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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滴!”相當不要臉地來了一出狗仗人勢。祁凌伸出手指對他點了點:“你要完。”祁遲沒所謂,誰幫他打游戲誰最大!親哥往邊兒站!沒過多久,手機里傳來Aced和Victory。狄初把手機還給祁遲,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了幾步,想想回頭道:“二哈,就你這波cao作和智力,玩球球大作戰(zhàn)夠夠的,何必找虐呢?”沒等祁遲作何反應,祁凌倒先爆笑出聲。這句話他一直想跟祁遲說,又沒有“謀殺至愛”的決心。果然狄初人狠話多路子野,社會社會!直到兩位大爺回房睡覺,祁遲還拿著手機坐在沙發(fā)上冥思苦想。這未來生活,怎么就跟當初設(shè)想的完全不一樣?這日子還他媽過不過了?!凌晨兩點。狄初第三次從夢中驚醒時,枕上全是汗水。他從床上坐起來,后背也汗涔涔的。記不清這是連續(xù)多少天做同樣的夢了,也或許不同樣。反正都記不清。夢里總是紅到腥味漫天,胸口黏稠稠的,很難受。狄初坐會兒,爬起來去了浴室。他站在鏡子前用冷水潑了幾把臉,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睡衣領(lǐng)口有些皺,嘴唇?jīng)]什么血色,毫無生氣。狄初打心底有些無力,這個人是自己么。不知是夢魘帶來的后怕,還是冷水激起的涼意,從腳尖密密麻麻地纏到頭頂。狄初在浴室站了幾分鐘,關(guān)燈出來的時候走回自己房間。接著,他突然站定,望向隔壁祁凌的房門。不知道祁凌睡了沒,沒睡的話,是不是有個人可以說話。傻逼,你他媽夢糊涂了?半夜兩點誰他媽不睡!也不一定,祁凌不是經(jīng)常改譜么,說不定還在工作。別去,太丟人了。半夜敲響別人房門,跟個棒槌似的SayHi——哥們兒,深夜雞湯聊人生不。蠢到屎坑里去了好嗎!狄初看著自己房間的門把手,最后一咬牙,走向祁凌的門口。半響,狄初伸手敲了敲。沒人應。看來是睡了。那就不要打擾別人了。狄初把手放下想走,又頓住。再敲幾下如果還是沒人應,就回自己房間。狄初的心情就像在進行一生一次的賭注。抬手又敲了幾下,沒人應。狄初自己感覺不到,那一瞬,他的眼睛像黯淡的燈。算了,傻逼玩意兒,自己滾回去睡。“誰他媽大半夜的!”門里忽然傳來一聲迷糊的叫嚷。狄初驀地愣在原地,剎那間心臟跳動的聲音仿佛在耳邊擴大了一百倍!渾身僵硬,血液倒流,腦子一片空白。接著門內(nèi)傳來穿鞋的聲音、走路的聲音,然后祁凌打開了房門。狄初下意識抬頭望去,一句話沒說。祁凌僅憑對身高身形的了解,問:“狄初?”“啊,”狄初應道,嗓子沙啞地有些不正常,“我……”黑暗中,兩人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但祁凌敏銳地感覺到狄初的異常。“怎么了?”祁凌想伸手去拉狄初,想了想還是放在他的肩上。放一下不要緊,祁凌滿手摸到的都是冷水!他心尖驟然緊縮,順著撫上狄初的臉,也是冰冰涼涼的一片水漬,頰邊的頭發(fā)全數(shù)浸濕!“發(fā)生什么了?”祁凌的語氣不自覺柔緩下來,幾乎是輕得怕驚擾了狄初。兩人在黑暗中站立良久,祁凌用掌心摩擦著狄初冰冷的臉頰。過了會兒,狄初用同樣冰涼的五指抓住祁凌的手腕,輕聲問——“祁凌,我今晚能不能待你這兒?!?/br>這是狄初十七年來第一次求人,他本想獨自一人蜷縮在某地,任意地活,任意地生,任意地死。山枯水凍,無比寂寥。可現(xiàn)在祁凌在他身邊,相當于提供了無數(shù)可能。溫暖的可能,不必獨自面對的可能。祁凌沒說話,把狄初拉進房間里,反手關(guān)上門。“我睡你沙發(fā)就行?!钡页跽f。“別蠢了,沙發(fā)上全是東西。”祁凌從后面輕推他,“睡床吧,暫時將就下?!?/br>狄初也沒多余的反應:“你睡里面還是外面?”“看你。”半響,狄初鉆進被子里,在里邊躺下了。祁凌房間的空調(diào)開得有些低,睡覺不蓋涼被還挺冷的。今晚兩人都有些奇怪。狄初都在自己床上躺好了,祁凌愣是沒生出任何一點多余的想法。滿腦子狄初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就連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都不知道。狄初沒睡著,祁凌也沒睡著。兩人就這么背對背躺著,后來祁凌實在忍不?。骸澳莻€……”“我做噩夢了?!?/br>狄初說。這一下整得祁凌措手不及,張張嘴干癟癟地說:“什么樣的?”“很多血,很多人,有的記不清了,有的總是重復?!?/br>“多久了?”“有段時間了?!?/br>祁凌心里堵得慌,轉(zhuǎn)過身來盯著狄初的脊背。黑暗中一切都影影綽綽,窗外傳進來的燈光像薄霧似的緩緩搖蕩著。“初,咱們?nèi)タ纯葱睦磲t(yī)生吧?!逼盍枵f,說得沒底不抱希望。狄初果然沒應聲,眼睛有些疼。許久過去了,人們都說陳年舊事可以被埋葬,可現(xiàn)在狄初終于明白這些都是空談,很多時候,往事會自行爬上來。按不住的。“祁凌,”狄初背著他,說得很顫抖很輕微,“給我唱首歌吧。”“想聽什么?”“隨你?!?/br>祁凌沉默了會兒,忍不住將手攀上狄初的后頸,指尖穿過他的頭發(fā),輕輕摩擦著微冷的皮膚。“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我為你梳妝/這夜的風兒吹——/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我在他鄉(xiāng)望著月亮?!?/br>這是狄初第一次清晰地聽到祁凌唱歌,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沒有任何配樂,清清淺淺地吟唱,像是在念著最美的情詩。這樣的歌聲蕩在房間內(nèi),似乎誰人于碧波上駕一扁舟。風聲溫柔,一字一句在心上敲擊。“都怪這月色/撩人的瘋狂”“清風朗月,輒玄思度*?”狄初忍不住打斷了祁凌的歌聲。“比這個深得多?!逼盍璺旁谒箢i的手輕輕揉捏,“初初,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費洛蒙*?!?/br>“你還懂這個?”“cao,我沒那么無知?!?/br>“嗯,你能個兒?!钡页踺p笑,“繼續(xù)唱吧?!?/br>祁凌把被帶偏的情緒找回來,繼續(xù)輕聲唱。“都怪這guitar/彈得太凄涼/噢我要唱這歌/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