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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聽到傅現(xiàn)的話,并未動一下,反而只是淡淡笑道“陛下遠(yuǎn)在京都呢,什么時候傅大人也會狐假虎威了?”滿目嘲諷地瞥了一眼傅現(xiàn)身后那兩鬢染霜,發(fā)髻散亂的齊皇,“何況,陛下也不會是這么個落魄的老頭吧?你不能欺我沒見過陛下,就隨意找個老頭來糊弄我等?!?/br> 傅現(xiàn)聽得這話,心里涼了半截,但見那角落里站著的孫昂然,便連忙喊道“孫大人,你是早年進士,上過金鑾殿,自然是見過陛下的?!?/br> 孫昂然果然上前,然后一臉認(rèn)真的打量起齊皇,然后才在傅現(xiàn)滿懷期待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開口“瞧著是有幾分像的。” 還沒等傅現(xiàn)歡喜,就聽孫昂然又道“不過,這瞻州窮山惡水,陛下好端端的怎會來此呢?我看分明是傅大人居心叵測,膽大妄為,拿個老頭來冒充咱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實乃有負(fù)陛下對你的知遇之恩??!” 最后,還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來。 傅現(xiàn)其實在進門的那一刻就有些遇到了,就算是自己身后的陛下是真的又如何?這是瞻州,現(xiàn)在是階下囚,只要他們不認(rèn),那真的也是假的的。 齊皇自不必多說,聽得這些話,如何不明白,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認(rèn)自己這個皇帝了。 此刻心中的憤怒是有多深,自不必說,只是作為一個帝王,自來只有他居高臨下,掌管眾生的生死,如今卻忽然淪落為階下囚,他的驕傲當(dāng)然不可能允許他就這樣默認(rèn)了對方的話,俯身跪下自稱為奴為仆。 “傅大人還沒同我解釋,這是何意?我不懂,我夫君可是有違大齊任何一條律例?犯得著傅大人這樣興師動眾,連皇城根本御林軍都親自帶來了?!焙L牡穆曇粼俣软懫?,她是沒有打算多跟傅現(xiàn)糾纏,浪費時間。 更何況害她北安王府的仇人就在眼前,此刻她只想立即手刃此人,而不是在這里聽他們亂七八糟的胡扯拖延時間。 傅現(xiàn)能如何解釋?如今已是階下囚了,自己說是個誤會難道她會信么?這種胡編亂造不走心的理由,別說是海棠這種聰明之人不可能信,就是個傻子也不會當(dāng)真啊。 所以他再做什么解釋,都是多說無益,所以只能將這國家大義搬出來,希望可引起海棠的共鳴,若是她能意識到,自己的國家即將遭逢侵略,興許她能和自己站著同一陣線呢? 那樣不但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陸言之作為籌碼,最為重要的是,更能解除當(dāng)下的危機。 于是便抬頭挺胸道,“陸夫人,我知曉你自來是個知曉大義之人,那你可知道你夫君是什么身份,現(xiàn)在我們大齊又面臨著怎樣的滅頂之災(zāi)?” 海棠一怔,目光有些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傅現(xiàn),忽然覺得自己對傅現(xiàn)的認(rèn)知,可能是有什么誤解。這個人的愚忠,完全超出了自己所能想象的范圍。 大秦降了,兩方?jīng)]有浪費一兵一卒,百姓沒有遭受半點損傷,除了朝廷官員大部份更換,原來該如何,便是如何。 這樣比那些須得血染江山的改朝換代好了一百倍。 所以,就算陸言之沒有那身份,大元帝國的人要來,海棠是舉雙手贊成的。 換誰當(dāng)皇帝不是當(dāng)?只要不流血不死人,對于底層人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所以當(dāng)下聽到這些話,就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傅現(xiàn)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聽著她這肆意的笑聲,心中有些發(fā)慌。 片刻,海棠打住了這笑聲,這才回道“我知道啊?!?/br> 傅現(xiàn)聽得這話,就更為激動了,“你既然知道,為何要助紂為虐?你可知曉不久的將來這大元的鐵騎就要了,到時候會死多少人你可知曉?你難道要成為這大齊的罪人么?” 好大一頂帽子扣上來! “只要你們不反抗,怎么可能死人?說我是罪人,我看作為罪人的是你們這些舍不得榮華富貴和權(quán)力的人吧?大元帝國整整數(shù)十個附屬國,這大齊在他們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誰有心思專門來針對你們?如果老老實實的降了,一滴血都不會見,遠(yuǎn)的你們看不見,就拿隔壁秦國來說,就是最好的例子。之所以會死人,終究是你們些舍不得放棄權(quán)利的人,罪過是你們的。更何況斗轉(zhuǎn)星移,江山易主,這是最為尋常的事情了,傅大人也是飽讀圣賢書之人,難道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你不明白么?這世間沒有什么能長久永生,縱然是家國天下,也會有所變化更替。” 亙古不變的,那是日月星辰! 孫昂然在一旁聽著,覺得好生有道理。連連點頭,“夫人說的極是,興亡百姓苦,都是只因為在權(quán)之人舍不得放權(quán),若是大大方方的,百姓們就不會受苦了。” 傅現(xiàn)叫海棠說了這一番話,有些面紅耳赤的,可是他讀的書,也有那忠君之臣,興國振邦。而不是讓他在敵人來時舉手投降,拱手將家國送出去。 所以還是繼續(xù)反駁“若是誰都如同你一般,家便不是家,國不是國,你這些不過是妖言惑眾罷了?!?/br>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都是由勝利者譜寫的,到底誰是妖言惑眾,此話自有后人來定。只是傅大人可要想清楚了,確定要用這大齊百姓的血rou之軀來保你們手中的權(quán)利么?”那時候國家沒有了子民,還能成為國家么? 國之根本,以民為重,倘若不可為民,談何國? “逆賊,你們這些逆賊!”齊皇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喊起來。 只是現(xiàn)在的他,沒有龍袍加身,沒有了國君的光環(huán),跟一個尋常的老人沒什么區(qū)別?加上現(xiàn)在他這幅落魄的模樣,喊著這些話,除了給眾人一個他是瘋子的感覺,真的是沒有半點帝王之威! 海棠起身,慢慢向他走近過去,劍心緊隨其后,生怕那傅現(xiàn)忽然掙脫束縛過來傷害她。 雖然這種可能幾乎為零。 傅現(xiàn)很快就被孫昂然吩咐人挾制住,甚至堵上了他的嘴。 早前孫昂然從李淳風(fēng)那里知曉陸言之的身份,震驚之余,按照他性格慣性,當(dāng)然是活命要緊,所以也就抱緊陸言之這條大腿。就是有的時候也會想,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叛國賊?大齊還沒滅呢,自己就這么快找到了新東家,是不是不厚道了? 可是剛才聽到海棠的那些話,忽然又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