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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有那一天!”祝镕怒道,“她想對你做什么,你和她前世無怨今生無仇……” “镕哥哥,別生氣?!狈鲆馊崧暤?,“家家都這樣,我雖不愿屈服,可也沒法子改變。” “就不該有這樣的事,最可笑的是,一代代人傳下來,分明自己年輕受委屈時,恨不得如何如何,結(jié)果二三十年后,如法炮制繼續(xù)折磨下一代?!弊iF說,“今日延仕才來對我說她meimei受苦,別人家我不管,但從我們家開始,從你開始?!?/br> 丈夫的每句話,都說到扶意心坎上,她就曾一樣感嘆過世俗倫理的可悲,深知自己托付了良人,但也不敢在此刻火上澆油,便道:“那我不去了,可好?!?/br> 祝镕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轉(zhuǎn)向清秋閣去。 ------------ 第239章 男人的體面 扶意看得出來,镕哥哥是真生氣了,氣他的嫡母惡毒無理,可能還氣自己在興華堂外吹涼風站了大半個時辰,卻不知要走開。 下人們見主子怒氣沖沖地回來,少不得好奇張望,但就連香櫞都被攔在門外,不知出了什么事。 有人仔細看了幾眼后,就悄悄往外走,可剛到院門前,忽然被公子叫住了。 眾人但見三公子負手立在屋檐下,怒視著門前的人,冷聲問:“去哪里?” 那丫鬟僵硬得不敢動彈,在祝镕問第二聲去哪里時,嚇得跪在了地上。 “攆出去?!弊iF毫不留情地說,“清秋閣里,不要吃里扒外,挑撥是非的人。” “公子,奴婢、奴婢只是……” “你們都聽好了。”祝镕不容她分辨,朗聲道,“在我這里當差,手腳笨的,腦筋不好使的,都不妨礙??扇粜难鄄缓?,愛搬弄是非,嚼舌根子,在清秋閣里見了什么,就上趕著往外說的,但凡叫我察覺,絕不留到第二天?!?/br> 一向溫和,待下寬容的三公子,破天荒頭一回發(fā)怒,偌大的庭院,廊上屋檐下站了二十來號人,無一人敢出聲。 他們里頭不乏大夫人的眼睛和耳朵,若非夜色看不清,不然都是一張張嚇得煞白的臉孔。 “叉出去,告訴前院管事立刻攆走。”祝镕說,“多給她一個月月錢,不要餓死了,但府中永不再用?!?/br> “公子,奴婢冤枉,少夫人,救救奴婢,奴婢冤……” 那丫鬟被遠遠拖走,當清秋閣里再聽不見喊叫聲,祝镕才道:“都記著我的話,若有沒來的,不在跟前的,你們要互相傳達。我并不想管家務事,但你們?nèi)羝凵俜蛉诵能浂榆?,就別怪我無情。少夫人今日著涼嗓子疼,你們這么多人,連一個為她添衣裳的都沒有,還當什么差?” 眾人低垂著腦袋,膽小的已瑟瑟發(fā)抖。 “香櫞。”祝镕喚道。 “是?!毕銠辞忧拥刈呱蟻?。 祝镕冷眼相待:“你是少夫人的陪嫁近侍,最該知冷暖的人,為何不能照顧好夫人?可是園子里戲文太熱鬧,只顧著逛去了?” 香櫞忙跪下:“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子別攆我走……” 祝镕說:“罰別人,必定有人不服,你是最親近的,就從你開始立個規(guī)矩?!?/br> 扶意在房中,將門外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可憐她的小香兒,被打了十下手板,一下下都抽在她的心上,疼得五臟六腑被揉碎了一般。 在香櫞的哭聲里,祝镕面無表情地進來,扶意一時也懵了,避開了目光,不敢看他。 祝镕走來,一改方才的威嚴霸氣,溫和地說:“我去興華堂,很快就回來,你先歇著或是等我也行。” 扶意低下腦袋,緊緊抿著唇。 祝镕說:“我唱白臉,你唱紅臉,我規(guī)矩多大,你待他們就多溫和,原也不指望什么真情真意的主仆情,慢慢地該來的來該走的走,要把這清秋閣完全變成自己的地盤,沒個三年五載不成。” 扶意點頭,稍稍平靜后說:“我能見香櫞嗎?” 祝镕頷首:“我走了,你就叫她進來,好好安撫她,替我陪個不是。” 扶意答應,起身送他出門,將要分開時,拉著祝镕的衣袖說:“镕哥哥,別生我的氣,等你回來,我慢慢告訴你?!?/br> 祝镕道:“我也有話要對你說?!?/br> 目送丈夫離去,不多久香櫞就進門來,扶意捧著她的手趕緊到燈下看,十板子是照實打的,一下沒留情,手掌又紅又腫。 她輕輕吹了一口氣:“疼得厲害吧,傷了手指沒有?” 可香櫞卻不像方才在門外殺豬似的哭喊,掛著淚珠的臉上揚起笑容,竟是說:“小姐,若是問姑爺要一個金元寶,姑爺能給我嗎?” 扶意哭笑不得,心疼地把香櫞的手抱在懷里:“你家姑爺要我替他給你陪個不是,等過些日子,我讓他親口對你說?!?/br> 香櫞抽回手,堅強地忍耐著疼痛,不以為然地說:“那可使不得,姑爺不拿我開刀,人家才不服氣呢。這樣一來,我總算能插手您的日常起居,今早起來,我什么也做不了,站在一邊看她們做什么都不順眼,梳頭的瞧著笨手笨腳,真怕她扯壞了您的頭發(fā)?!?/br>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扶意眼中卻含著淚,這是她的軟肋,她見不得有親近的人為了自己受苦。 小時候香櫞為了她,挨過老妖怪的毒打,至今回想起來,都能讓她恨得殺氣蒸騰。 “等姑爺拿金元寶來哄你,讓他給你買一街好吃的補償?!狈鲆庹f,“但往后,大夫人那兒若是該對你動手,我是要豁出一切反抗的,你若不愿我陷入那樣的境地,就要學聰明些,記著我的話,不許出頭不許護著我,出了事就往角落里躲,別叫人記起你?!?/br> 香櫞忙應道:“是,有替您挨打的,還不如跑去搬救兵,奴婢記著呢?!?/br> 扶意便起身,翻箱倒柜地找膏藥,可他們新婚才兩天,屋子里盡是些金銀玉器,一時找不出能用來緩解疼痛的膏藥。 與此同時,祝镕已經(jīng)來到興華堂,向父親和嫡母告假,說扶意身體不適,夜里不能來請安。 大夫人當面就冷笑:“她可真嬌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深宮里的金枝玉葉,紀州苦寒之地來的,我還以為人人都體魄強健?!?/br> 祝镕道:“恐怕是舟車勞頓后,接連準備婚事,累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