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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鎖帝翎/籠中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是我是皇上,也得遵循這孝道。但說是請安,也是示威,我即位不比蕭獨監(jiān)國,她若想垂簾聽政,只能是癡人說夢。

聽聞這老女人手腕頗為厲害,我一直奇怪蕭獨是怎么制了她,可待我一走近她的寢宮,便恍然大悟。寑宮里滿地狼藉,全是散落的衣服,地上橫七豎八的臥著七八個美少年,皆爛醉如泥。

貪色誤事,養(yǎng)了這么多面首,她哪還有精神爭權?

蕭獨倒也挺會投其所好嘛。

我走進她的寢宮里,隨行的宦官喊了一聲,都沒將他們喊醒。

只有一個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滿身銅鈴嘩啦作響。他生得頗為俊俏,是個金發(fā)藍眼的蠻人,長得像只貓兒似的,近乎赤裸的身子上傷痕累累,全是被女人的尖指甲抓出來的,甚是可怖。

我不禁想起當年蕭獨溺水后爬上岸的樣子,也是這般狼狽不堪。

可憐兮兮的,像只小獸。

我心一軟,停住,抬起他的下巴。

那少年看了我一眼,慌忙伏下身去。

“皇,皇上?!彼粽{古怪,咬字不清。

“你叫什么名字?”

“桑,桑歌?!?/br>
“好聽?!蔽抑逼鹕韥?,吩咐身旁的宦官,“送他出去。”

“皇上,送去哪兒?”

我低聲問他:“誰送你來的?”

“太,太子殿下?!?/br>
我心領神會:“送去攝政王府上,說是朕賜他的?!?/br>
——省得他精力旺盛,天天來纏著我。

我如此想著,卻有點不是滋味。

“小奴,小奴不想被送走,小奴想回太子殿下身邊?!?/br>
我蹙了蹙眉:“這攝政王,就是你的太子殿下?!?/br>
那少年一怔,瞪大了雙眼,復而竟笑了起來。

“太好了!”

太好了?回到自己主子那了,高興了罷。

“其他的都拖出去,”我揚高聲音,盯著前方那紗簾擋住的榻,冷冷一笑,打算來個殺雞儆猴,“斬了,禍亂宮闈,罪不容恕?!?/br>
“慢著——”蔻丹染的猩紅指甲從簾縫中探出來,簾被掀起,露出一張容色衰敗的臉,白慘慘的,像霜打的菜地。她笑盈盈的,“本宮才醒,竟沒發(fā)現(xiàn)是皇上來了……”

見她這樣,我倒不放在眼里了,道:“朕來給太姬娘娘請安。”

她仰頭瞧著我,瞧了好一會:“皇上生得可真像羽貴妃啊。不過,卻一點也不似先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掩了口,咯咯一笑,“皇上的臉型眉鼻,倒叫本宮想起那玉樹臨風的翡神官來?!?/br>
我瞇起雙眼:“太姬是何意啊,朕聽不懂?!?/br>
“哎呀,老糊涂了,胡言亂語?!彼嘀夹模爸皇窍肫鹆诵┡f事,想起先皇病中說的一些夢話,什么私通啊,孽種啊,異星現(xiàn)世,蕭氏將亡啊,還提到了羽貴妃和翡炎,本宮怕是聽錯了罷?!?/br>
我勃然大怒,心中騰起一股殺意。

如此猖狂,敢當著我的面質疑我的血統(tǒng),說這等荒謬的胡話……

我定要殺了這女人。

我拂袖要走,卻聽她又笑:“皇上若奇怪的話,不妨去問問別人,這些舊事呀,翡神官一定比本宮了解的更加清楚。”

不知怎么,我隱隱聽出些威脅的意味來,出了寑宮。

我緩緩行進大殿,落座于皇位上,看著文武百官沖我俯首下跪,蕭獨站在最前一排,身著一襲銀灰朝服,好似個謙卑的臣子。

——如若他真是個謙卑的臣子,那便省心了,可惜他不會是。

我抬起手:“眾卿平身。”

蕭獨抬起頭,朝我看來,似有若無地一笑。

我避開視線:“近日來變故諸多,朕倉促登基,實為情勢所需,朕自知責任重大,還望眾卿踴躍上奏。眾卿,可有本要稟奏?”

龍墀之下,一時竟一片沉默。我看見分明有一兩個人抬起頭來,冠帽晃了晃,卻是朝蕭獨的方向轉去,又重新低下了頭。

我心中微惱,揚高聲音:“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圣天子孜孜求諫以圖大治。如今內憂外患,為何無人諫議?”

依舊無人應答,一場小朝會宛如守靈,連一貫強勢的太尉越淵也不開口。我氣得夠嗆,知曉是蕭獨建立的“拱衛(wèi)司”的功勞,狠狠一拍龍椅:“朕才剛登基,你們就當朕是死了?”

底下又跪了一片,只有一個人沒跪——他也跪不了,只能坐著。

殿內跪倒一片,他獨自靜坐輪椅之上,倒有點傲雪凌霜的意思。

我盯著他,蕭煜拱手朝我行了個禮:“啟奏皇上,近日來,楊堅盜璽與神官行刺的案子牽連甚廣,攝政王已將一幫大臣投入刑寺進行審問,已有半數(shù)或流放或處死,朝內人心惶惶,臣等委實不敢在這風口浪尖上妄提諫議,不是無本可奏,只是有心無力啊。”

蕭獨低低一哂,側過身子,目光森然。

“煜親王是何意?本王身負監(jiān)國重任,自然有調查此事之責,謀逆是大罪,本王不可不慎重處之,故而要調查與楊堅有來往的大臣。按結交近侍官員律,他們與內務宦官私交,本就已觸及王法,本王將他們收監(jiān),有何不可?至于論罪者,自然是證據(jù)確鑿,若無罪,本王還能給清白無辜的朝臣安上莫須有的罪名不成?”

“攝政王誤會了,小王并無此意?!笔掛峡聪蛭遥娌桓纳?,“皇上,臣以為在外敵入侵之際,未免引發(fā)內亂,應該將此事暫緩?!?/br>
我心下一笑,這個蕭煜,倒看不出來有幾分膽色,可堪大用。

如今蕭獨在朝中只手遮天,不能容他獨大。

蕭煜手上也有兵權,又任司徒之責,用來掣肘他正好。

“煜親王,朕身邊正缺一名能直言不諱的輔臣,你乃是朕的親侄子,本是一家人,朕特封你為輔國公,賜你黃袍,可常出入宮中,與攝政王各為朕的左膀右臂,共同輔佐朕治理江山?!?/br>
蕭獨道:“臣以為,皇上千里歸來,身子欠妥,應好好修養(yǎng)……”

我厲聲一喝:“朕話還沒說完,何時容到你插嘴?”

我有意在朝堂上挫挫蕭獨銳氣,以免群臣懼他,讓他太過霸道。他既是我的臣子,就需懂得君為臣綱的道理。

此言一出,雖上奏直言的人沒有,呈奏疏的人卻接踵而上,我便命站在龍墀前的司禮監(jiān)一一收了,以免它們被蕭獨攔下。

見蕭獨低頭不語,我一字一句道,“攝政王,朕以為,煜親王說的有理。朕,既已即位,監(jiān)國重任,便不勞攝政王代勞了。這監(jiān)察檢校百官之責,也理應由大司憲李修來履行。攝政王昨日向朕請纓親赴北境,勸降烏頓,朕雖不舍攝政王離開,但思慮一夜,卻覺此等難事,唯有有勇有謀的攝政王可堪擔此重任,故而,朕封你為天策上將,領精兵三千,與西默王的京畿軍會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