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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在邊上道:“家里收到消息后,老爺夫人高興壞了,夫人立時就想來看望您,可老爺不答應(yīng)。夫人連著兩天沒睡好,最后我們一合計(jì),帶了幾件衣裳拿了銀子,就自己跑出來了?!?/br> “也太胡鬧,天越來越冷……”扶意說著,不由得笑出來,“也是,往京城走,不覺得冷了吧?!?/br> 言夫人笑道:“進(jìn)城后聽路上的人說,這才下第一場雪?” 不等扶意回答,大嫂嫂過來了,客客氣氣地向扶意的母親問安,說她家婆婆身上不好,今日不得來相見,天色已晚,男眷們也不方便過來,請親家夫人不要介懷。 沒多久芮嬤嬤也到了,熱情地邀請言夫人往內(nèi)院去。 不論是女兒的嫂子,還是老太太屋里的嬤嬤,每個人來,身后都跟著四五個丫鬟婆子,再加上這清秋閣里外的,外頭路上掌燈的,就說方才在門房,也有好幾個小廝守著。 言夫人也就在勝親王府見識過這樣的氣派,但王府人口簡單,遠(yuǎn)不如這里熱鬧。 一行人擁簇著扶意母女來到內(nèi)院,平珒早已等候在屋檐下,恭敬地向言夫人行禮。 聽說眼前就是女兒口中提到過的,那個病怏怏的五公子,言夫人少不得露出好奇的神情,扶意便輕聲說:“回頭再向您解釋。” 此時老太太親自迎到門外來,歡喜不已:“親家母到來,有失遠(yuǎn)迎,實(shí)在是失禮,天寒地凍,快快屋里坐?!?/br> 言夫人周正端莊地行禮:“老太太,給您請安了,扶意承蒙您照顧,晚輩感激不盡?!?/br> 老太太眉開眼笑,吩咐眾丫鬟:“你們不要光看著,快將夫人攙扶進(jìn)來?!?/br> 一家人才落座,興華堂來人傳祝承乾的話,說是片刻后就過來,老太太索性吩咐:“請你家老爺不必過來了,他今日辛苦,天色已晚,明日再見面不遲,親家這里我自然會妥善照顧?!?/br> 言夫人便起身道:“如此唐突地到來,實(shí)在不應(yīng)該,請您原諒?!?/br> 老太太笑道:“這樣扶意才高興呢,給她個驚喜,也少了擔(dān)心你路上的安危,不過下回可不能這樣客氣,早早寫信來,我好派車馬船只來接你們。” 扶意心里高興,攙扶母親坐下:“奶奶她最是慈和可親的,您別拘謹(jǐn)?!?/br> 老太太細(xì)細(xì)打量這母女倆,眼眉果真有幾分相似,想來言夫人年輕時,容顏?zhàn)松囟ú蛔屗呐畠?,更重要的是,嫻靜端莊,不失大方從容,見了自己也不怯弱拘束,果真這家里的言傳身教,對孩子的影響極大,爹娘如此,才有扶意的今日。 各色菜肴紛紛送上來,初雪不在這里用膳,陪坐了片刻就要先回去,再三請言夫人坐著別動,這才辭了。 老太太笑道:“镕兒戍邊遠(yuǎn)征,剛好不在家中,清秋閣里有幾間客房,平日里也是妥善收拾的,親家母不要客氣,我們家沒那些規(guī)矩講究,今晚就住在女兒女婿的院子里吧,母女倆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此時西苑又有下人來,是三夫人派人來問候,老太太知道小兒子媳婦今日因離了慧之,傷心難過,眼睛紅腫不得來會客,應(yīng)付了幾句,就打發(fā)她們走了。 家里這么多人,光是打發(fā)下人來,就一波又一波的,扶意感受到母親有些緊張,便在桌下輕輕捏了她的手。 母女對視一笑,言夫人不禁放松了好些。 想來母親必定為了唐突到訪而愧疚,可來都來了,扶意只想好好團(tuán)聚,不愿在意那些禮節(jié)規(guī)矩。 然而老太太是真高興,扶意懷胎辛苦,若非京中時局緊張,她早就想把親家母接來,果然母女連心,哪有做娘的能放下女兒在異地他鄉(xiāng)獨(dú)自承受辛苦,言夫人自己跑來,正中了她的心懷。 只是可惜晚到了半天,老太太說:“不然還能見見扶意的姑姑,見見我家的姑娘們,這才熱鬧呢?!?/br> 言夫人笑道:“下一回,晚輩跟著您侄兒一道來,我們夫妻一同再拜見王妃娘娘?!?/br> 算起來,言夫人要叫老太太一聲姑母,雖然言家和老太太的嫂嫂家里,早已出了五服,但祖上連宗,也算是親戚一場,更何況如今成了親家。 提到姑娘們,老太太想起來,忙吩咐芮嬤嬤:“派人去閔家傳句話,告訴韻兒,親家夫人到了,叫她來請安?!?/br> 言夫人忙道:“不敢當(dāng),實(shí)在不敢當(dāng)?!?/br> 老太太卻歡喜地說:“自家孩子,你只當(dāng)扶意一般看待就是,她知道你來了,一定高興?!?/br> 待祝家的下人往這府里傳話,剛巧遇上閔延仕歸來,他滿身疲倦,見是公爵府的燈籠,很自然地停下腳步。 下人們便直接向姑爺稟告,說紀(jì)州的親家夫人到了,老太太要小姐得空過去請安。 閔延仕應(yīng)下說:“我會轉(zhuǎn)達(dá),你們也替我和小姐傳句話,向親家夫人問安?!?/br> 說罷,他徑直往門里走,一面聽管家講述家中的事,老爺早已回家,正在書房等候。 可是閔延仕停下道:“告訴父親,明日我再見他,眼下沒什么要緊的事了,初霖的事橫豎那樣子,一時半刻沒有法子。宮里頭我們更是使不上勁,貴妃娘娘,不……閔才人已經(jīng)遷居偏宮,禁足思過,也不得相見。” 管家應(yīng)下,便見公子大步離去,冰涼的雪花落在管家的鼻尖上,他兜手佝僂起身子取暖。 待公子走遠(yuǎn)了,才帶著小廝往老爺書房轉(zhuǎn)去,路上念叨了一句:“咱們家大公子,瞧著像是和從前不大一樣,可又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br> 這一邊,閔延仕一進(jìn)院門,就察覺家里靜悄悄的,緋彤從邊上屋子過來,接過姑爺解下的風(fēng)衣,說道:“少夫人睡著了,一下午算賬本,把她累壞了,飯也不吃就睡了?!?/br> 閔延仕進(jìn)門來,屋里溫暖如春,但只點(diǎn)了兩支蠟燭,緋彤要跟進(jìn)來點(diǎn)燈,被他攔下:“我先看看?!?/br> 說著往里面走,便見臥榻上,韻之裹著棉被趴在床上,身上衣裳沒脫,腳上還穿著鞋襪,睡的正香。 閔延仕蹲下來,小心翼翼脫下妻子的鞋,可夢里的人像是受驚,猛地一蹬腿,一腳踹在閔延仕的肩頭,他猝不及防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韻之被驚醒,但睜開眼,似乎對眼前的一切很陌生,半晌沒回過神,直到聽見丈夫的聲音說:“我就知道,早晚會被你踢一腳?!?/br> 睡眼惺忪的人坐起來,呆呆傻傻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