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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規(guī)矩也須得變?!?/br> 我說:“正是。” “那她和太子呢?” 我說:“精衛(wèi)是天庭之主,太子是水界之主,但天庭終究比水界高一等,斷無天庭并入水界之理。兩人若還是有情,非要成婚,太子可入贅天庭,做一個皇夫?!闭f罷,我補充道,“不過我若是精衛(wèi),必不如此?!?/br> “哦?”秦王道,“你待如何?” 我說:“我既是天庭之主,便也要似太子當(dāng)了水界之主那般納后宮。黃泉就算了,我在天庭風(fēng)華正茂的神仙之中挑百十個,人界挑百十個,各色山海精怪的絕色也挑百十個?!?/br> 秦王睨我:“那太子呢?” “他官再大也就只算一個人,來不來無所謂?!?/br> 他唇角抽了抽,少頃,道:“璇璣先生竟有你這般后人?!?/br> 我權(quán)當(dāng)這話是夸獎,謙虛道:“殿下過譽?!?/br> ☆、佯?。ㄉ希?/br> 秦王毅力, 讓我有些吃驚。 起初, 他說下個月就要去攻打中原, 我覺得這是癡人說夢。但后來, 我發(fā)覺他并非只是說說。 他的身體恢復(fù)得很快,在我允許他外出散步之后,他就開始每日練劍。謝浚那邊顯然也已經(jīng)放下心來, 每日秘密送來的奏報多了許多。 雖然皇帝只是在揚州發(fā)了個詔書,諸侯們也只是動動嘴皮, 未發(fā)一兵一卒,但此事的影響仍然甚大。 沈延和大長公主等人表明擁護揚州之后,雒陽的趙王一度氣急敗壞,誓言要殺沈氏和桓氏五族。 但他也不過叫喊而已。雒陽的貴人們或許愛做蠢事, 但何時逃命卻是嗅得精準。在皇帝發(fā)詔之前,桓氏和沈氏的族人親眷早已各自追隨桓肅和沈延逃得精光。至于別的妻族母族之類,如桓氏和沈氏這樣的人家, 姻親皆高門豪族, 趙王如今要與人爭斗, 還須仰仗他們多多支持自己,豈有動手之理。 故趙王雖與對手濟北王一唱一和,動不動就要殺要剮, 但看清形勢的人,并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近來最大的動靜,便是不少雒陽的大臣攜著家眷離開了雒陽,往揚州投奔皇帝。 秦王接到這些奏報的時候, 坐在榻上,沉吟不語。 “告知裴將軍,收拾收拾?!彼ь^,對一旁侍立的馮旦道,“明日便開拔回居庸?!?/br> 眾人皆詫異。 “明日?”馮旦看了看我,“這……” “殿下的身體還未好全,”我說,“還是再將養(yǎng)幾日?!?/br> “孤已好得差不多了?!鼻赝鯀s道,“中原形勢恐不久就會生變,我等須返回居庸,與謝長史等商議對策?!闭f罷,他不容反駁,對馮旦道:“去辦便是?!?/br> 馮旦值得應(yīng)下,往殿外而去。 看著馮旦的身影,我心中動了動。 回揚州的船還在海港里等著,既然秦王已經(jīng)好了,我留下也無用,不如…… “殿下,”我即刻道,“殿下的病已經(jīng)痊愈,我……” “你隨孤去居庸?!鼻赝跛坪趿系轿乙f什么,打斷道。 我瞪起眼:“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來為殿下治病,可是說治好了殿下便可回去?!?/br> “好?”他看我一眼,“孤這模樣,算是治好了么?孤夜夜睡不安寧,今晨還覺頭疼,每日只以rou粥充饑,哪個康健之人似孤一般?” 我:“……” 這是強詞奪理。他說睡不好就睡不好,說頭疼就頭疼,誰知是不是真的。 我拉下來臉,冷笑:“殿下是不打算放我回去?” “云霓生,”秦王深吸了一口氣,“你可還記得,當(dāng)初你誓言助孤成就大業(yè),還曾簽字畫押,如反悔不從則斷子絕孫而天打雷劈?!?/br> 我說:“自然記得,我所做一切,皆為踐諾?!?/br> “那契是與孤立的,是否踐諾,自也由孤說了算?!鼻赝跽?,“孤正當(dāng)用你之際,而你棄孤不顧,怎算得踐諾?孤待你不薄,哪次不是予索予取,亦從不計較你那些心思手段。你且回想過往,捫心自問,果真對得起孤一番信任么?” 我不由地摸了摸耳朵,覺得它著實受累。 說實話,我有些后悔那時候跟他立什么契,以為能憑著那一張紙占他便宜。未曾想他反將一軍,我還不得機會用上,他已經(jīng)頻頻借此說事,每次指責(zé)我都憤慨激昂,仿佛他是個受騙上當(dāng)?shù)牧技遗樱沂莻€始亂終棄的臭流氓。 “殿下此言差矣,”我說,“我雖有許多心思手段,但我答應(yīng)過殿下的事,便從未辜負。我答應(yīng)殿下除東平王,便除了東平王;取揚州錢糧,便拿下了揚州;裴將軍請我救殿下性命,我隔日便啟程來了遼東,若為一心想著殿下大業(yè),我何必做這么許多?” “是么?!鼻赝跫纯痰?,“那么孤身體未愈,你便要走,又如何解釋?” 我:“……” 千繞萬繞,他又繞回了這里。 “頭疼睡不好食欲不振皆小事,”我深吸口氣,耐著性子道,“我可為殿下留些藥……” “你留下,不僅關(guān)乎孤的病情。”秦王道,“云霓生,你立誓要助孤得這天下,元初與孤結(jié)盟,亦是為了早日結(jié)束天下紛亂。你可曾想過,留在孤身邊用處大些還是回揚州用處大些。” 既然掰扯到這個,我來了精神。 “我以為還是回揚州用處大些”我說,“殿下身邊人才濟濟,謀士出眾,南征之事又謀劃已久,不必我參與也必然順?biāo)?。揚州則不然。圣上、元初和沈都督新進去到,立足未穩(wěn);且揚州關(guān)乎錢糧,乃成敗之關(guān)鍵,我到揚州為殿下坐鎮(zhèn),豈非比在殿下身邊做一個碌碌庸庸的謀臣更為有用?” “孤從不任用碌庸之人?!鼻赝醯溃扒矣幸皇?,你留在孤身邊,比在揚州更為有利?!?/br> “何事?”我問。 “孤南征之后,過了冀州便是兗州。這半年來,明光道在兗州風(fēng)生水起,遲早要與孤對陣?!鼻赝蹩粗?,“你未必樂見?!?/br> 我愣了愣,心中登時掀起波浪。 這妖孽,總是時不時給我一個驚喜。 “明光道?”我面上平靜,道,“明光道與我何干?” “與你無干么?”秦王道,“去年歲末,明光道的人將云氏田莊中的佃戶都遷去了蜀地;且明光道進攻臨淮國之時,你和元初就在鐘離縣城之中,由明光道的人守衛(wèi)宅院。” 我:“……” 他能知道得這么詳細,可見連明光道之中也有秦王的jian細滲入。 “殿下果然消息靈通?!蔽依湫?。 “也不算靈通?!鼻赝跎裆桓?,“否則也不會連你在揚州何處也找不到?!?/br> 我不與他糾纏這些,道:“殿下既提起了明光道,不知有何計議。” “明光道雖烏合之眾,但可在數(shù)年之內(nèi)成事,自有高人。”秦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