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是沒認(rèn)出自己，又或者把先頭的事早就放下了。

    雖如此，以后還是要多小心。

    要是再有往長春宮來的差事，干脆想辦法推了，反正有靈芝呢。

    到時候自己就安心留在膳藥間看家，再多讀幾本醫(yī)術(shù)，說不定，能找到良方醫(yī)好嵐姨的病……

    想到讀書，才意識到，那本手抄的還在安親王手里，沒還回來！她足足抄了十日！

    掙扎了一瞬，又蔫下來：算了，回去再抄一本吧，那兩位活閻王，還是躲遠(yuǎn)了好。

    一抬頭，正對上回頭看過來的九貝勒的視線。

    他見姝菡也看向自己，眼里滿是戲謔，同時咧開嘴做了一個口型，姝菡雖然沒讀懂他的唇語，卻看得出那是個安撫的意思。

    ！

    他何止沒忘了舊事，他這是故意出手幫她“脫險”……

    安親王走著走著，似乎察覺到身旁九貝勒的小動作，也隨之半側(cè)了身，卻最終沒有轉(zhuǎn)過來，他只背著手，將那本攥緊了，復(fù)又大步朝前走去。

    適時，素玉剛好領(lǐng)了顧嬤嬤出門，見安親王和九貝勒往里面去，趕忙行禮問安，卻懊惱唇上的胭脂早暈淡了，春衫也沒有撫平。

    “母妃在里間嗎？”

    “回王爺?shù)脑?，哲郡王妃剛診出了喜脈，五爺在里間陪著呢。兩位娘娘并王妃眼下都在堂屋里，淑妃娘娘逢此大喜，說要重擺一宴，正等著兩位主子爺呢?！?/br>
    素玉一邊答話，眼神卻時不時地往廊道上飄，見姝菡仍佇在遠(yuǎn)處傻等，才把視線收回。

    安親王和九貝勒自然不會同個宮人多糾纏，得了準(zhǔn)信兒跨過門檻，準(zhǔn)備去賀了老五。

    顧嬤嬤得了賞銀，又辭謝了素玉，才帶著姝菡往回走。

    回到膳藥間，顧嬤嬤收起了臉上喜色，將門栓好，毫不遮掩地問道：“雅珠，你同我講，可是和長春宮的宮女素玉有什么過節(jié)？”

    ☆、【因果】

    001

    “我今日是頭一次見到素玉，過去連聽都沒聽說過她。嬤嬤這話是因何說起？”

    顧嬤嬤看姝菡一臉茫然不似作假，就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起初素玉讓你在院子里等，我就有些疑心，便是靈芝此前隨我去的時候，好歹也能在穿堂里候著……再后來等確認(rèn)了郡王妃是喜脈，兩位娘娘當(dāng)場派恩賞，我本欲將你叫進(jìn)去，可是我才提起有醫(yī)女同來，名字都不曾報，那素玉突然出言打斷了我，而且是先后兩次，后來賞賜倒是沒少了你的，但終歸少了露臉的機(jī)會?！?/br>
    姝菡聽見顧嬤嬤如此說，也不禁思量起來，“許是碰了巧吧，莫說我只是您手下的醫(yī)女，便是和她同殿為奴，也總不會搶了她的飯碗，她何必針對我呢？”

    顧嬤嬤高深一笑：“你雖自持聰慧，但到底年輕，不知這宮里的水深著呢。你雖沒正面和素玉打過交道，但人家未見得就不認(rèn)識你。不然，你以為她為何要冒著被斥責(zé)的風(fēng)險，打斷我向娘娘回話，別說她已經(jīng)在長春宮伺候了四年，便是初入宮的毛丫頭，也懂得這基本的禮數(shù)。”

    姝菡眉頭緊了緊，看著顧嬤嬤循循善誘的眼色，試探著問：“您老是說，我在不經(jīng)意的情況下得罪了她？又或是讓她覺得構(gòu)成了威脅？”

    顧嬤嬤點頭：“如果你們兩家沒有宿仇，便只能作此解釋了，你再按著這個思路好好回想一下,己可有什么招人眼的舉動？”

    姝菡不確定地說：“初選那日，因我額娘曾是重華殿悅嬪娘娘的宮女，曾被賢妃、淑妃兩宮娘娘單獨問話，不過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兩位娘娘頂多只是覺得耳熟，又不是多得重用的大宮人，素玉難道真會因為這一點點的巧合而鋌而走險嗎？”

    “傻孩子，你無爭勝之心，當(dāng)然不覺得這舊仆的身份有何稀罕。但那些在權(quán)利漩渦中心浮沉的人，怎么會給旁人任何威脅自己的機(jī)會。就憑著兩位娘娘能當(dāng)眾多和你說上幾句，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聽嬤嬤所言，似乎頗有些道理，但那素玉把心思花在我身上，真真是白費了。若兩位娘娘真有念舊之情，我如今怎會有機(jī)會在此安然同您學(xué)醫(yī)？”

    顧嬤嬤被問得一頓：“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就算娘娘們?nèi)绽砣f機(jī)無暇顧及，但素心管著長春宮內(nèi)的人事內(nèi)務(wù)，慣來心細(xì)如發(fā)，怎會于此疏忽大意？這可不像是她的做派。”

    “那日來選人的，是素玉?！?/br>
    說完，姝菡靈光一現(xiàn)，把很多事情串聯(lián)起來：寶濟(jì)·云若故意污損自己的試筆，而壽康宮選人時自己果然未能入圍；云若同是落選卻難以置信，而后長春宮派素玉選人，云若被挑走。到了今日，素玉又一再阻止自己在人前露面……先前沒深想，這么看是多么明顯的排擠打壓。

    如此，便說得通了。

    想不到一個宮女之位，尚未及威脅到任何人，素玉便如此針鋒相對。

    顧嬤嬤看姝菡沉思，只當(dāng)她想明白其中關(guān)竅在懷恨，卻只見她仰起笑臉：“嬤嬤說的話讓我茅塞頓開，弄清了其中關(guān)聯(lián)，也好知自己折在哪處，省得日后繼續(xù)吃虧?！?/br>
    “你真的都不在意？說不得，要不是這素玉弄鬼，你現(xiàn)今已經(jīng)在長春宮里當(dāng)差?！?/br>
    “長春宮也好，壽康宮也罷，都沒有嬤嬤這里舒坦，嬤嬤休要誆了我離開，我就賴著您不走了。”

    說著，把她今天得來的一錠賞銀揀了出來：“嬤嬤若無別的事，我先去尋靈芝，上次從街上買來的蜜餞怪好吃，我同靈芝meimei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托了方公公悄悄幫我們帶些進(jìn)來?！?/br>
    002

    鬧騰了大半日，長春宮里送走了淑妃一行，終于恢復(fù)平靜。

    賢妃半躺在羅漢床一側(cè)閉目養(yǎng)神，素蘭自覺上前替她按壓xue位舒緩疲累。

    半晌，賢妃似是想起來什么，她坐起身：“讓素心帶著各處新添置宮人的名冊進(jìn)來回話?！?/br>
    素蘭納罕，素心明日就要離宮，日前已將名冊轉(zhuǎn)交給素玉保管，娘娘她不會不知此事，怎么此刻反倒讓素心拿來名冊回話？

    也不敢多問，只應(yīng)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彼時素心正在對素玉做最后的敦促：“方才你也太失態(tài)了，當(dāng)著兩位主子娘娘和福晉們的面就擅自打斷顧嬤嬤回話，這些年學(xué)的規(guī)矩都吃到肚子里去了？主子娘娘給你做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