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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意絕望地閉上雙眼,哭著說:“娘對不起你……” ------------ 第440章 何須你來強大 哭出來,總好過憋著一口氣抑郁難舒,扶意在淚水中再次昏睡過去,祝镕寸步不離地守護,當(dāng)她完全蘇醒恢復(fù)幾分精神,已是初七的早晨。 堯年拖著滿身的傷來探望她,一貫堅強的小郡主,還沒開口就掉眼淚,她自責(zé)沒能保護好扶意,倘若她能再強大一些,能抵擋住那些賊人,扶意不至于失去腹中的孩子。 但這是扶意無法接受的愧疚和歉意,為什么要用別人的過錯,來責(zé)怪自己不夠強大,只會窩里橫的人,才會遇事先從身邊人責(zé)怪起,扶意絕不認同。 躺了幾天,時而蘇醒時而昏睡,扶意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和孩子無緣的現(xiàn)實,她遞給堯年帕子,提起曾經(jīng)夢回紀州王府,夢回和郡主池塘嬉戲,夢到錦鯉入懷。 扶意道:“我曾以為那是極好的胎夢,可見神鬼之說,并不能全信,但當(dāng)時若非這個夢,我身體極其孱弱,可能早與這孩子訣別。那么祝镕再回京城時,家里必定一番動蕩,后面的事,就都不好說了?,F(xiàn)在我們一步步走到這里,終于能攜手助王爺奪取天下,匡扶社稷,且不說得失是否值得,就那日我能救下幾個孩子,我也不后悔?!?/br> 堯年說:“我爹的事,有你們是如虎添翼,可沒有你們他也能走下去,眼下我最希望的,是你養(yǎng)好身體,早日康復(fù)起來?!?/br> 扶意笑道:“我今天就好多了,到底年輕些不是?事到如今,若再也派不上我們的用處,我和祝镕才會失落??ぶ?,那些贊西人,怎么樣了?” 堯年說:“他們不是贊西人,是雍羅人,交手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br> 扶意皺眉:“為何要假扮成贊西人,他們又是如何潛進來的?” 堯年滿目仇恨,說道:“并非此番偷偷潛入,而是一早就埋伏在山里,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栽贓贊西人,好化解兩國的矛盾,雍羅果然強大,一早就給自己留了后手,是我們輕敵了?!?/br> “化解矛盾?”扶意難以置信,“他們用濫殺無辜,來化解矛盾?” 堯年神情凝重地說:“我大齊不可能與雍羅對戰(zhàn),這件事彼此都需要一個臺階下,雍羅國主已經(jīng)來函表示,此番戰(zhàn)役是他們的將領(lǐng)擅自做主,以為贊西遭我大齊侵略,才來相助,雍羅國主本不知情,并已經(jīng)連下數(shù)道旨意,要將他們的首將斬立決,以給我大齊一個交代。雖然明擺著是假話,可這么一來,千錯萬錯是贊西人的錯,贊西即便能免去滅國的災(zāi)難,但接下來的幾年,再想要兩處得利,就不容易了?!?/br> 扶意搖頭:“太殘忍,郡主,我無法接受。” 堯年說:“我也無法接受,而母妃她還有一重顧慮,懷疑是皇帝在其中作祟,可是道理上又說不通,他若能派到這些人來動殺戮,何苦只殺百姓?” 扶意冷色道:“再次挑起各國矛盾,王爺在這里被糾纏得越久,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來對付我們?!?/br> 堯年說:“那也要算到這一步才行,我倒覺得,皇帝原本沒有這么大的本事,但會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br> 扶意恨道:“例如,強行對贊西開戰(zhàn)?” 堯年頷首,說:“你看吧,旨意很快就會到了?!?/br> 然而這幾天,京城里傳遍了祝镕陣亡的消息,假話說得多了,也就成了真。 這消息甚至透過看管公爵府的禁軍守衛(wèi)口中傳進來,初雪和三夫人心驚膽戰(zhàn),對下人們千叮萬囑,絕不可以透露給老太太知道。 可是在閔府,下人管束原就不嚴,更沒有人在乎韻之的感受,韻之得到消息,難辨真?zhèn)?,想要出門去找慕開疆核實,卻是被閔夫人帶人阻攔下,警告她不要招惹是非。 閔夫人雖然打不得韻之,可到底是一家主母,不叫韻之出門,還是易如反掌。 韻之極力反抗,卻被管家?guī)е氯吮仆嘶亓嗽鹤?,而閔夫人也拿奶娘和緋彤威脅她,閔延仕下令不許任何人動少夫人,但并沒有細致到緋彤和奶娘,韻之就被扼制住了軟肋。 她心里不信三哥會死,可又沒有人能給她一個明確的說法,這一日終于等到閔延仕回家,看到哭得雙眼紅腫、神情恍惚的人,閔延仕到底沒能忍住。 “祝镕還活著,據(jù)說是從死人堆里挖出來的,但所幸被掩埋,才沒有受炮火傷害?!遍h延仕溫和地勸說,“別自己嚇自己,不要聽他們胡說,具體的,我自然也說不清楚,但祝镕的確還活著。可是,另有一件事,我想你早晚要知道,也不必瞞著你?!?/br> 韻之渾身緊繃,驚恐萬狀地看著丈夫,難道是扶意死了?難道哥哥殘廢了? 閔延仕忙說:“你別這么激動,聽我說?!?/br> 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下,韻之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抓著閔延仕的手腕。 閔延仕說:“他們的孩子沒了,避難處的百姓遭到贊西余孽襲擊,當(dāng)時嫂嫂在教孩子們念書,該是為了保護孩子們,傷了自己的身體。” “扶意她……”韻之淚如雨下,心疼得不能自已,身子禁不住抽搐。 “不要激動,慢慢呼吸,韻之,你冷靜下來。”閔延仕極力引導(dǎo)韻之平靜,將她抱在懷里,輕撫她的背脊,“聽話,韻之,別激動,聽話?!?/br> 韻之軟下來,無力地靠在閔延仕的身上,哭著問:“你是故意騙我的嗎?” 閔延仕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幾時騙過你?” 韻之不愿再忍耐:“彈劾我爹和伯父,說嫉妒我哥,說要扳倒公爵府,全都是故意的對不對?” 閔延仕輕輕推開她,不安而緊張地看著她問:“你、你……猜的,因為相信我嗎?” 韻之含淚搖頭:“誰要相信你,你不配?!?/br> “是,我不配?!遍h延仕耐心地哄著。 “扶意留給我的銀票,她讓緋彤藏著,不告訴我,說我若有一天要用到,自然就發(fā)現(xiàn)了。”韻之抽噎著說,“她怎么就料到我要用那么大筆錢呢,她肯定知道我們家一定會出事,而我不會出事,對不對?” 閔延仕說:“其實祝镕沒有和她商量過,她離京前未必知道我和祝镕的合謀,但她的確算到了家里會出事,還曾經(jīng)格外叮囑我,讓我保護你,讓我把jiejie和懷楓他們接來照顧?!?/br> “真的?”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