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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彤彤的一張臉,雙目迷迷瞪瞪的失了焦距。春煙握住她細滑的長發(fā), 在掌心攢了個團, 又用牛角梳仔細的梳理整齊, 方慢條斯理的落下。 “小姐,涂哪種花油?”春煙從妝案的一角抽出四個匣子, 里面分別放了四個瓶子, 以標簽分類。 溫良良嗯了聲, 卻也沒扭頭, 便隨手一指, 春煙遂取出桂花油,倒了些揉在掌心, 待搓出了香氣,那一掌的花油便妥帖的捂在溫良良的青絲上。 一股溫?zé)岬诺南銡猓氯暨@初秋的冷,疏離中帶著熱烈與深沉。 溫良良溺在香氣里, 漸漸迷了眼睛,她往前猛地一點,春煙沒提防,拉著她的發(fā)絲扯得頭皮兀的一緊。 “哎!”溫良良被拽的打了個顫, 算是徹底醒了過來。 春煙忙松了手,湊過臉來皺眉緊張,“小姐, 疼嗎?” 溫良良擺了擺手,隨即按著頭皮揉了揉,接二連三的哈欠不適時宜的涌了上來。 她取下外衣,回到榻上,軟軟的靠在枕上,春煙上前弓腰替她改了改錦衾,兩只手扶著膝蓋,詢問,“今日可還見客?” “誰都不見?!睖亓剂加执蛄藗€哈欠,眼睛也瞇成一條線。 春煙收拾完房中的事務(wù),便躡手躡腳合上門,去了外間待著,人甫一坐下,便見那只肥碩了許多的白貓呲溜一下鉆到她裙下,春煙嚇了一跳,立時從座上彈了起來。 朱桑便叩了門,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夫人呢...”他見房門閉著,又見春煙不斷拍著胸口緩神,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原是你們抱走了貓。”春煙白他一眼,又慢慢坐下,從簍子里拾起花繃子,穿針引線,一邊扎過蜀錦的料子,一邊愛答不理。 “夫人今日不見客,尤其是公子。” 自打知道顧紹禎裝死,春煙便氣不打一處來,想想溫良良為人,面前總是忍著,背地里差點哭瞎了眼睛。 她勾了勾頭發(fā),又將針插入錦面,“還有你,朱陌,便是彭叔也不夠意思,嘖嘖,我現(xiàn)下反倒覺得,周公子人不錯,若是小姐往后能與他同處,起碼姑爺是個知冷知熱的....” “嗯?” 一聲輕飄飄的腔調(diào)自門外襲來,春煙手一哆嗦,針頭便戳進了手指,她哎吆一聲,忙抬眼望向來人。 顧紹禎今日穿的是白色錦衣,外面罩了件火紅的披風(fēng),走起路來颯颯作響。 他在門口挑眉瞪著春煙,不動聲色道,“方才我聽見....” 春煙連連擺手,將花繃子往簍子里一扔,驚慌失措道,“公子,你大概是聽錯了,我..我去喊小姐...” 她將要轉(zhuǎn)身,便見顧紹禎幾步走到門前,探出手指貼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姿勢,朱桑與春煙便識趣的從外間退了出去,臨走前,又撈起那只懶洋洋的貓,一同掩門避開。 門吱呀一聲,從外打開,溫良良意識到有人進來,只以為是春煙,便向內(nèi)翻了個身,嘴里呢喃了句什么。 顧紹禎不禁翹了翹唇角,連腳步也放輕了些許。 繞過那面山水屏風(fēng),顧紹禎曲指解了披風(fēng),扔到榻上,又走上前,坐在床頭的圓凳上。 幾案上擺了一盞茶,還冒著熱氣,旁邊是翻看了一半的易經(jīng),卷壓著擱在茶邊,顧紹禎拾起來,翻了兩頁,便覺得索然無味。 他抬起右腿交疊在左腿上,肘腕拄著膝蓋,手掌托著下頜,他極少注視溫良良入睡,便不覺有些新奇。 溫良良的臉壓出了紅印,襯的皮膚愈加雪嫩,她的長睫在臉上投出一片好看的陰影,秀氣而又挺拔的鼻子傳出細密的呼吸聲,殷紅的唇,微微啟開。 顧紹禎收回視線,喉嚨不可抑制的滑了兩滑。 他攥著拳頭,又扭過頭,從那纖巧的下巴慢慢看到白皙的頸項,她的中衣開了一道,若是細細去看,便能望見玲瓏有致的起伏,她的手掌合在一起,正放在臉邊的枕上。 看起來很是乖巧。 顧紹禎的呼吸便不覺得粗重起來。 “是誰?”溫良良猛地轉(zhuǎn)過身,睜眼便看見一臉赤紅的顧紹禎。 她有些不解,便下意識的掃了一圈,沒見著春煙,她又重新躺了回去,順勢拉高了被沿,遮到下巴。 顧紹禎舔了舔唇,故作鎮(zhèn)定的收回心思。 “醒了。” 溫良良眨著眼睛,不知他來做甚。 顧紹禎伸出手,本想捏捏她的下巴,臨近臉蛋,卻又改了主意,三指往上一提,便捏著溫良良的腮頰揉了揉,“瘦了,臉都捏不起來了?!?/br> 他這樣講,倒讓溫良良想起耗費重金買來的山參,她一手拉著被沿,一手去夠床尾的外衣,只差那一點,便總也夠不到。 顧紹禎抱著胳膊,看熱鬧似的彎了眉眼,卻并不幫忙。 溫良良夠了半天,也是惱火,遂起身一掀被子,大義凜然的坐在床頭,“你閉上眼睛?!?/br> 她攏了攏領(lǐng)口,顧紹禎笑,“該看的方才都看完了。” 溫良良嗔怒,弓腰取了外衣披在身上,“無恥?!?/br> “小南,你下次大可換個詞,總不好穿衣脫衣都用無恥,匱乏了些?!鳖櫧B禎說的一本正經(jīng),燦若星辰的眸子含了暖意,星星點點的光芒深沉而又濃重。 “你得賠我銀子,為了救你,我把身家都拿去買了山參,眼下可真的是窮途末路?!彼齼墒忠粩?,很是可憐的瞪著顧紹禎。 那人輕輕拍在她掌心,交錯合十后,淺笑,“嫁給我吧,小南。” “啊?!睖亓剂济悦院谋犻_眼皮,直直的撞進那柔軟的眸中,眼前的顧紹禎是她從未見過的顧紹禎,黑密睫毛下的眼睛,深瞳耀著繁星,一點點的叫人淪陷。 “小南,我備好了十里紅妝,一日都不能等的想娶你入顧府。我生來孤僻,天性涼薄,從未企盼會有人與我相濡以沫,休戚與共,唯獨見到你。 小南,我是真的喜歡你,啟蒙時遇到你,從始至終也只有你,請你一定要嫁給我,做我顧紹禎的夫人,為我綿延子嗣,執(zhí)掌中饋?!?/br> 溫良良不過是想要回銀錢,卻未提防這一大段的直言表白,她有些愕然,卻不知道面前的顧紹禎,究竟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 “你,吃錯藥了?” 溫良良試探著低了低頭,顧紹禎眼皮一抬,溫良良忙坐直了身子,她分明看見那張臉靠了過來,卻還是失去了躲避的能力,直到唇上一熱。 她被牢牢鎖在雙手間,溫?zé)岬臍庀涿娑鴣?,顧紹禎身上的藥氣未散,他的牙齒碰在溫良良的唇邊,一點點的潤濕了那片殷紅,修長的手指插入細滑的長發(fā),箍住那秀氣的臉,顧紹禎嗯了一聲,又移開半分,他急急的呼吸著,將面前的空氣燥的密密濕濕。 額頭相抵,鼻梁相靠,顧紹禎的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