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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先生生氣,有什么好生氣的呢?最后躲起來哭的還不是你?!?/br>云秋說:“我可以打他,我還可以咬他和抓他?!?/br>醫(yī)生:“……”他簡直要一個頭兩個大——最近云秋對蕭問水的敵意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專業(yè)知識一點用都沒有了。他嚴厲地批評他:“胡鬧,別說是先生了,就是對其他不認識的人,也不能這樣去傷害人家,知道了嗎?這樣是很沒有禮貌的事情,會讓人討厭?!?/br>云秋被他訓得有點蔫蔫的,但還是硬著頭皮頂嘴:“我就要你們討厭我?!?/br>“那好,今天我討厭小秋了,明天你什么零食都不許吃,我會告訴先生的?!贬t(yī)生麻利地收拾了東西,對這小孩沒好氣,“怎么突然皮成這樣,又不是叛逆期的……”話說到這里,醫(yī)生突然一個哆嗦。叛逆期。云秋之前都乖得很,跟他激素水平一直很低、認知功能和生理狀態(tài)發(fā)育不完全有關系。現(xiàn)在云秋手術也做了,發(fā)情期也快到了,學習能力越來越強,對外界的感知和學習力度也越來越強。以前還只喜歡看動畫片,現(xiàn)在看成人大片也能跟得上了,甚至自己跑出去玩了一天。這是云秋在好轉的標志,也是云秋從今以后越來越獨立,自我意識覺醒的趨勢。也就是說,云秋不是突然變得不懂事了,而是因為身體正在好轉的緣故,整整遲到好幾年的青春期和逆反期到了!叛逆期的第一大特征表現(xiàn),就是急于擺脫監(jiān)護人的監(jiān)護。這樣一來,云秋現(xiàn)在這么討厭蕭問水,也得到了順理成章的解釋!蕭問水自始至終在云秋這里就是監(jiān)護人的符號,更因為蕭問水本人的性格原因,同時還代表了管控、強制和威壓。云秋之所以不討厭蕭尋秋,是因為蕭尋秋離開了他那么多年;而醫(yī)生和機器人,云秋也清楚地知道他們是直接聽命于蕭問水的。故而他的矛頭也一直堆在蕭問水身上。醫(yī)生猛地一拍腦袋:“怎么我沒想到這一點!回頭我跟先生說,他就不那么兇你了。我先去寫個報告,明天整理了交——”他后面半個“給”字還沒說完,眼前的門突然滴滴了兩下,猝不及防地被打開了。蕭問水帶著微醺的酒氣,進門踉蹌了一下,扶住了墻。幾秒過后,他才抬起眼睛,視線聚焦,有點勉強地認出了醫(yī)生:“你——”他同樣是一個字沒說完,一陣強烈的惡心感和眩暈感襲來,讓他頓住了話頭,臉色蒼白地頓住了,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點搖搖欲墜。醫(yī)生嚇了一跳,趕緊扶住蕭問水:“先生,怎么喝成這樣,我扶你去洗手間。”“我沒事。”蕭問水說,“你下班吧?!?/br>醫(yī)生哪還敢下班,趕緊扶著蕭問水去了盥洗室,拿了一個催吐貼放在蕭問水鼻子底下,讓蕭問水吐出來。他一面扶著蕭問水,一面覺得有點驚心動魄——蕭問水吐的這個架勢實在是有點嚇人,他也沒吃多少飯,吐出來全是酒,剛喝下一點熱水緩沖,轉眼又吐了出來。蕭問水一直都是醫(yī)生已知的最優(yōu)秀的alpha,從心理素質、智商水平到身體機能,無一不凌駕于眾人之上。同理,alpha對于酒精的代謝也遠比常人快得多,醫(yī)生更是從來沒見過蕭問水喝醉過,還醉得這樣厲害。先是酒,然后是喝下去填胃的水,最后是膽汁。云秋聞聲趕過來,抱著熊在一邊看,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醫(yī)生囑咐他:“去讓機器人熬解救湯,晚上的飯也給先生端出來,一會兒壓一壓?!?/br>云秋立刻照辦。蕭問水吐完后漱了口,被醫(yī)生扶到盥洗室里的折疊椅上坐著。醫(yī)生焦頭爛額地說:“老板你等一等,我給你抽個血化驗一下。你這個情況……不是有對家下了藥吧?”后半句話他壓低聲音問的。不然無法解釋,蕭問水為什么會醉成這樣。如果是普通的迷幻藥都還好,如果是慢性毒,那就更要小心了。蕭問水搖搖頭,聲音啞得很厲害:“沒事,就是喝多了。我身體差了?!?/br>醉鬼的話醫(yī)生一個字都不信。他囑咐云秋:“你看著先生,我上樓去給先生做個化驗。”又壓低聲音告訴云秋:“乖一點,別惹先生生氣!哄著先生,讓他高興一點?!?/br>云秋突然被委以重任,緊張地點了點頭。醫(yī)生很快就上樓了。陡然和喝醉的蕭問水共處一室,云秋不知怎么的,覺得有點緊張。蕭問水沒有看他,像是不知道他的存在似的,只是低下頭去洗手洗臉。冰水開到最大,冷靜地俯身,從自己頭頂澆下去。他保持這個姿勢沖了這么久,像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冷似的。云秋看了一會兒,小聲說:“大哥哥,這樣會感冒的。”蕭問水仿佛沒聽見,仍然在冰水下沖著,冰水順著他的脖頸流入襯衫,又順著袖口打濕,凍得人肌膚蒼白。機器人嗡嗡地開過來,端來了醒酒湯和飯菜。云秋捧起醒酒湯,想要靠近他,這次聲音大了一點:“大哥哥,別沖了,這樣會感冒的?!?/br>蕭問水仍然沒有回頭。云秋有點手足無措,他想了想,跑出去把自己白天畫的那一沓畫捧了過來,怯生生地站在門口,讓他看:“大哥哥,我今天畫的畫,想給你看一看?!?/br>醫(yī)生今天看見他畫畫,表揚了他。他猜測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更因為他畫這些畫的時候是開心的,想將自己的快樂和他分享,讓他高興。蕭問水聞言停下動作,轉身朝他看來。云秋站在那里,仰臉只看見他烏黑沉沉的一雙眼睛。眸色極深,像是能把他吸進去,這時候的蕭問水比任何時候看起來更像一個紙人,參不透他的想法。蕭問水低頭去看,幾張還算得上是有模有樣的人像,有醫(yī)生,機器人,不認識的陌生人,蕭尋秋,還有他自己。別人都有鉛筆涂的色塊,還有認認真真的勾線,輪到他就是一個火柴人,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勾畫他再熟悉不過——小時候教云秋寫字,這個孩子偷懶時就是這種寫法畫法,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云秋自己都忘了,今天下午跟醫(yī)生拌起嘴來,賭氣畫了一張很丑很敷衍的他。云秋只聞見了他身上的酒氣,他吸了吸鼻子,看著他的眼睛很亮,小聲說:“大哥哥,你洗個澡吧?!?/br>他也不知道喝醉的人不能立即洗澡。他并不具備任何常識,只是覺得自己不舒服的時候喜歡放松一下,所以也建議蕭問水這樣做。蕭問水笑了——那是一個接近溫和的笑容,可是眼里只有冷意。他看著云秋,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