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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江湖記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出一口黑血來,“咳……啊……”

腹中絞痛驟然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至四肢百骸,在這一刻疼痛達(dá)到了頂峰,他能感覺下腹猛然一顫,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腹而出,身體像是被從中間撕裂開來一般,痛感仿佛融進(jìn)每一縷艱難的呼吸,成了活著唯一的感知,楚弦月面色慘白如鬼魅,整個人似剛剛從水中撈出一般虛汗淋漓,他咬唇悶哼一聲,眼前一陣發(fā)黑,頓時疼的昏死過去。

見楚弦月不省人事,段羽然也顧不得后頭可能會有人追來,甫一出城,便尋了一處破廟藏身進(jìn)入。

小心翼翼將楚弦月靠在一尊缺了半邊身子的金佛之下,段羽然撕下一塊干凈的衣袖,十分小心的褪去楚弦月肩膀處破爛不堪的衣物。

只見那雪白肌膚上一片鮮血淋漓,瘦弱的肩胛上一個黑黝黝的血洞正對向自己,傷口雖以結(jié)痂,仍有新鮮的血色緩緩滲透出蒼白肌膚。

段羽然行遍江湖,比這更甚的傷他也瞧過,受過,按理說本不該動容。

可偏偏看見楚弦月這幅模樣,他卻覺的心底有什么地方抽痛起來,回想起那人毅然決然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和那一句半真半假的“喜歡你”,段羽然神思微恍,鬼使神差的伸出指尖碰了碰那人臉頰……楚弦月昏睡中的容顏比起平時柔和許多,因著失血而過于蒼白的面龐曝于日光下,像是透過稀薄的陽光端詳一塊瑩白美玉,那股微微的透明感脆弱的令人心疼。

他動動手指,楚弦月的皮膚觸感冰涼,有些軟糯糯的,倒像個孩子。

段羽然笑了,緊接著將頭低下,嘴唇輕柔的貼上楚弦月汗涔涔的額頭。

這一刻,他想自己是喜歡楚弦月的。

或者說,他早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喜歡上楚弦月了。

*

楚弦月醒來的時候,便瞧見段羽然抱著長劍倚在自己身旁,眉眼微闔,氣息平穩(wěn),像是睡著了。

暮色四合,一縷殘陽斜斜落入破廟之中,為那白衣鍍上一層淺色的光輝。

楚弦月靜靜的望了那人睡顏一會兒,眉眼中流露出一絲溫軟笑意,他緩緩撐坐起身子,撫著肚子悄聲喘息幾下,緊接著解開衣袍,兩手繞到身后去,艱難的將束腹的白綾解開。

“嗯……”

楚弦月喉嚨里擠出一絲低低的□□,碩大滾圓的腹部沒了遮擋,頓時又大了一圈兒,像個實(shí)心盆似的沉甸甸倒扣在腰間,他費(fèi)勁力氣才系好衿帶,垂眼望去,那大肚子幾乎隔斷了他全部的視線,黑色衣袍被撐漲的皺皺巴巴,繃出一個圓滑的弧度,時不時一鼓一鼓的露出小包來。

那是孩子在里面踢打。

楚弦月?lián)沃笱氜D(zhuǎn)反側(cè),想要尋一個能減輕些壓力的姿勢,卻只能無力的挺起腰腹又落下去,連翻個身都坐不到。

許是折騰的動靜太大了些,段羽然警惕的撐開眼皮,握緊長劍下意識護(hù)住身旁的楚弦月。

轉(zhuǎn)頭卻見那人抱著肚子仰躺在地,liang/tui顫抖著支在身體兩側(cè),像是合不攏一般大敞大開著,高挺的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圈兒……

段羽然呆愣道:“你……這是?”

楚弦月咬唇不語,面色刷的紅了,轉(zhuǎn)而一想,反正那一夜都把事情做遍了,又還害怕什么丟人?

這樣想著,楚弦月將手遞給段羽然,淡淡道:“我起不來,你能扶我一下么?”

段羽然得了令,立即拍拍屁股起身去攙扶楚弦月,手背不經(jīng)意間擦過那人圓滾滾的腹底,頓時感覺被用力蹬了一下,他心道,活的?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出腦海,漸漸成了形狀,段羽然望了望楚弦月冷若冰霜的眼底,到底是不知如何開口詢問,只干巴巴道:“你的……肚子還疼嗎?”

楚弦月道:“還好?!?/br>
陣痛還有間歇,尚有喘息的余地,此刻還沒疼起來。

楚弦月背靠著金佛坐定,垂眸安撫著腹中胎兒,似漫不經(jīng)心道:“我這幅模樣,你……就沒什么想問的?”

段羽然一怔,隨即朗聲笑道:“你若想說,自然會告訴我了,若不想說,我問也沒用?!?/br>
楚弦月?lián)u頭輕笑,不置一詞。

他是真想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可是他沒忘記那一夜段羽然在自己身上叫出的那個陌生名字。

楚弦月不愿做那插足之人,更不想被憐憫,他望著段羽然近在咫尺的清俊眉眼,望著那人被夕色鍍上一層柔光的寬闊脊背,突然鼻尖一酸,眼眶泛起熱來。

深吸口氣緩了一緩,楚弦月平靜道:“我答應(yīng)你的,若你救我離開比武會場,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br>
“其實(shí),那一夜并非我策劃的,我亦是受害者,也被下了藥,我一發(fā)現(xiàn)你有不對勁,便猜到了對方一定是沖你來的,想借著我讓你身敗名裂,在武林里無立足之地??梢坏┲辛松裣缮ⅲ舨患皶r與人交合,便會血?dú)饽媪鳎?jīng)脈盡斷而死,我只能把你帶到了我的密室里……”

“你也不用誤會,我…對你并無非分之想,只是不想被人當(dāng)做棋子,隨了那暗處小人的愿罷了?!?/br>
“今日你也看到了,一切都出自你那師弟的一手策劃,想來他是嫉恨你才華出眾,獨(dú)受師門恩寵,這才按耐不住想要陷害你吧?!?/br>
段羽然聽完沉默不語,其實(shí)他早在比武開端便發(fā)覺出安守的不對勁,那人一招一式,與平日里溫順平和的作風(fēng)截然兩面,他是抱了與自己玉石俱焚的念頭的。

到底是積攢了多深的怨念,才會在這最后一刻如此爆發(fā),哪怕不惜同歸于盡,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段羽然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那人初入師門的時候,甜甜糯糯的叫自己一聲“師兄”的模樣……

楚弦月望著段羽然微微泛紅的眼角,忍不住抬手輕輕揉了揉那人的頭頂,就像是兒時逗弄小貓一般,柔聲道:“沒事的?!?/br>
這一聲安慰輕飄飄的擦過耳尖,留下醉酒一般的余味在心里。

段羽然下意識的捉住楚弦月手掌,將那柔白的掌心放到唇邊,輕輕呵著氣,垂下眼簾道:“其實(shí),不止是這個,今天發(fā)生了了太多事情,讓我忽覺這三十多年不過白活一場,擂臺之上,見那些人把你逼至絕境時,我便在想,何為正,何為邪?”

“那些正派人士,不過是“偽君子”罷了?!?/br>
楚弦月聞言眉頭一擰,忍不住兩手扳過段羽然的頭顱正對自己,微微彎起了唇角,道:“怎會如此?你不用一桿子打死一船人吧?!?/br>
“正派之中,我覺得你便是最好的那一個?!?/br>
段羽然怔住,入眼是楚弦月淺笑嫣然的潔白面孔,他恍惚瞧見一朵雪白的梨花,迎著料峭春風(fēng)招展在自己眼前,那般清麗無暇,明媚動人。

他渾身燥熱,思緒卻明朗。

來不及思考,段羽然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