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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轉過頭來,低聲道,“我宴后要再會一會謝公子。” 他眼睛里微光閃動。 我一愣,忽然間,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 ***** 公子雖看上去是個膏粱子弟,但我知道,他其實頗有游俠之志,總幻想著有一天能像陳王詩篇中的少年俊才那樣,縱橫闖蕩,建功立業(yè)。 所以,他對游歷過天下的人,總會高看一眼。 果不其然,夕陽西下,賓客散盡,公子和謝浚仍留在亭中。二人果然聊得投機,以兄弟相稱。眼見著天色要暗了,公子也遲遲不提離開的事,還讓我在旁邊烹茶。 “元初看新安侯這富春園,可算得好?”謝浚斜倚憑幾,對公子道。 公子四下里望了望,道:“新安侯為造此園,極盡豪奢,自然是好?!?/br> 茶湯在釜中翻滾,我盛出來,端到案上。 謝浚將茶盞接過,往上面輕吹一口氣。 “你看那樓臺,名玉露閣?!彼?,“傳聞其中沉香鋪地,珠玉飾壁,新安侯將最美的婢妾置于此閣之中,每日錦衣玉食,聲色娛情?!闭f罷,他看著公子:“元初看來,那婢妾享盡榮華,可算得人生之幸?” 公子思索片刻,道:“便是享盡榮華,也不過婢妾?!?/br> “你我亦如此。”謝浚意味深長,“若安然其中,也不過籠中雀鳥,一世碌碌,徒有聲名?!?/br> 公子道:“子懷兄當年遠游,便是因此么?” 謝浚笑了笑:“其實非也,我當年遠游,實為尋一人。” 公子好奇:“哦?何人?” 謝浚淺抿一口茶,道:“元初可知璇璣先生?” 我聽到這幾個字,一怔。 “璇璣先生?”公子道,“那個曾為高祖作讖的異人?” “正是。” 公子更是驚奇:“子懷兄莫非是去尋他?” 謝浚笑了笑:“璇璣先生名震天下,可惜蹤跡難尋,現身之期亦不定,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那年我聽聞他在會稽山中作讖,便想去看看那究竟是何等人物??上П閷げ灰姡H為遺憾?!?/br> 公子道:“朝廷毀禁讖緯,璇璣先生或許是為避禍?!?/br> 謝浚道:“元初有所不知,朝廷毀禁讖緯,正是因那年璇璣生所作讖語而起?!?/br> 公子看著他,訝然。 謝浚喝一口茶,道:“那年,璇璣先生現身,作讖言曰‘天下三世而亂’。此言出后,天下震動,朝廷隨后便下令禁絕讖緯。我當年去會稽山中尋璇璣先生,亦是因為此事,可惜去得太晚,他已不見蹤影?!?/br> 公子了然,眉頭凝起:“如此緣由,弟竟不曾聽聞。”說罷,他想了想,道,“不過既無人見過璇璣先生,這讖言或許是傳聞,不過無中生有?!?/br> 謝浚頷首:“若無人為證,我亦是此想。不過璇璣先生作讖時,在場的人之中,有一人為我所識?!?/br> “哦?”公子問,“何人?” “秦王?!敝x浚莞爾,“我正在其帳下效力?!?/br> ***** 回府的路上,公子很是興奮,跟我巴拉巴拉地跟我說著“謝公子”說了一路。 “謝公子如我這般年紀時,已出了陽關?!彼麌@道。 他又嘆道:“他連嶺南都去過?!?/br> 他仰躺在隱枕上,以臂枕頭,喃喃不已:“謝公子如今已有了功勛,聽說陛下要給他賜爵?!?/br> 最后,公子坐起來,轉向我,目光認真:“霓生,若以我比謝公子,如何?” 我一直在走神,聽得此言,只得看向他。 這個問題有且只有一個答案。 我說:“公子何出此言?公子雖不似謝公子般游歷天下,但在我看來,論才情人品,公子皆在謝公子之上?!?/br> 公子搖搖頭,文縐縐道:“汝雖美我,實私我也?!?/br> 話雖如此,但我知道他受用得很。 “霓生,”過了會,公子忽而問,“那個璇璣先生的讖言,你信么?” 我愣了愣。 “公子信么?”我不答反問。 公子道:“當年我也曾聽我祖父說起過璇璣先生,他說此人乃奇才,甚少露面,但所作讖言無一不應驗。開國之時,璇璣先生說高祖十三年得天下,而后高祖果然十三年就得了天下。” 我笑了笑:“如此神奇,司空可曾親眼見過?” 公子搖了搖頭。 “那么司空與謝公子一樣,也不過是聽人說說罷了?!蔽艺f。 公子道:“我先前也這么想,可謝公子方才說,秦王親眼見過璇璣先生?!?/br> 我又反問:“如此說來,璇璣先生甚少露面,秦王在那之前也不曾見過,又怎知他見的就是璇璣先生?” 公子道:“傳聞璇璣先生每回現身,必有一白鶴飛至雒陽凌霄觀,盤旋三圈,降于露臺,長唳之聲城中皆聞。鶴足上系有一錦囊,內有帛書,寫著璇璣先生將于何時何地作讖。而他每每現身,總著一身白鶴羽衣,也有人叫他白鶴真人?!?/br> 他說得太過詳細,就好像親眼所見。我聽完,“噗”一聲笑出來。 “這璇璣先生怎似變戲法騙錢的方士一般?”我說,“他留這帛書,可是為了唬人去看他作讖,向來賓收錢?” 公子瞪我一眼,卻道:“聽說是,每人百金。” 我說:“這般貴重,若有人見錢眼開,也可假扮。還有甚鑒別之法?” 公子愣了愣:“謝公子不曾提過?!?/br> 我耐心道:“公子還記得去年惠陽伯之事?非說他在山中遇到的方士是神仙,吃他給的不老藥,變得瘋瘋癲癲,被人恥笑。假托神圣之名招搖撞騙的人多了去了,空口之言,如何辨得真假?朝廷下令禁絕讖緯,也不無道理。” 公子想了想,卻道:“萬一那是真的璇璣先生,讖言也是真的呢?” “萬一是真的,亂世已是不遠。”我眨眨眼,壓低聲音,“如那讖言所言,今上便是三世,若是應驗……” 公子面色微變,打斷道:“不可胡言?!?/br> 我笑了笑,嘆口氣:“公子天下作讖者數不勝數,若全都信了,豈非亂套?” 公子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霓生,”公子一臉向往,“我也要去周游天下?!?/br> 類似的話他說過很多次,我毫不意外。 “公子想如何周游?如謝公子一般,去嶺南和陽關么?”我問。 公子不置可否:“嶺南陽關算得什么,我可去更遠,貫通西東,窮盡南北。” 看著他陶陶然的樣子,我挪了挪,坐到他身旁。 “如此,公子須得好好準備才是?!蔽艺f。 公子問:“準備何事?” “大小都有?!蔽艺f,“比如行走之事。公子打算帶多少盤纏?多少車馬?多少隨從?” 公子不以為然:“這等小事,也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