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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顧家臣洗了澡,穿好衣服,吃了點東西,終于還是去上班了。馮霖隔了兩天才又見到他,一副好稀奇的樣子,問:“你和女朋友私奔去了?”顧家臣只好搪塞道:“沒有,這幾天陪一個朋友去了……他生病了,家人不在身邊?!?/br>馮霖壞笑著道:“莫不是你女朋友‘生病’了吧?好小子,搞大人家肚子要負責任?。∥艺鏇]看出來你是這種人!”“你想哪兒去了!哪里見得我是陪女朋友去了?”馮霖一邊不住地笑,一邊指了指他的脖子:“你看,這些印子還不是你女朋友咬的?哎呀小伙子,你老哥哥我也是過來人。女人嘛!大家都懂的!你老子娘不是把房子給你買上了么?你條件也不錯了!差不多就找個時間把人家娶了吧!”顧家臣摸出手機來,把屏幕當鏡子照了照脖子,發(fā)現一排紅紅的印子從衣領里露出來了。他一咬牙,漲紅了臉,心想,出門的時候明明把它遮住了呀,這會兒怎么又露出來了?馮霖見他窘迫尷尬的樣子,哈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老弟,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會露餡,沒什么好尷尬的!”顧家臣只能嘆一口氣問:“你說那個案子呢?什么情況?”馮霖聽了就從抽屜里翻出那卷宗來扔在桌子上道:“交通肇事,三死一重傷,受傷的還在加護病房,估計熬不過了。”顧家臣翻著卷宗道:“交通肇事……很平常啊,怎么算大案子?”馮霖道:“那是因為,警方懷疑這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案,而是蓄意謀殺——可惜找不到證據。所以特別提醒了我們,審核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一點線索也不要放過,萬一有情況要立即通知他們協助調查?!?/br>“他們還怎么看?”“他們覺得這案子很可能是買兇殺人。肇事司機有前科,而且是前段時間剛放出來的。這個案子對司機的處理都無所謂了,只是看能不能借這個機會解決幾件陳案——”顧家臣搔搔頭道:“什么陳案?他們發(fā)現作案手法和以前的案子有相似?”馮霖道:“是啊,都在這上面了,你慢慢看了就懂了。不過這件事很難,警局那邊跟了好久,就是沒找出有力的證據來。送過來也是最后一搏了,看咱們能有什么手段沒有。”顧家臣把卷宗拍在桌子上道:“他們都沒辦法,我們還能有什么手段?”馮霖沒有接話,他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呵欠,眼角掛了一滴慵懶的水珠,道:“沒辦法就沒辦法唄!先不說了,你這幾天都不來,悶死我了,咱們今天晚上去臨江那家缽缽雞吃飯!”顧家臣微微一笑道:“我可不能和你一起去吃晚飯,我要——陪朋友?!?/br>他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馮霖滿含怨念地看了他一眼,道:“唉,還真是重色輕友!老婆還沒娶過房呢,兄弟就給丟過墻了!”顧家臣囧然解釋道:“不是老婆!”“不是老婆,難道是老公?”馮霖打趣道。被他這么偶然說中了,顧家臣覺得背后一冷,像是有人放了一塊冰塊,從他的脖子一直滑到衣服里。“懶得和你說了!”顧家臣說了一句就埋頭只顧看卷宗。馮霖在一旁打量了他一會兒,便仰頭長嘆一聲,道:“算了,世人但有嬌妻美眷,我只孤身一人瀟灑天地間!我還是自己去吃飯吧!缽缽雞啊缽缽雞,你命苦啊,今晚怕只有我一個人臨幸你咯!”說著揮一揮衣袖,瀟灑地往外走。顧家臣一看表,才四點,就說:“你四點鐘就要去吃晚飯了?”馮霖停在門口道:“我走路過去,走過去剛好五點,哈哈!”“也就只有你有這個好興致!”“那當然,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再見啦!”他說完便邁開大步往外走了。那句再見說得很豪爽,大有“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霸氣蒼涼之感。顧家臣卻沒想到自己能那么快就見到他。馮霖走了沒多久,顧家臣想起來有一個東西要買,就下樓打算到對面的超市去。結果走到超市門口,卻看到一堆人圍在那里。他湊熱鬧上去看,聽見人群說有人被捅了。他便踮著腳尖在一圈人頭中間往里瞅,只看見一個人倒在那里,身上是白白的襯衫,那褲子倒有幾分像是檢察院的制服褲子。顧家臣心突突地跳起來,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他趕緊扒開人氣擠進去,到中間一看,發(fā)現竟是馮霖倒在那里!他臉色蒼白,手捂著腹部,鮮血正從他的手指間一陣陣往外冒,地上已經染紅了一大片。顧家臣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拿手幫他按著腹部,一邊大聲吼著:“快叫救護車!”周圍的群眾說已經叫了,顧家臣又焦急地看了看馮霖。他渾身顫抖著,直發(fā)冷,嘴角都溢出血沫子來。顧家臣的眉頭不由得擰成一團,頭腦一片空白,一時之間啥也想不起來了。救護車不一會兒就來了,醫(yī)生給做了緊急處理,然后把馮霖抬上車送醫(yī)院。顧家臣說他是傷者的同事,醫(yī)生就讓他也一起上車。上車之前,顧家臣想起什么似的,對一旁站著的超市老板說:“麻煩把你們門口的攝像頭資料調出來,等警察來取!”馮霖被送進手術室,傷口很深,腸子可能斷了。顧家臣滿手是血,腦子里像炸開了一萬只小蜜蜂一樣,嗡嗡嗡叫個不歇。馮霖的父母隨后趕來了,老兩口看見顧家臣滿手的血,又聽見馮霖重傷還在搶救,急的在手術室門口滿地亂轉。顧家臣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們。他只覺得好奇怪,馮霖怎么會被人拿刀捅了?他也是聽圍觀群眾說了兩句,聽說是走在路上突然迎面撞上來一個人,就把他捅了,然后那人搜一下就跑得沒影兒了。能夠作案之后瞬間逃脫,這個人應該是事先勘查過路線的……那么這是蓄意傷人?或者是……蓄意殺人?為什么呢?馮霖是那么好的一個人,他能得罪誰呢?顧家臣搖了搖頭,現在一切都還不能做結論,得警方調查了才知道。他只覺得震撼與吃驚,馮霖遇害的超市門口,和檢察院只隔了一條街,什么人竟然敢這樣猖狂,光天化日就在檢察院的門口行兇傷人?他胸口突然一緊。這會不會跟他們接手的那個案子有關?馮霖說,警局懷疑那是買兇殺人案,既然這樣,兇手背后一定有買主……難道那買主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導致接到這個案子的檢察官竟然被人捅傷……下那樣重的手,這難道是想殺人滅口?可是不應該啊,要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