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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到底比西門吹雪大上幾歲,像他們那樣絕世的劍客,多出一天的悟道時間都不可小覷。 陸小鳳試圖去尋找西門吹雪,然而自從發(fā)出挑戰(zhàn)之后,就再也沒人見過西門吹雪,據(jù)說是在閉關(guān)準備決戰(zhàn)。 兩大劍客的決戰(zhàn)成為了江湖上討論人數(shù)最多的話題, 甚至有不少人下了賭盤, 賭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誰會贏,陸小鳳的一個朋友李燕北為此和老對手杜桐軒賭上全部身家,他賭的是西門吹雪勝。 陸小鳳尋找西門吹雪一無所獲, 剛回到京城就聽說了這樣的事,簡直焦頭爛額。 然而李燕北并不覺得這場賭局算是意氣之爭,他曾親眼見過西門吹雪的劍法,對他有極大的信心。 陸小鳳為此幾次登門去見李燕北,一來二去,李燕北不僅沒有取消賭局,反倒越發(fā)固執(zhí)起來。 男人在外奔走的時候,常常會忽略身邊陪伴的女人。 沙曼決不是個甘于寂寞的女人。 陸小鳳一直覺得她是吳明的女人,因此十分理解她不顧一切和他私奔的舉動,陸小鳳并不在意女子的貞潔,反而十分憐惜她。 但陸小鳳不知道的是,她并不屬于吳明,而是屬于一個被稱為九公子的人。 九公子比陸小鳳年輕,比陸小鳳英俊,比陸小鳳厲害,他把她從青樓里贖出來,給她最好的衣裳,最好的首飾,取之不盡的金銀,但她仍然毫不猶豫地背叛了他,因為他是這個世上最令人惡心的男人。 自由的背面是迷茫。 以往在無名島嶼上的時候,她無聊就會去賭錢,贏得快輸?shù)靡部?,她并不是個賭徒,只是除了賭,再沒有能令她高興起來的事情。 離開無名島嶼之后,沙曼不想再賭,但她確實需要找一些能令她不那么無聊的事情做。 李燕北的十三姨太很樂意帶著她出去吃喝玩樂,像她們這樣的女人,日子其實要比那些夫人貴女們過得愉快得多。 大約在她看來,沙曼和她是沒有什么區(qū)別的,除了李燕北一個月會在別的女人那里過上二十九天。 沙曼也并不覺得她和十三姨太有什么區(qū)別。 她是個極度高傲又極度自卑的女人。 李燕北有三十個女人,他是個聰明的商人,絕不會把這三十個女人放在一起,而他又是個財大氣粗的商人,所以他的三十個姨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子,他初一睡在夫人枕邊,初二去二姨太那里,今天是十三,原本該去十三姨太那里,但他有事,讓人傳話說不來了。 十三姨太于是和沙曼一起去了京城最好的珠寶閣。 沙曼見識過太多珠寶,一般的貨色她根本看不上眼,十三姨太是李燕北最寵愛的女人,雖然這份寵愛不能給她帶來哪怕多一個時辰的陪伴,但她手頭確實要比其他的姨太寬裕得多。 十三姨太戴著紅寶手串正在配簪環(huán),正在這時,從珠寶閣二樓上走下一個穿著淺黃裙裳的少女,雖然被帷帽遮蓋了頭臉,但對珠寶的敏銳還是讓十三姨太第一時間看見了少女的手。 同樣是紅寶手串,看著卻要比她手上的精致十倍,那只手腕白如細雪,配著紅寶,宛若雪里紅梅,另一只手上戴著俗氣的金鐲,但金白分明,將手映襯得更加潔白。 即便只露一雙手,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沙曼同樣看去。 她不得不承認這雙手確實比她要漂亮。 摸慣了骰子木牌的手即便再怎么保養(yǎng),也養(yǎng)不出那樣像是生下來就沒碰過東西的手。 但她并不感興趣,淡淡地收回視線。 然而就是這一掠而過的視線,令她渾身顫抖,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顯露出病態(tài)的白皙。 十三姨太疑惑地推了推她,但沙曼的神情越發(fā)奇怪了。 十三姨太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是一個年輕而英俊的白衣公子,正立在一處珠寶架前,神情十分認真。 仿佛不知道這些擺在外面的珠寶都是樣子貨一樣。 觀察了一陣,他用同樣認真的語氣問珠寶閣里上前的伙計,“我不懂這些,請問這里最好,最貴,最漂亮的珠寶是哪一件?” 十三姨太笑出了聲。 白衣公子朝她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疑惑。 十三姨太還處在會對年輕英俊的男人臉紅的年紀,但對這個看上去純良無辜的年輕人沒有半點遐想,反倒有些對孩子的憐愛,她柔聲說道:“公子是第一次來珠寶閣吧,真正的好東西不會擺出來給人看的?!?/br> 白衣公子想了想,大約是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微笑道:“謝謝?!?/br> 十三姨太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白衣公子對身邊的伙計重復(fù)了先前的問題,說道:“我想要你們這里最好,最貴,最漂亮的珠寶?!?/br> 伙計連忙說道:“公子,珠寶分什么人戴,不是最好最貴就最合適……” 他說了一大通話,白衣公子仍舊重復(fù)道:“我要最好,最貴,最漂亮的珠寶?!?/br> 十三姨太笑得花枝亂顫,她拉了拉身側(cè)僵硬的沙曼,想要上前去,沙曼的身子晃了晃,竟然也怔怔被她拉著過去。 白衣公子看了十三姨太一眼,態(tài)度溫和地點了點頭。 十三姨太很滿意他的視線是落在自己臉上而不是像今天遇到的所有男人一樣只盯著沙曼看,她的語氣更加溫柔了,說道:“jiejie是這里的???,你想要什么樣的珠寶和我說,我讓他們拿給你看。” 白衣公子剛要開口,十三姨太就笑道:“讓他們拿給你的一定是最好,最貴,最漂亮的珠寶,但你總要告訴我,你想要買給什么人吧?” 聽了這話,白衣公子啊呀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傷害了一個姑娘,有人告訴我,無論怎么得罪一個女人,只要送她最好的珠寶,就能得到原諒?!?/br> 沙曼看著那雙柔軟發(fā)亮的眸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十三姨太卻覺得心都軟了,她笑了笑,說道:“珠寶確實是這世上最能讓女人消氣的東西,你準備了多少錢呢?” 白衣公子掏了掏袖子,臉上忽然露出緊張的神情,這樣一個年輕人的臉上露出這樣的可憐的神情,十三姨太幾乎都想為他買單了。 但白衣公子在另一只袖子里掏了掏,頓時笑了,他從袖子里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最上面的那一張面額是十萬兩。 以十三姨太的眼力,自然可以認出那疊銀票下面的紙張也是同樣的薄厚大小,僅僅這一疊銀票,加起來就足有兩百萬兩。 十三姨太的呼吸都變了。 白衣公子把這疊銀票交到伙計的手里,眼神柔軟得像是看到了心上人回心轉(zhuǎn)意的畫面,他溫聲說道:“我想要這里最好,最貴,最漂亮的珠寶。” 世上任何一個女人被這樣追求挽回都會忍不住動心的,但沙曼只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