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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居然還端著杯茶。沈已墨半點不懼,不徐不疾地走到紙人面前,含笑地道:“你這金壇雀舌倒是不錯?!?/br>紙人聞聲,回過首來,這雀舌還guntang著,從茶面上冒出的裊裊白氣遮住了她大半眉眼。她見沈已墨生得精致難得,坦率地夸贊道:“我從未見過一個男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br>話音堪堪落地,她又補充道:“我也從未見過一個女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br>沈已墨得了夸贊,擺手道:“姑娘謬贊了,姑娘你也是姿容卓麗,嗓音動人。”紙人點點頭道:“我也覺得自己生得好看······”她停頓了下,凝視著沈已墨道:“這位公子,你覺得我再加個花鈿會更好看么?”這紙人著實奇怪,雖面上神情僵硬,一舉一動卻與活人無異,說起花鈿,更是如同愛俏的少女似的。沈已墨不著痕跡地細細端詳著紙人,面上盈盈笑道:“姑娘可貼個如壽陽公主一般的梅花妝,定然好看得緊?!?/br>紙人雙目圓睜,不住地道:“真的么?真的么?”見沈已墨誠懇地頷首,紙人笑道:“我一貼花鈿,便卸不了了,我原本猶豫得很,怕花鈿與我不相襯,既公子這樣說,我就信公子一回,待我回了家,我便央婆婆為我貼上花鈿?!?/br>粘貼花鈿所用膠喚作呵膠,一經呵氣便會發(fā)粘,亦可用作貼箭羽,須得用熱水方能卸去。尋常活人若是不喜花鈿,卸了便是了,但一只紙人若是貼上花鈿,自是難以卸去,極有可能會將薄紙扯破了。紙人歡歡喜喜地笑著,正想象著自己作梅花妝時的模樣,又聽得沈已墨柔聲問道:“姑娘,你家住何處?現下已夜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去罷?”“家住何處?”紙人思索了半日,迷茫地道,“我也不知?!?/br>那少年已被季琢護著站到了遠處,從季琢身后探出頭來,掃了眼沈已墨,顫聲道:“他為何不怕?”季琢又將余下的六人聚到了一處,方答道:“那紙人并不傷人,他為何要怕?”季琢言罷,那紙人指了指躲在季琢身后的少年,偏過頭問沈已墨:“他說我是鬼,你覺得我是鬼么?假若我是鬼,我應當住在何處?”除去厲鬼、惡鬼,一般的鬼若不是在人間游蕩,便是在地府等待投胎。沈已墨不答反問:“你說的婆婆是何人?”“婆婆······”紙人方要作答,驟然間,大堂內放置著的蠟燭全數熄滅了去。待沈已墨以火折子點燃了一支蠟燭后,再一看,哪里還有甚么紙人。作者有話要說:敲黑板,這章講的是不可以貌取人,咳,以貌取紙人hhhhhh第67章第四劫·第三章待沈已墨以火折子點燃了一支蠟燭后,再一看,哪里還有甚么紙人。他又將大堂余下的蠟燭盡數點上,而后不緊不緩地朝著季琢走了過去。突地,一陣夜風從外頭襲來,打得原本安靜的燭火劇烈地顫動起來,以至于沈已墨原本被燭光照得纖毫畢現的眉眼變得影影綽綽的,只唇角噙著的笑意分外扎眼,這笑意落在季琢眼中含了點勾引之意,使得他不由地想起方才沈已墨所言:“季公子,待我將那鬼除了,再與你歡愛罷?!?/br>隨著沈已墨愈走愈近,季琢直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發(fā)燙,他定了定神,面容愈發(fā)冷峻。終于,沈已墨行至季琢跟前,季琢張了張口想要說些甚么,那沈已墨卻越過了他,甚至連眼角余光都未分他些許,徑直走到被他護在身后的七人面前。那七人被方才詭異的紙人嚇得魂不附體,還未緩過神來,或勉強站立,或跌坐在椅上,或抱作一團,沈已墨細細地打量了他們一番,柔聲問道:“那紙人是如何出現的?”其中一人又驚又恐答道:“我本在用膳,一抬首,便見那紙人從外頭走了進來,我還道自己瞧錯了,眨了半天的眼睛,那紙人不但未消失,反是取了我桌上的一塊龍井茶酥來吃?!?/br>那紙人如何能吃龍井茶酥,紙人方才飲金壇雀舌,雀舌一入口便自后腦勺淌落。紙人口中雖畫了齒,但紙人到底是紙人,以紙為齒,哪里能咬碎較紙堅硬許多的龍井茶酥,想是不過囫圇吞下,一吞下,那龍井茶酥便如同雀舌一般自后腦勺墜下了。沈已墨回首一掃,果真有一塊龍井茶酥躺在地上,碎作了數塊。其余六人并不出聲,不知是并未瞧見紙人是如何出現的,還是嚇得說不出半個字來。良久,又有一人面色慘白地道:“那紙人莫不是甚么妖怪罷?可是要吃人的?”“她定然是鬼!”少年尖叫道,“吃人的鬼!”那紙人確實是鬼,其人死后死魂不入黃泉,不知為何附在了紙人身上,但這少年分明是人,為何能這般肯定地道紙人是鬼?沈已墨奇道:“你為何認定她是鬼?”少年被沈已墨這一問怔住了,略略頓了頓,反問道:“瞧她那模樣不是鬼,難不成還是人么?”沈已墨撫摸著裝有紙人飲過的金壇雀舌的鐵制茶壺,瞇眼笑道:“她許是個紙妖,因制作她之人極喜愛她,天長日久,死物便生了精魂,由紙成妖?!?/br>話音堪堪落地,少年驟然覺得疼痛欲裂,他死死地按住太陽xue以及前額,這疼痛不減分毫,不過須臾,他便難以站立,身子直直地向著沈已墨倒了過去。沈已墨伸手扶住了他,溫言道:“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少年無力細想沈已墨問他姓名的原由,只闔著眼,氣若游絲地道:“我喚作許初然。”最后一個音節(jié)隱沒在少年口舌之間,若不是沈已墨聽力極佳,怕是要以為這個少年喚作許初了。沈已墨一把抱起昏厥過去的許初然,朝勉強站立著的小二哥道:“他昏死過去了,我送他回房歇息去罷,勞煩小二哥帶路。”小二哥尚且后怕著,聞言,吸了口氣,顫聲道:“請隨我來?!?/br>季琢瞧著沈已墨的背影,心口的熱意迅速褪了去,隨后,他淡淡地掃了眼余下的五人道:“這紙人今日應當不會再來,散了罷?!?/br>一中年人盯住了季琢,驚懼交加地道:“莫不是因紙人的緣故,那少年才昏死過去的罷?”此言擲地有聲,余下四人皆渾身瑟瑟,怕如同少年一般昏死過去,甚至丟了性命。“那紙人并未作甚么?!奔咀撩鏌o表情地道,“你們若是害怕,不如天一亮便離去罷?!?/br>說罷,季琢懶得理會五人,上樓歇息去了。次日,沈已墨與季琢用過早膳,便出了門去。這客棧方圓十里之內共計有三家祭品鋪子,又有五家棺材鋪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