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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段庭臻回到家時,瞧見側門處立著一個下人,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就叫車夫上去一問,過了一會兒,車夫回道:“是許大公子家的人?!?/br>段庭臻右眼皮子一跳,問:“可是說了來做什么?”“說是那天撿了姑娘的東西,一直忘了還。還有給姑娘的回禮?!?/br>“知道了。”段庭臻黑著臉回了房,想著勸勸meimei又不好開口。他到底是隔了房的堂兄,有些事原是沒說話的資格。可想起那糟心的一家子,段庭臻還是忍不住頭疼。這許大公子身世可憐,他母親是靜安侯原配,后來這原配娘家受了點牽連,倒了,許侯爺便使了點手段,停妻另娶,他由嫡子一朝變?yōu)槭?,知道的人都免不了嘆息。他母親只顧著自怨自艾,對他疏于管教,少年時頗是混賬,人都說生子莫如許家郎,把他父親兄弟一塊罵了。當是有這么個事,說有一趙家,善制兔毫筆,并以此發(fā)家,成了一段富豪。他家里的一位公子,某日出門誤落陷阱,被一獵戶所救,獵戶家中有一獨女,姿容甚美,常與其父一道出門打獵,趙公子見了就說,為報救命之恩,不如姑娘與我為妾,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獵戶姑娘性子烈,聽他這話,一腳把他踹回陷阱里去了,趙公子倒也沒什么事,苦挨了幾個時辰,被家丁找著救出。事后趙公子想去報復,被許公子知道了。他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呢,別說,常人還真想不出來。趙家以制兔毫筆發(fā)家,家中自然有兔場,許大公子弄了幾只遭瘟的兔子扔進趙家兔場里,使趙家兔子死了大半。其實他是占著理的,可這么一鬧,大家都沒筆用了,不罵他罵誰。許公子自此成了腦子有包的代名詞,人送外號在世瘟神,專司兔瘟,毀人財路,說不得傳個幾百年,還能成了野史里的正神。不過后來他從軍,加上外祖家起復,他的名聲漸漸好了點。不過記著當年的人也有,比如段庭臻。一個忍不住,就喚了侍墨進來:“叫姑娘過來一趟,我有事與她說。”“這都晚了,不如明天吧?!笔棠嘀樀馈?/br>段庭臻看了看天色,確實不太合適,就沒堅持,稍緩了臉色,進一趟書房,尋出那塊自己自小帶著的玉佩,拿盒子裝了,遞給侍墨,道:“你明日送晉王府上去?!?/br>“什么???”侍墨有點好奇。“哪那么多話!”段庭臻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侍墨覷著他,沒追問,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晉王府上那位小哥之前還來了一趟,送了帖子過來,邀您得空過府一敘。”段庭臻接了帖子,看著上面剛硬的字跡,一瞬間心里泛起一種別樣的滋味。第9章第九章第二日段庭臻一整天都忙于公務,沒時間找meimei談話,也沒時間見孟遲風,直到晚間小皇帝壽宴上才與孟遲風匆匆見了一面,看見他已經戴上了那塊玉佩,目光似是被灼了一下,趕忙移開了,唇邊卻忍不住多了一絲笑意。他并沒與孟遲風多說,兩人各自分開,直到又過了幾日段庭臻休沐時才又見著了。他們去了孟遲風在城外的一個莊子上。莊子與他這個人相似,都是開朗疏闊的格局。里面沒有許多名貴花朵,多見的是郁郁蔥蔥的樹木,感覺不賴。段庭臻第一次過來,自是好奇,孟遲風當主人也當得十分興奮,問他:“段相覺得我這宅子如何?”“極好?!倍瓮フ辄c頭道。“我想著,你應喜歡顏色多點的植物,這里盡是樹,看多了眼暈,不如本王叫匠人移些珍貴花草過來,不知你喜歡什么?”段庭臻瞟了他一眼道:“王爺有心了,可段某又不來常住,您費這心思作甚?!?/br>孟遲風賠笑道:“你喜歡怎么都好?!?/br>段庭臻輕勾了勾嘴角,沒回他。既然來了郊外,自然是想做些城里不段便的事,如騎馬打獵。說起來孟遲風這樣安排心里自有計較,他請了段庭臻過來,要想叫新出爐的伴侶知曉他是個如何厲害的人,當然不會去舞文弄墨,于是思來想去,伴侶出身世家,武藝應是會一點卻不精,正好成全了他。可他卻不知道,段庭臻活了那些年,武力值豈是等閑。就算這輩子沒怎么練,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兩人換了輕便的衣衫,便去牽馬,結果看見段庭臻帶來的一匹白馬與孟遲風最愛的坐騎好似互相看不慣似的,下人不得不把他們隔開。孟遲風的坐騎是跟他上過戰(zhàn)場的,他不舍得將它待會京中宅院里,唯恐地段太小,跑不開,愛駒過得不舒服,故而一直養(yǎng)在京郊的莊子里。這馬難得看見主人一回,顧不得和那個討厭的同族較勁,親昵的蹭了蹭孟遲風。段庭臻笑道:“這馬倒是與你有幾分相似?!?/br>“那是?!泵线t風說著,又安撫它半天,總算使它安分了點。段庭臻給了白馬一塊糖,看它用濕漉漉的大眼睛溫和的看著自己,摸著它的腦袋道:“乖孩子?!?/br>兩人上馬,跑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一只兔子,孟遲風一箭射出,如流星逐月,正中了兔子眼睛。他使隨從去把兔子撿回來,對段庭臻道:“你我何不比試比試?”“算了?!倍瓮フ榍扑谎郏{整著狀態(tài)道:“年紀大了,又久不動彈,比不得王爺。”說著試著朝不遠處的一棵樹射了一箭,成績一般,離預想的位置差了頗遠。他并不氣餒,又練了幾次,瞧見更近處的一棵樹上有條蛇,凝神聚氣,穩(wěn)穩(wěn)地射了一箭,中了。“這哪里是比不得。本王還以為,像段相這樣的風光霽月之人,應善用劍,沒想到你更好箭術?!泵线t風道。段庭臻偏過頭瞧著他,忽然笑了:“其實段某劍術也還過得去。”“嗯?”他驅使著坐騎溜達過去,與段庭臻并肩,壞笑著說道:“那不如叫本王看看,段相的劍術是什么樣?”話里的弦外之音無須言表。段庭臻撇了眼這流氓,正想說什么,卻見他□□的馬好似被驚了一般,差點沒把他掀翻下來。原是段庭臻的白馬終于忍不下sao擾,還擊了回去。段庭臻看他狼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孟遲風難得耍一次流氓,實在是鼓起了勇氣,落得這樣不禁覺得有點丟臉,但看著伴侶笑,又覺得值得,便厚著臉皮把這事忘了,說道:“這附近獵物不多,可還要往里走?”“算了?!倍瓮フ檎f:“聽聞這附近景致頗美,不如過去坐坐,正好上次下完宮中那盤棋?!?/br>孟遲風當然不會有別的意見,吩咐隨從去取棋子,兩人走了快一刻,到一張石桌邊坐下,閑聊著等隨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