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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一剎那,我立時想起春祭那夜偷襲我那人來,竟……真是這小狼崽子!膽大包天,膽大包天!裝得真好!他竟敢……他有什么不敢的?他如今是皇太子,而我這個皇叔不過是個廢帝。我心亂如麻,悔不當(dāng)初待這小狼崽子太親,竟惹得他起了有悖人倫的非分之想。不成,這層窗戶紙,我不能捅破。如若捅破了,不知局勢會不會更糟。如此打定主意,我閉著眼,一動不動。可似乎見我沒醒,蕭獨卻得寸進(jìn)尺起來,舌尖更加深入,吻勢愈發(fā)放肆,起先只如淺淺試探,這會已然摸索出了門道,叼住我舌頭輕吮重吸,汲取我口中津液,慢條斯理的品嘗我唇間滋味,好似初次啜飲到什么甘露美酒。我不知這小狼崽子如此待我這個親叔叔時想得什么,心下只覺度日如年,待蕭獨撤了唇舌,我已險險真得暈厥過去,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極力維持著才沒露餡。未免他更加過分,我適時“醒”了過來,便見這小子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榻邊椅上,一只手捧著一卷兵書,另一手撐著額頭,闔著雙目,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我舔了舔腫脹的嘴唇,氣得牙癢,卻不得不斂起怒色,發(fā)出一聲倦懶的悶哼。“獨兒,什么時辰了?這是哪兒?”蕭獨聞聲而動,揉了揉眉心,半天才抬起眼皮:“皇叔,你什么時候醒的?”第19章暗涌“剛醒?!蔽覔纹鹕碜樱h(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他的寢宮,我竟沒認(rèn)出來,是因裝潢桌具都換了,比原本要上乘許多,想來與他地位變化密不可分。再過不久,他定是要搬遷到歷來皇太子居住的冉陽宮去了。我目光四處游離,不經(jīng)意落到他堆放書卷的桌案上,見卷軸之間有一塊光潤白亮的物事。我自一眼便認(rèn)出那是南海盛產(chǎn)的硨磲。那硨磲被雕刻得棱角分明,旁邊放著一把小匕首,顯然是還未竣工,還看不出是要刻成個什么東西。再過半月便是蕭瀾的壽辰,想來他是要刻來送給他父皇了。“皇叔,你在看什么?”我搖搖頭。蕭獨站起身來,放下手中卷軸,將我扶下床榻。他雙手灼熱,隔著衣料都燙到了我的皮膚。唇上觸感猶在,我渾身不自在起來,只想速速離開,沒走幾步,蕭獨卻將我扶到椅子上,伸手向我額頭探來:“皇叔,你臉上怎么出了這么多汗,是不是不舒服?不如,今晚便留宿我這兒?”留宿?誰知你這大逆不道的小子安得什么心?“不礙事,許是老毛病又犯了,回去歇息一晚便好?!?/br>我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袖擺拂到那卷兵書上,卷軸骨碌碌滾到地上,鋪了開來,但見那外表正經(jīng)的書卷上哪里是什么兵法,竟是五花八門的春宮圖。那雙雙對對交纏媾和的人影,竟還都是赤裸精健的男子。我別開臉去,假裝沒有看見,心里卻不禁震驚這種黃書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蕭獨這小子,難怪會對我產(chǎn)生不該有的旖念,小小年紀(jì),都看了些什么東西!蕭獨半跪下去,卷起將那卷“兵書”,他卷得很慢很慢,好像刻意要讓我看見似的,細(xì)細(xì)系好綢帶,末了還拂了拂灰,整整齊齊的放回桌案上的一堆卷軸里。“侄兒看的兵書十分淺顯,讓皇叔見笑了?!?/br>他面不改色,語氣誠懇,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只怕會以為他在求我指教。我心下將他痛斥了一番,臉上卻裝得淡然:“孤聽聞你在瀛洲作戰(zhàn)驍勇,誘敵之術(shù)運用得極好。兵法掌握得如此純熟,就莫要妄自菲薄了。但你若還想再學(xué)得深些,便可去看始祖皇帝親自纂寫的殘卷,必然受益匪淺。”蕭獨點了點頭,從卷堆里拾起一卷,一本正經(jīng)地問:“皇叔可說的是這卷?”我剛剛起身,見他展開卷軸,呈到眼前,見那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楔形小字,我蹙了蹙眉,只好又重新坐下,心不在焉的打量了一番,見里面原本殘缺的部分竟都用羊皮紙修補(bǔ)好,連缺損的字句也加了上去,且相當(dāng)合理,當(dāng)下暗暗震駭。要知這楔形字乃是冕人建國前使用的古語,只有皇儲有資格研習(xí),但自古以來能融會貫通者寥寥無幾,我算是天資聰穎的,只懂了六七分,這小狼崽子竟然不但看懂了,而且還把這殘缺百年的殘卷自行修復(fù)了?難怪,難怪他初次打仗,便有如神助。他真是天賦異稟。見我半晌不語,蕭獨便將卷軸收了起來,我忙按住他手腕,有點難以啟齒,心中又奇癢難忍,只想仔細(xì)看看這修復(fù)好的,終是開口問道:“獨兒,孤許久未看這,忘得差不多了,想借來看看?!?/br>我語氣柔和非常,不怕他不答應(yīng)。果然,蕭獨沉默一瞬,便將收起的推到我面前:“皇叔何必如此見外,你我之間,怎么談得上借?”我將收進(jìn)袖子,已是迫不及待想回寢宮,蕭獨卻“啊”了一聲,似是想起什么。我疑惑看向他,見他敲了敲腦門,欲言又止,便問:“怎么回事?”蕭獨沉吟一瞬,道:“皇叔有所不知,我會修補(bǔ)這殘卷,是因幾月前做了個怪夢,夢里有人執(zhí)筆書寫這殘卷上的內(nèi)容。我記性時好時壞,殘卷還沒有修補(bǔ)完。若皇叔看完我修補(bǔ)好的內(nèi)容,不覺荒謬可笑,派人傳我過去,繼續(xù)修補(bǔ)便是?!?/br>我暗忖,莫非是始祖皇帝給他托夢了不成?難道……他將來會是大冕的真命天子?那我該置于何地?如此想著,我的心驟然一沉,魂不守舍的站起身來,一腳踩著袖間滑出的天樞,一個踉蹌,險先摔倒,被蕭獨順手一撈,便抱了個滿懷,面貼面坐到他大腿上,將他撲倒在地。那春宮圖滾落鋪開一角,剛巧不巧便像極了我與他此時的姿勢。旁邊還有斗大的三個字:拜堂式。我臉色當(dāng)下就掛不住了,蕭獨卻一動不動,嘴上卻道:“皇叔,走路當(dāng)心。”我惱羞成怒,語調(diào)揚高,聲色俱厲:“你傻了么?還不快扶孤起來!”蕭獨垂眸掃了一眼,聲音沙?。骸盎适宀黄饋恚摇趺雌饋??”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暈了頭,忙斂了斂情緒,扶著桌案撐起身子,撿起,不再看蕭獨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蕭獨倒也算識趣,沒有出來送我,只派了宮人送我上轎。起轎之前,我遠(yuǎn)遠(yuǎn)望見蕭獨寢宮側(cè)方通往其他皇子寢宮的長廊盡頭,有一抹靜坐于輪椅上的身影停駐在那兒,似乎已暗中窺望了許久。那是蕭煜。我心知,他在蓄謀著一場報復(fù),我需得先下手為強(qiáng)。這夜,我研讀了蕭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