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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動來動去干嘛,再動你這馬車怕是要散架了。”梁景生心里忐忑,但越這樣他就越難安靜下來。“你將我衣服壓住了?!爆庣靼欀毭颊f。梁景生在搖晃前進的馬車里,小心地好不容易挪了幾下瑤琪才成功將衣擺抽出來。“皺了!”瑤琪面色沉下來,卻沒有發(fā)火,用保養(yǎng)得光滑白皙的纖手輕輕地想撫平皺褶。“新衣?”梁景生知道瑤琪惜財,以為他心疼華衣,若放到以前梁景生也不緊張,大不了賠了,可現(xiàn)在的他哪里賠得起。瑤琪沒有回答,只是搖頭。馬車行進緩慢,空間又窄小,兩人一語不發(fā),顯得有些壓抑。“崔美人送的?”梁景生試探著找些話題,他本就緊張,更受不得這樣安靜的氣氛。“呵,我哪里舍得買。”瑤琪低眉淺笑,默認了梁景生的話。“這樣看來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是他給的了,沒想到他這般闊綽?!逼鋵嵙壕吧矊嵲诓幌朐诂庣髅媲罢劥廾廊?,不過他緊張得事也想不清楚了,只能順著話說下去。“只要是他養(yǎng)起來的,他高興沒有不舍得的。不都這樣的嗎?”瑤琪笑睨著梁景生,似乎沒有為這些事傷心。“咳,似乎都是這樣的?!绷壕吧滑庣骺吹糜行┌l(fā)虛。尋歡問柳時候會做的事大抵都一樣。兩人又沉默了,兩度沉默出現(xiàn)在梁景生和瑤琪身上多少有些怪異。“你緊張了。”“你緊張了。”二人竟異口同聲地說,不過他們似都覺得面子掛不住,均急忙給自己的話找理據(jù)。“你太溫順了!”“你話太多了!”二人不約而同地說,“我緊張什么!我只不過是回自己家!”梁景生急忙搶在瑤琪之前開口。“不緊張你急著開脫什么,你現(xiàn)在這樣子還是人前溫文爾雅的梁氏公子嗎?”瑤琪不甘示弱。“緊張的是你!你要敢說你不緊張,敢不敢跟我一道進梁府?!绷壕吧苯悠‖庣髌叽?。瑤琪一想到要進梁府就手心冒了汗,忙將兩手絞在一起生怕會不自覺抖起來丟人,但是怕歸怕瑤琪口上卻不饒人。“激將法?不會是你不敢一個人進去吧?!?/br>“扯開話題?你倒是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啊!”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聲音越拔越高,要不是馬車空間小,而且看起來不大結(jié)實,這會估計已經(jīng)相互撕扯起來了。揮著馬鞭的車夫頭越垂越低,就怕被超過的人認出自己來,因為馬車里的人聲已經(jīng)響到足夠引起途人的注視。馬車在離梁府還有一條街的地方停下來,這是瑤琪早先吩咐好的。梁景生和瑤琪自進入渭陽城后便很有默契地住了口。“就送到這吧,你也不會不識得路?!爆庣鬏p聲說。梁景生沒有答話,直接掀了車簾準備下去,只是動作看起來有些不利索。“你走了我會給你帶話回酒廬的。我就不送你了。”“好?!绷壕吧呀?jīng)下了馬車,車簾落下,藏住了瑤琪鮮麗的身影。“三思不用緊張,她是你母親?!爆庣鞲袅笋R車板說。“嗯。”這一次,梁景生沒有反駁。人與馬車相背而行。渭陽城的街道,梁府邊的小巷,來往不息的人潮,這些畫面一下子與梁景生腦中的畫面重疊。這本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曾經(jīng)離棄的地方,現(xiàn)在再一次站在這片土地上,梁景生只感到忐忑,因為他不得不被迫面對一個逃避了三年多的問題。梁景生踏上回梁府的路,一步比一步走得堅定,路很短,碧瓦朱檐的梁府已經(jīng)映入眼中。走了一段路,梁景生已經(jīng)平靜下來,他抖了衣衫,昂首闊步行至梁府高大地漆紅大門前,捏了門環(huán)敲響大門。過了好一會,終于有一個十一、二的男僮從側(cè)門走出來,奶聲奶氣地問:“請問公子何事?”“請見梁夫人?!甭牭侥匈椎脑?,梁景生料定他不會認得自己。“不見外客?!?/br>梁景生沒想到男僮扔下一句話后,便急急地從側(cè)門進去,同時將門關(guān)上。沒有辦法,梁景生只得再敲打門環(huán),這一次,很快便有了反應(yīng)。“你沒聽清么,夫人不見外客。”剛才的男僮從側(cè)門伸出半個身子,皺著小臉對梁景生說。說完又想將門合上,幸得梁景生有準備,將手撐在側(cè)門上,男僮力氣比不過,終究沒將門成功關(guān)上。“你什么人啊,想硬闖我們梁府嗎?”男僮面對比自己高大許多的梁景生倒是一點不怕,瞪著黑白大眼,惡聲惡氣地說。身量這么小的孩童學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說話哪里會有一點氣勢,梁景生瞧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可笑,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些氣憤,心想這梁府眾仆恐怕平日肯定沒少狐假虎威仗勢欺人。“這位小哥能否給我通傳一下?”“話都說清楚了,你有完沒完?難道想鬧事?”男僮繼續(xù)兇狠地說。“那我想請見梁小姐。”“我家小姐是隨便想見就見的嗎?癩蛤蟆還想吃天鵝rou了?”這時候男僮已經(jīng)不裝兇,倒是換上了鄙夷的眼神。梁景生醒悟過來,尷尬地咳了幾聲?!澳强梢詭臀医o梁府總管傳句話嗎?”忽然梁景生似乎聽到門后傳來細微地說話聲,男僮應(yīng)了聲,不耐煩地說:“我忙得很,沒空管你,你要再敢鬧事我就去喊人收拾你!放手,我要關(guān)門了?!?/br>“把話傳到了有賞?!?/br>梁景生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些不成文規(guī)矩,果然男僮聽到后眼睛亮了起來。“賞什么?!?/br>“把話傳到了,你直接跟總管討賞就是了?!?/br>“呸,你耍我啊?!蹦匈酌靼兹粽樟壕吧脑捵?,他想騙人說已經(jīng)傳過話都不成,而且極有可能反過來被騙白跑一趟。“先別怒,到時候你可以回來找我算賬。”梁景生輕笑。男僮見梁景生姿容出眾,舉止大度,看起來倒有那么點公子哥兒的氣派,又想到要是被騙了大可以一口咬定梁景生是來鬧事的,讓護院將人打一頓也能消氣,于是勉強地點頭答應(yīng)了。“帶什么話?”“小哥兒就給總管說有人想給趙大娘上香便成了。”男僮一愕,沒想到這人還識得趙大娘,不過驚訝歸驚訝動作一點沒受影響,梁景生一松手,他便迅速合上了門。梁景生望著梁府大門發(fā)愣,梁府這深宅大院里有多少不干不凈的事情?連一個小小的男僮都這般勢利。☆、忽有變梁景生與文伯才往外走幾步,竟然看到一位婦人裊裊而來,桃花面水蛇腰,身后跟了一個嬤嬤。“七姨娘。”文伯略彎了腰給那婦人作見面禮。來人正是梁景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