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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 “嬤嬤怎么來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顧嬤嬤徑直走到床邊,想了想,又拽了把椅子坐下:“無事,年紀(jì)大了覺輕,想著你白日里似乎有心事,就過來看看?!彼坪趿隙ㄦ找矝]睡。 姝菡確有心事,卻不足為外人道,只轉(zhuǎn)身倒茶。 “你那時在床邊猶豫,可是覺得我將那虎狼之藥給白佳氏服用不妥?” 姝菡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嬤嬤這么做自有您的道理?!?/br> “你是個聰明孩子,按說,以你的身世和悟性,不至淪落到和我老婆子為伍,想來日后也未必會一直囿于這一方小院子,但既然咱們娘兒倆有這段緣分,我還是想開解你兩句。 “嬤嬤何出此言?我只是一時有些失神,并沒有詰責(zé)您的意思……” 顧嬤嬤擺擺手,“我今夜來,不是想興師問罪的。若白天事到臨頭猶豫的是靈芝,我也未見得會深夜走這一趟?!?/br> “嬤嬤有什么話但說無妨?!?/br> “說起來,那白佳氏從前做宮女的時候,沒少給我甩臉子看,我對她實沒什么好感。但我今日下了重藥卻真的是為她好。以她的狀況,無論服不服這藥,日后都再難有子嗣了。你可明白,于后院的女人而言,這意味著什么?尤其還是一個以色侍人且主母精明的女人……” 姝菡沉默了一瞬。 “我知,嬤嬤是真心救她。都說天家人涼薄,她若不冒險保下這一胎,日后,除了指望她母家一直得用,她自己又不會淪為棄子,不然只怕是晚景凄涼。” “你既懂,為什么還顧慮重重?” “終歸覺得,和天家沾邊的女人,太苦了。” 顧嬤嬤似有些動容,輕輕將姝菡抱在懷里:“傻孩子,天下人,又有誰不苦呢?” 姝菡靠在顧嬤嬤身前,心中真正的苦楚卻無法傾訴。 直到送走了顧嬤嬤,腦子里還滿是近來的煩心事。 入宮不足兩月,很多她意想不到的狀況就紛至沓來,令她至今措手不及。 兩宮娘娘的青眼、暗中小人的排擠、齊姑姑的丑惡嘴臉,寒姑姑顧嬤嬤的照拂,這些已是過眼云煙。 再加上,那位識破她身份的九貝勒,至今沒有任何動靜,如懸在她心頭的一塊大石。 殺頭流放她不怕,她只怕到了那一天,無顏見父母于九泉之下。 從前不知道白景瑞那兇徒的近況也就罷了,現(xiàn)如今,聽著那人扶搖直上位極人臣的消息,只怕自己做了鬼也難得往生…… ☆、【狹路】(捉蟲) 001 進了三月,大地回春,京城里萬物復(fù)蘇。 因上個月是先太皇太后九十歲的冥壽,除了各宮上下須齋戒祈愿之外,當(dāng)今天子親率宗親、內(nèi)大臣和貴人位以上的宮妃們?nèi)ネ鶓?yīng)山皇陵祈福祭天,普渡寺泓一法師領(lǐng)旨帶著幾百名僧眾親往加持超度,光是祭器和一行人的儀仗就從玄武門排到了地安門。 再算上正月里的年節(jié)盛事、使臣來朝,接連幾番大典,闔宮上下這時方得片刻閑。 賢妃和淑妃兩位娘娘借著春日,這一日張羅了一場春宴,就設(shè)在長春宮內(nèi)院戲臺邊上的花廳里。也未邀旁人,值當(dāng)是犒勞兩宮眾人連日的辛苦。 安親王、哲郡王和九阿哥因要上朝,此刻還未來請安。席上的主子,除了兩宮娘娘便只有她們的嫡親兒媳作陪。 宴至一半,哲郡王妃玉魯氏不知怎地突然轉(zhuǎn)身掩面干嘔起來。 安親王妃緊臨著她,忙遞了帕子過去:“五弟妹,這是怎么了?” 賢妃作為東道主又是長輩,也問道:“可是這道新端來的乳燕不合胃口?” 玉魯氏一邊接過侍女端來的茶水,一邊搖頭:“也不知什么緣故,這兩日胃里酸脹的很,許是開春有些積食,倒驚擾了兩位母妃和四嫂了。” 淑妃看著兒媳懨懨的神情,不由多想:“上個月葵水可來了。” 玉魯氏怔忪了一瞬:“這兩個月大事一件接著一件,倒真沒有留意。經(jīng)母妃今兒個提起,方想起確是遲了十幾日了?!?/br> 淑妃聞言面上大喜:這兒媳婦容貌脾氣秉性樣樣都好,唯獨肚子不爭氣,前些年生了兩胎都是格格,老五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還沒有嗣子。 想到這兒也顧不上端著長輩架子,索性拉住玉魯氏的手又細(xì)細(xì)問話:“近來可請過平安脈嗎?除了害口,還有什么征兆?快仔細(xì)同我說說?!?/br> “也沒有什么特別,就是上個月跪陵那幾日小腹有些脹痛,喝過兩盞姜絲紅糖就頂過去了……” 淑妃唬得直冒冷汗:“都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還這般粗心大意。” 賢妃不是正主反而拎得清:“素玉,拿了我的腰牌馬上去請御醫(yī)來,就說郡王妃要請個平安脈?!?/br> 淑妃聞言趕忙阻止:“謝賢meimei費心了,不過我聽說孩子月份小的時候最怕驚嚇,與其大張旗鼓地請?zhí)t(yī)來,不如讓顧婆子來瞧瞧……” 賢妃想想覺得確實如此,遂改了口:“那就聽淑jiejie的,素玉你去請顧嬤嬤來,腿腳麻利些。素蘭,你帶人把隔壁暖閣收拾出來,伺候郡王妃先過去休息?!?/br> 002 素玉得了吩咐不敢耽擱,拿上腰牌就趕往外苑。 走了近兩刻鐘,終于到了地方。 素玉扣動門環(huán),立在門前。 方才走的急不覺得如何,眼下站在風(fēng)口,身上新裁的春裝就顯得單薄了。 想著一會兒要去長春宮請安的那位,又碾平了衣服的褶皺,把一截天鵝般的頸項往領(lǐng)口縮了縮。 門在這時候打里邊被推開了。 “請問您是?”里面站著個穿著粗葛布宮衣面目清秀的少女,身上沒有一件首飾,顯見是院子里的醫(yī)女。 “我是打長春宮來的,顧嬤嬤可在?娘娘急詔她去診脈?!?/br> “顧嬤嬤正在后院炮制藥材,我這就去喊她出來,等備好藥箱就能動身。您在堂屋喝口熱茶稍等片刻?!彪S即又叫了靈芝出來待客。 素玉看她周到客氣,遂點頭嗯了一聲。心里合計,這醫(yī)女眼生的很,應(yīng)該是才入宮不久,做事倒有些章法。 不大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