把人惹哭了,可就真的有理說不清了。 鄭茹蘭在他這樣的安撫下似乎終于平靜了下來,只不過素來沒受過這么多人注視的她看起來略顯焦慮,長吁了一口氣才鼓足勇氣說道:“我都聽到了,顧公子當時跟二姐說,等流薪司司馬的任命下來,是要攜千兩黃金上府的?!?/br> 千兩黃金?! 顧通臉上的表情陡地僵硬,嘴角暗暗地抽了一下:“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鄭茹蘭被他掃了一眼,眉目垂地更低了,輕聲細氣地說道:“顧公子不記得了嗎,那日您在我們府上喝醉了,因為即將任職實在高興,還說了好多其他的話。果然,醉話是作不得數(shù)吧……” 旁人聽著不由互相交換了一下視線,氛圍一時有些微妙。 鄭三姑娘口中的“那日”,怕是顧通尚與鄭初柔交好的時候,所謂的千兩黃金指的應該是聘禮,如今婚約顯然不再,再提起,當個玩笑也就帶過了。 倒是這個顧三,當時居然就把這職位當成是囊中之物了嗎?如此自負,這是完全沒把同時競爭的幾位新貴放在眼里?。?/br> 要知道,盛京城中的幾位公子哥兒對這司馬一職也極有興趣,如今鄭三姑娘無意透露的這番話兒若是傳出去,嘖嘖,得罪的人可就著實多了去了。 顧通早就沒了剛開始意氣風發(fā)的樣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甚是精彩,倒是有意想要反駁,但是鄭茹蘭都已經(jīng)說了是他酒后醉言,直接就斷了辯解的所有退路。 再否認,也只會當他酒醉之后不記事了而已。 眾所周知,這個鄭三姑娘向來行事謹慎,從來不是一個主動惹事的,此時的神態(tài)看來也不像是在置氣,以至于連顧通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當時是否真的酒后胡言了。 此時此刻,顧通只能站在原地神色凝重地看著鄭茹蘭,卻是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來。 鄭茹蘭委屈巴巴地低著頭,像是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遲疑了片刻倒是先開了口,整個聲線都有些微微顫抖:“對,對不起,顧公子……是我唐突了,真的對不起……” 到了最后,這小可憐兒的模樣里還帶上了一絲的哭腔。 顧通感受到周圍的視線愈發(fā)古怪,就連遠處的幾人也陸續(xù)朝這邊看了過來,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不由一聲哀嚎:“我沒怪你的意思!唉?鄭三姑娘,你,你別哭啊?。?!” 作者有話要說: 鄭茹蘭內(nèi)心:哭死你這個大豬蹄子~^_^~ —— PS.你一收,我一收,老醬碼字才不抽~今天也是評論區(qū)50紅包。 第6章 在顧通絞盡腦汁的安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