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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狄初坐著,手上的煙已經(jīng)燃燒到煙蒂上,燙了一下,有些疼。狄初醒過神來,祁凌唱完一首曲子,雙手舉過頭頂對他揮舞。“初!我唱得好不好!”狄初吼了一句:“唱得真他媽難聽!”“cao!你今晚完了我告訴你!”祁凌一愣,站在舞臺上想殺人。狄初笑得彎腰,怎么會難聽。他的男朋友啊,他最喜歡的男生啊。你的聲音偷走了我的心。王立被祁凌招呼走,準(zhǔn)備再將所有曲子過一遍就結(jié)束。狄初從包里摸出手機(jī),點開微信聯(lián)系人,劃了半天,從通訊錄里找到四姐。狄初的手指懸空幾秒,最后下定決心點進(jìn)去。—四姐,在嗎,我狄初,想咨詢些問題。沒過多久,四姐回了消息。—當(dāng)面還是語音?我建議當(dāng)面。不過我現(xiàn)在在肯尼亞拍東西,這個月十七號左右回來,能等嗎?狄初想了想,祁凌二十號的演唱會,結(jié)束后勸他去音樂節(jié)。十七號找四姐咨詢,時間來得及。盡管下定決心要去直面那些“假裝”遺忘掉的事情,還是忍不住難受。好比那些往事,已經(jīng)“假裝”結(jié)疤了,現(xiàn)在又要翻出來,撕開傷口,再往上淋一次鹽水。不容易。狄初想,可祁凌也不容易。祁凌絕不該為了他而放棄什么東西。兩個人在一起,是為了帶著彼此去看到更美更大的世界。除此之外都不是愛,是毒。狄初給四姐回道—那就十七號見?—可以吧,你十八號來也行。不過如果你想見見我女朋友,可以十七號來,我女朋友超漂亮。狄初一哂,沒想到自己身為戀愛中人,還能被這樣直白地潑一盆狗糧。—那就十七號見,順便讓你見見我男朋友,我男朋友超帥。—靠,是小凌?—嗯。—小伙子!有能耐!四姐佩服!點贊JPG.—哈哈哈哈JPG.狄初退出微信,祁凌還在唱歌,最后一次沒用話筒,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現(xiàn)在晚上八點,其他樂隊和工作室的人差不多都收拾離開了。直到祁凌他們排練完,四周的燈光盡數(shù)關(guān)閉。只留舞臺和Crush樂隊的工作室還有燈。最后王立幾人也走了,祁凌在舞臺上收拾樂器和譜子。狄初坐在光與影的交界處,晦冥一片。一半籠罩在燈光中,一半浸在陰影里。祁凌收拾好東西正準(zhǔn)備走下來,狄初忽然叫道:“別動!”祁凌聽話地站在舞臺中央,狄初舉起手機(jī)拍了一張。“才發(fā)覺自己男朋友帥破天際?”祁凌雙手揣在褲兜里,滿臉桀驁。而他笑容里又全是如蜜的情,定定看著狄初。“是啊,真的帥死我了。帥哥,喝一杯?”“走!喝最烈的酒,進(jìn)最好的醫(yī)院搶救?!逼盍杩恐撉?,瀟灑地抬抬下巴。狄初用手撐著頭:“給我彈一曲怎么樣?”“要收費(fèi)的哦。”祁凌坐到鋼琴前,打開琴蓋,“價格還不低哦。”“那你好厲害哦,我怕是給不起哦。”“不,”祁凌右手按下一個音,側(cè)頭看著狄初,嘴唇上下一碰,“我就要你。”狄初知道祁凌的水平肯定高,能編曲改曲,就絕不只是業(yè)余鋼琴十級的水平,這得往上走。狄初也會彈,以前的生活決定了他從小到大應(yīng)該發(fā)展出什么愛好,鋼琴算其中之一。狄初的水平不高,勉強(qiáng)過業(yè)余十級。所以他不敢評斷祁凌的水平,畢竟無法同一個從小就不學(xué)習(xí),一股腦扎進(jìn)音樂中的人相比。祁凌彈了首久石讓的曲子,狄初在舞臺下靜靜聽著。此時地下廣場只剩他們兩人,燈光只剩舞臺上的那一盞。唯一一束光亮包裹著祁凌,狄初覺得,祁凌離他那么近,又那么遠(yuǎn)。祁凌飛揚(yáng)的眉,祁凌靈動的手,祁凌挺著脊梁坐在那里彈琴的氣質(zhì),祁凌在音樂中徜徉的肆意。狄初只看一眼,便有些熱淚盈眶。這樣的少年,狄初想,哪怕經(jīng)年之后,祁凌的舞臺下曲終人散,自己也要做他唯一的觀眾。一輩子眼里只有你。祁凌落下最后一個音,得意地問:“初,是不是聽得立馬想嫁給我啊!”“嫁你媽逼?!钡页跣@站起來,從陰影里走向光明的舞臺,“彈得真他媽難聽。”“你說的難聽,絕對是好聽爆了!”“是啊,你怎么這么聰明?!?/br>狄初站在舞臺下,抬頭仰望他的男生。祁凌站在舞臺邊,雙手撐著膝蓋俯下身來,兩人的臉靠得很近。祁凌遮住了頭頂?shù)墓?,在狄初臉上灑下一片投影?/br>“初,我剛剛,是不是殺到你了?!?/br>“嗯,殺到我了?!?/br>祁凌輕聲一笑,俯身親了一下狄初。不帶任何情欲,少年得到了戀人最好的肯定。兩人排練完舞蹈,祁凌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從下午一直忙到現(xiàn)在,晚飯也吃得很匆忙。狄初和祁凌坐在舞臺邊,汗水淋漓。狄初伸手在祁凌腰上摸了一把。“cao,寶貝兒,別亂摸啊!忍得很辛苦啊?!逼盍柰绿?,躺在舞臺上舒展四肢。頭頂?shù)臒暨^于亮眼,又抬手遮住眼睛。狄初喝了口水:“凌哥,你瘦了?!?/br>“有嗎?”祁凌說,“一直都這樣吧,演唱會前是得瘦幾斤,心痛了?嗯?”“是有點。”狄初如實說。“我去,太撩人了這三個字,你他媽過來,老子要抱抱你。”祁凌閉著眼睛,躺在地上敞開懷抱。狄初笑著回頭看他,坐在原地沒動:“想得美,回家抱你弟去?!?/br>“靠,這么美好的時刻,你提這個糟心玩意兒干嘛?!?/br>祁凌收回手臂,又把眼睛遮住。這燈好亮,想關(guān)掉。“凌哥,”狄初摸出一支煙,“我們來玩?zhèn)€交換游戲怎么樣?”“交換游戲?”祁凌聲線拔高,像是挺有興趣?!昂冒?,大寶貝說什么就是什么。”狄初說:“我們一對一地交換過去怎么樣?”祁凌一愣,慢慢挪開手臂,從地上坐起來。祁凌的眼睛微瞇,適應(yīng)了會兒燈光。兩人并排坐著,手臂靠著,氣息相互交叉著。“什么意思?”祁凌啞聲問。狄初伸手撫上祁凌的臉,一字一句說:“意思就是,讓我們看看,前十七年,對方的走馬燈是什么樣。你敢不敢。”祁凌沉默半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里盛上笑意,拉住狄初放在他臉上的手,移到唇邊。祁凌近乎虔誠地吻了一下狄初的手指。“我敢?!?/br>想要了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