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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對。尤其,今年天災人禍不斷,滎陽和寧邑的疫情過去,秋稅征討之時阻礙不斷,這都是密探傳回來的消息。 百姓欠收,兒啊,我們沒有銀子,你必須認清這個事實,僅靠你手下去放印子錢,根本就是搏命,更是杯水車薪?!?/br> 慶安帝心知肚明,卻又不愿戳破這層窗戶紙。 一來是真的喜歡宋昱琮,二來是維持一個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不宜,況且青煞軍根本不成規(guī)模。 霧蒙蒙的月籠了一層煙紗似的云,莫名帶了些慘淡之意。 池水涼涼,幾尾紅鯉躍出了水面,張著嘴巴乞求一絲絲單薄的空氣。 地上的青磚縫里,螞蟻從青苔間密密麻麻的爬出,一片漆黑不知涌向何處。 街上似乎響起了馬匹咆哮的聲音,更夫剛喊完三更,鑼聲在巷子里不斷的擊打著墻壁,周遭的一切都莫名的詭異。 宋昱琮轉過身,終于嗯了聲,“母妃罵的是?!?/br> “若你是顧二,活著回來,第一件事要做甚?” 高貴妃盡量冷靜下來,抬眼凌厲的望向門口的宋昱琮。 顧二的腦子,尋常人捉摸不透,他就像陰詭地府的人,每每絕境,總能峰回路轉。 宋昱琮搖頭,負手望著凄白慘淡的月,“也許他會轉向二皇子,甚至是大皇子...” 再不濟,也比扶持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人來得痛快。 高貴妃扶額,就在此時,院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著管家便帶了幾個小廝,慌忙的前來稟報。 “殿下,顧二公子的人送了幾個人過來,說是給您的大禮?!?/br> ...... “人送到了?”顧紹禎支著下頜,手指一搭一搭的點在桌面,他這幾日胃口甚好,總也吃不飽一般。 “回公子,送去了?!?/br> 朱桑站在旁側,望了眼朱陌,兩人撇了撇嘴,又道,“真沒想到...” 顧紹禎一道白光投了過去,唇角不覺抿起一道淺弧,“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嬌軟好看的皎皎,竟然是個男的!” 兩人齊齊的感嘆,又捏著臉不約而同的看向顧紹禎,那人似乎沒有詫異,只是鼻底淡淡的哼了聲,一手托起兔毫盞,一手彈掉袍上的灰塵。 “也不算是男的,他這種情形,只能說雌雄同體,不男不女?!鳖櫧B禎想起了事,又道。 “夫人呢?” “夫人回府去了,這幾日累壞了,人也消瘦不少?!?/br> 朱陌趕忙答他,又補了句,“衙門的主簿總是去找她,各種借口,也送了許多禮物,夫人照單全收,且回了不少謝禮?!?/br> 兔毫盞的水被激灑出許多,顧紹禎拍到案上,凜了顏色,“夫人沒回絕?” “沒有,聽說過幾日重陽節(jié),兩人約好去爬山?!?/br> 朱陌說的理直氣壯,甚至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咳咳...”自作孽,不可活。顧紹禎拂了拂胸口,人是他選的,千挑萬選,只有周廷軒還算順眼,可他沒想過自己能活,既然活了,便沒有他周廷軒什么事 了。 “御史中丞馮府,別忘了將盈秀接出來,安頓好善后?!鳖櫧B禎來到檐下,后院的雞鴨深夜仍不進窩,馬圈的那些牲畜也都在吃草。 天有異象,顧紹禎琢磨了一番,便聽到身后的朱陌答他。 “盈秀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等馮妙兮入王府后,便找個由頭從馮家將其接出?!?/br> “貓呢?” 冷不防的一聲問,倒是彭吉反應的快,從犄角旮旯抱出藍貓,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塵,握著那滾圓的腰便捧到了顧紹禎面前。 “公子,聽說夫人也在一直找它?!?/br> 顧紹禎只瞥了一眼,便嫌棄的移開了身子,只伸著手指戳了戳它的腦子,藍貓不悅的喵嗚出聲,兩只湛藍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方要跳下鉗制,便被彭吉兩手按住了要害。 “抱去洗幾遍,明日跟我看夫人?!?/br> ...... “這是宋昱稷的人?!” 堂上的四人,一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皮rou炸裂,其余三人倒是安然無恙,只是因為被抓,面上驚懼不安。 宋昱琮來來回回將這四人復看了多遍,他一腳將皎皎踹翻,怒目道,“你不是采薇館的么?何時成了大皇子的人,???!” 皎皎嘴嚴,若非顧紹禎對其用了蠱蟲,在血管爆裂前,她才招的供。 她也是招供之后才明白,為何四人偏偏要從她入手。 顧紹禎到底不屑于折磨女人,便要拿他這個不男不女的殺雞儆猴。 高貴妃出了一身冷汗,她翻來覆去看了數(shù)遍信函,里面的內(nèi)容讓她不寒而栗。 這四人皆是大皇子宋昱稷的線人,原先在宋昱稷祖父手下做事,負責各地茶莊生意。后來貢茶出事,她們便按照吩咐潛伏下去,以清倌紅倌的身份前后入了采薇館,伺機而動。 拔出這四人,天知道還有多少零散的雜碎。 高貴妃握信的手不斷地發(fā)抖,她抬眼掃了一遍四人,忽然起身上前,捏著阿碧的下頜,肅聲問道。 “宋昱稷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信上寫的一清二楚,她也沒什么好問的。顧二的手段,想必她們都清楚,故而吐得十分干凈。 阿碧驚慌失措的啞了啞嗓子,道,“我們什么都沒做,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潛下來,聽上面指令。 我們最新得到的密令,便是挑撥三皇子與顧二公子的關系,讓其自相殘殺。” 很好的主意,高貴妃轉過頭,正好對上宋昱琮有些后悔的臉,她反倒冷靜下來了。 既然顧二將這四人送來,那便是沒打算與他們決裂,他是從側面告訴他們,要合作,便不能生疑,不能內(nèi)斗。 “昱琮....” “母妃,兒臣糊涂?!?/br> 宋昱琮將十指捏得咔嚓作響,他出了許多汗,汗水干透后,身上便一陣一陣的冷,他向來知道自己要什么。 而他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之前,他不能本末倒置。 “兒臣定會與顧二好生相處?!?/br> 高貴妃按著他的肩膀,殷紅的唇輕輕啟開,“昱琮,良良,你便放手吧?!?/br> 多少年未見,或許他記憶里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他的一腔執(zhí)念。 宋昱琮長長吁了口氣,似下定決心一般,他從腰間拔出長劍,高貴妃一驚,還未開口,便見那明晃晃的劍身擦著宋昱琮的胳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劍身沾了血,帶著濃重的腥氣。 宋昱琮咣當一聲將劍扔到地上,臂上的血從滴答滴答轉瞬便形成了噠噠噠的急速墜落之態(tài),高貴妃上前捂住他的傷,痛心道,“你何苦這般決裂!” “母妃,明日我便去負荊請罪?!?/br> ☆、071 晨醒之時, 溫良良坐在妝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