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他閨女吵著鬧著非要跟著一塊去。他想著，去試試也行，反正人家也不一定選她。

    誰成想，還真叫她選上了。

    孫先生微微蹙眉，拱手道，“陸先生，我這兒子學(xué)問遠(yuǎn)遠(yuǎn)在他姐之上。”

    這話不假，他兒子可是五歲就開蒙，他盡心教導(dǎo)五年多。四書五經(jīng)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

    而他閨女，只是在隔壁鑿了個小洞，偷聽他上課。有時候家里事多，女兒都顧不上聽，學(xué)得斷斷續(xù)續(xù)。

    陸時秋不缺資質(zhì)普通的男弟子，很不給面子，直截了當(dāng)?shù)?，“你兒子才智一般。反倒你女兒聰明伶俐，是個難得的好苗子?！?/br>
    孫先生臉色僵了僵。任誰說自己兒子不是讀書的料恐怕都會生氣，要不是知道對方挑剔，要求高，他都要噴回去了。

    那孫老頭和孫婆子也聽明白了，這先生是看中他孫女了。

    孫婆子當(dāng)然更想孫子能出息，好給孫家光宗耀祖，她眼珠子滴溜溜一圈，激動得拍了下大腿，“哎喲，陸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這大孫子可是打小就識字，作的詩許多人都說好，有那……什么……靈……靈氣?！?/br>
    孫老頭跟在后頭附和，“是啊是啊。”

    陸時秋示意孫姑娘坐下，好脾氣聽著這老兩口推銷。

    可惜兩人口才實在不怎么樣，翻來覆去就那幾句。陸時秋很快聽膩了，笑著打斷他們，“其實我之所以看中兩位的孫女。也是為了我閨女。”

    囡囡沖兩位老人家笑笑。

    孫老頭和孫婆子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倒是那孫先生是個通透人，看了眼囡囡，視線落到她的官帽上，問道，“就算我女兒跟著先生識字，她未必能有令愛的好運吧？”

    科舉一道從來都是艱辛。兒子晚點娶妻沒人說閑話。但是女兒不行。他總不能讓女兒為了考科舉，就在家當(dāng)個老姑娘。

    而且陸先生再有本事，也沒辦法保證他女兒一定會中舉。

    陸時秋笑了，端起茶盞吹了吹，小口啜了一口，“若是令愛不能中，那就當(dāng)我女兒的左膀右臂也未嘗不可?！?/br>
    能當(dāng)官自然好，考不中就當(dāng)個師爺。

    孫娘子捏著衣襟，看了眼女兒，見她兩手緊緊攥在一起，顯然很是激動。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遺憾。

    孫先生沉吟良久，終是下不定決心，“陸先生抬愛，只是這事太過重大，可否請先生通融一天，待明日給您答復(fù)?！?/br>
    陸時秋起身，“自然可以。令愛是你的女兒，她的將來自然由你來決定。我先帶小女回去，若是你們想好了，明天到縣衙跟管家說一聲就是?！?/br>
    孫先生送他們出來，“大人慢走，先生慢走。”

    等轎子走遠(yuǎn)，鄰居上前打聽，“哎，縣令大人來你們家干什么？”

    孫先生笑笑，隨口說道，“是關(guān)于學(xué)問上的事情。”

    不等其他人追問，他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反手關(guān)門，沖大伙道，“在下要給學(xué)生上課了，不好耽誤大家時間，快回家吧?！?/br>
    大家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門關(guā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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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6 章

    孫先生進(jìn)了堂屋, 孫老頭不確定問, “兒子, 剛剛那先生是不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陸狀元？”

    都在縣城住著，孫老頭自然也聽說陸時秋要收徒弟的事兒。知道陸時秋是個狀元，他還是縣太爺?shù)牡?/br>
    孫先生還沒開口，孫婆子呸他, “這還能有假?？h令大人剛剛穿那身衣服, 您沒瞧見？她能有幾個爹？”

    孫老頭瞪她, 執(zhí)拗地看著孫先生。直到兒子點了下頭。

    孫老頭這才不解地問道，“他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咱孫子這么好，他居然沒看中。反而看中秀兒了?！?/br>
    孫秀兒撅了撅嘴，顯然不太認(rèn)同她阿爺?shù)脑挕?/br>
    孫先生看向女兒，示意孫娘子帶兩個孩子下去。

    等人走了, 孫婆子催促孫先生，“哎，我看那陸先生還沒老就開始糊涂了。你買點好東西送去，讓他收了咱孫子唄。秀兒將來是要嫁人的。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br>
    孫先生無奈一笑，“娘，您以為我是什么人。陸先生又是誰。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嗎？”

    孫婆子有些不高興, 咕噥一聲，“那就拉倒。我們也沒求著他收下?！?/br>
    孫先生嘆了口氣, “您是沒求著。外頭那么多人排著隊想要拜他為師。人家親自來，已經(jīng)給我們孫家臉面了。”

    孫婆子老臉一白，“那你說咋整？難道你真想把秀兒送去讀書？”

    孫老頭也有些頭疼, “這啥人哪。挑學(xué)生也不挑聰明的?！?/br>
    孫先生搖頭，“人家不是不挑聰明。他是看中秀兒是個姑娘家。”

    孫婆子眼睛瞪圓，“你是說他想收了秀兒？”

    你還別說，孫婆子還真琢磨開了，要是陸先生真看中他孫女，也不是不可以。陸先生要是娶了她孫女，他孫子以后也有人指點了。將來考上功名不成問題。

    她突然想到那縣令，搖頭，“哎，不行不行，咱秀兒比他女兒都小。而且他應(yīng)該有婆娘吧？咱秀兒哪能給人作小呢。不成，不成，絕對不成?！?/br>
    孫先生沒想到他娘這么能聯(lián)想，撫了撫額，“娘，你瞎說什么呢，有你這么糟踐孫女名聲的嗎？陸先生的女兒是縣令，他想教出幾個女官，將來能跟他閨女互相幫襯。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婆子老臉一紅，嗔他一眼，“你自己說的不清不楚，還怪老娘。”

    孫老頭轉(zhuǎn)回剛剛的話題，“咱秀兒要是拜他為師，將來還能嫁人嗎？”

    古人一直信奉女子無才就是德。許多人都認(rèn)為讀太多書的女子心會野。更不用說秀兒將來還要拋頭露面去京城參加科舉。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下不定決心。

    這關(guān)系到秀兒的一生，如果選錯，就沒有后悔藥吃，不得不慎重。

    孫老頭看著兒子，“要不然咱們問問秀兒？這畢竟是她一輩子的大事?！?/br>
    孫婆子剮他一眼，“說啥說，我看她巴不得去呢。你沒瞧見，那縣令大人進(jìn)來，她眼珠子都不會動了嘛。咱們要是攔著她，將來她指不定多怨我們呢？”

    孫老頭擰眉，“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