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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預(yù)感一點(diǎn)沒錯,他今日不適宜玩刺激項(xiàng)目,過山車到最高點(diǎn)的時候他差點(diǎn)以為自己要窒息了——這是心臟跟不上供血的原因。車到終點(diǎn)緩緩?fù)O拢櫼卜裁摿Φ乜吭诜雷o(hù)欄上喘氣,眼睛都不想睜開。沈競溪解開自己的防護(hù)下車,見他沒動靜好心幫他去解,驟然失去倚靠的顧也凡徑直往前栽倒——沈競溪本能地伸手去撈,好歹沒讓顧也凡磕到頭。“你——”沈競溪變了臉色,“你不是說沒事的嗎?”他幾乎是半抱著對方,這才看清對方的臉上脖子上細(xì)細(xì)密密的反著光,伸手一摸全是冷汗。顧也凡扶著沈競溪的手臂,手勁大得像是要給人掐出血來,他說不出話,只能喘著氣搖搖頭。陽光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這么溫暖,風(fēng)漸漸大起來,把他一頭冷汗吹得冰涼。他緩了兩分鐘才覺得好了一點(diǎn),后知后覺的從兩人的姿勢里感覺到了一點(diǎn)尷尬,撐著身體抱歉地笑了笑:“我沒事了,謝謝?!?/br>沈競溪簡直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悔:“早知道就不拉你坐這個了。”顧也凡搖搖頭,努力吞咽了一口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常一點(diǎn):“沒有的事,以前也不是沒坐過過山車。你看我這不是沒死嗎?”他說這句話的語氣仿佛是個拋頭顱灑熱血的烈士。不知是不是忘了,沈競溪的手臂還環(huán)著他,沒有收回去的意思。顧也凡別扭地動了動,干脆作勢要站起來,嘴上說道:“走吧,你不是還想玩別的嗎?!?/br>沈競溪還能聽出他聲音里掩蓋不了的虛弱感,但對方這么勉強(qiáng)自己也只是陪自己實(shí)現(xiàn)一點(diǎn)自己都說不出口的幼稚愿望而已。想到這一點(diǎn),他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可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沒事的,我只是……只是有點(diǎn)缺氧貧血,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哪有這么嬌弱?!鳖櫼卜草p輕笑了笑,“要不然咱倆去玩摩天輪。”他本意是開個玩笑,摩天輪這種充滿了浪漫主義幻想的東西更適合女孩子,男人會感興趣的還是少數(shù),沒想到沈競溪竟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好啊,我們?nèi)ネ婺μ燧??!?/br>“???”沈競溪沒理會顧也凡臉上那驚疑不定的表情,真的把人拖去坐了摩天輪。顧也凡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金屬制的銜接部件,背后是漸漸離開大地的透明玻璃,突然就笑了出來:“傳說,當(dāng)摩天輪達(dá)到最高點(diǎn)時,如果與戀人親吻,兩個人就會永遠(yuǎn)在一起。三少,我可是個gay啊,咱倆單獨(dú)坐摩天輪會不會太不合適了?!?/br>他對朋友從不隱瞞取向,此時非常自然地就說了出來。沈競溪對這事略有耳聞,但也沒想到他如此坦蕩。他沉默了一下,避重就輕地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還知道這種小女生喜歡的說法?!?/br>“嗯?!鳖櫼卜惨廊槐3种莻€望天的姿勢,“我不是有個meimei嘛,以前做了很多努力企圖喚起她的少女心,”他目光下移,看著沈競溪,無奈的聳肩,“可惜失敗了,她依然是個頂天立地的女漢子。”沈競溪被他逗樂了:“以后不要叫三少了,跟樊奕一樣叫我名字就好?!?/br>“競——溪——?那你也和樊奕一樣叫我小凡好了。”顧也凡的聲音懶洋洋的——他確實(shí)沒什么力氣——那拖了長音的兩個字聽得沈競溪心里有點(diǎn)癢癢的。他自動把聲音安到了空谷凡花身上,想象著那個長歌門躺在汀州的油菜花田里軟綿綿地喊著“鏡——溪——”,似乎沒什么違和感。“小凡,”他說,“今天……謝謝你?!?/br>這句謝說得無頭無尾,但顧也凡竟然神奇的聽懂了。“客氣啥啊?!鳖櫼卜矡o所謂似的擺手,“我看你那么感興趣,小時候沒玩過?”“嗯。要學(xué)很多東西,沒什么時間?!?/br>“對嘛,對于你這樣童年樂趣缺失的同志,我們要站在先行者的角度抱以同情,要用春天一般溫暖的態(tài)度對待,用夏日一般火熱的熱情感染你,絕不能讓你感受到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的蕭瑟和冬日的寒冷。真的,這些東西想玩沒什么可恥的,每一個孩子都很喜歡游樂園,下次大膽地說出來就好了。”顧也凡從見過沈盼以后就打開的那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交際開關(guān)還沒關(guān)上,此等歪理張口就來。沈競溪:“……”“啊?!鳖櫼卜部粗s小的大地,“快到頂了。說起來傳說還有另外一半,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如果不接吻的話,最終會以分手告終?!?/br>他轉(zhuǎn)頭看著沈競溪,誠懇地說:“還好我們是兩枚光棍?!?/br>“……”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的樣子,緊張地看著沈競溪問道:“你有對象嗎?別被我詛咒了就不好了?!?/br>沈競溪有一種把他那張破嘴堵上的沖動。“……沒有。”☆、驚夢太陽漸漸落山了,和下行的摩天輪一起。馮小天打了不少電話才把眾人一一從游樂園里喊出來,有車的開車,沒車的蹭車,朝她訂的KTV進(jìn)發(fā)。馮大小姐再怎么返璞歸真,節(jié)目的最后也是一定要來點(diǎn)酒的,不然對不起她一貫的名頭。沈競溪來的時候據(jù)說是跟jiejie一起來的,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怎么想的,蹭到了樊奕的車上。樊奕抬腳就要踹他,嗓門扯得老高:“滾!居然把我一個人仍在地上吹冷風(fēng)!”“一個大老爺們兒怕鬼就怕鬼怕得低調(diào)點(diǎn)成么?不嫌丟人?!鳖櫼卜舱Z氣平平地說了句,自顧自鉆進(jìn)阿斯頓馬丁的后座躺下睡覺,吩咐道,“你倆要干架干輕點(diǎn),我要睡覺?!?/br>樊奕迅速轉(zhuǎn)火:“你一天天除了睡覺能做點(diǎn)正經(jīng)事么?”顧也凡皺了下眉,沒睜眼。沈競溪適時地替他解圍:“他不舒服,你讓他睡吧?!?/br>“?。縿偛皇沁€好好的嗎?怎么了?”樊奕伸出手指點(diǎn)點(diǎn)沈競溪,“不是你對他做什么了吧?”“……咳咳,咳,我雖然沒那么直,但至少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對女人感興趣的好吧?再說我是這么禽獸的……”沈競溪的話被顧也凡打斷,他睜開眼睛瞪了樊奕一眼,面色不虞:“老子是個純1,樊奕你是出趟國腦子被大西洋的海風(fēng)侵蝕得失憶了是吧?”一句話射中了前排兩位海歸的膝蓋,樊奕訕訕的閉了嘴。路燈亮起,車在S市大街上疾馳。顧也凡的睡顏被后退的路燈照得忽明忽暗,沈競溪瞥了眼后視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一天,也是這樣的燈光。黃色的,溫暖的,卻也是危險的燈光。顧也凡睡得不沉,又好像醒不過來,頭重腳輕的暈眩感覺和那天很像,迷迷糊糊地被人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