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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菡只好告罪,說了聲“jiejie慢走?!?/br> 豆蔻一只腳已然邁過門檻,似乎想起來什么,復(fù)又轉(zhuǎn)頭問:“對了,我昨日見你案上擺著瓶御用的生肌膏,倒不像是顧嬤嬤調(diào)制的,隱約帶著檀香氣,可想想又不太對癥,不知meimei是打哪兒得來的?” 姝菡瞬時頓住,強(qiáng)扯出個笑回她:“我也沒留意是誰放進(jìn)來的,醒來時就在那處,想來是主子見我傷了手才賞的,我倒沒來得及用。” 豆蔻也就不再問?!澳悄愫煤眯?,我先回了?!?/br> 待豆蔻走遠(yuǎn)了,姝菡這才披衣下地。 桌案上的白瓷藥瓶還在,卻換了個位置擺,果然是被動過。她連忙又去開旁邊的木匣子,取出放在上層的經(jīng)書,底下露出來的,是自己疊好洗凈的荼白色絹布,上面的紋理還是放進(jìn)去時的樣子。 姝菡忖著,這東西雖尋常,但來歷終歸解釋不清。她一時沒想好怎么處置就把它放在太后賞回來的紅木匣里,不知有沒有被豆蔻瞧見,她又會不會生疑。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姝菡頭疼的很,復(fù)憶及鄧公公那句來日方長,心下戚戚,又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這兩日燒得迷迷瞪瞪,連做了幾場夢。 今日一早醒來,依稀記得,昨夜是母親時隔多年終于入夢,夢里正是她一臉哀傷痛惜講起絳雪軒隕了的齊茉兒娘娘。想來是自己路過絳雪軒撞見那處的舊宮人,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醒來這半晌,姝菡回味著夢中母親的音容笑貌,突然憶起一件頂頂要緊的大事。 母親曾言,她離宮前留了件東西在這壽康宮里,正是那位去了的齊娘娘的舊物,因出宮前要經(jīng)過數(shù)道門上的反復(fù)盤查,她擔(dān)心無法將此物帶出宮去,這才藏到彼時住過的屋子里,也恰是姝菡眼下住著的這一間罩房。 東西也不是什么貴重物件,更不是宮里在冊的御用品。而是,那位齊娘娘生前親筆所書的一本手稿,里面除了一些古籍評述,還有她生平最得意的百余篇辭賦詩文,以及十?dāng)?shù)篇日?,嵥榈碾S筆,多是在孕中所述。 這本書原也不是齊娘娘所贈,而是母親偷偷藏匿起來的,所以過不了明路。 聽母親講,得來手稿的那一年,正逢朝廷小選,也是絳雪軒里那位齊娘娘病重之時。 她院子里一名喚做吉蘭的小宮女,因見自家主子勢微,便托關(guān)系另尋了門路去了旁處當(dāng)差,而彼時剛?cè)雽m的母親便被分去絳雪軒頂了她的缺兒。 而后不過半月,齊娘娘每況愈下,于自戕前命人焚毀圣人留在絳雪軒的幾份御筆,連同她這些年存下的古籍和書稿,都要悉數(shù)付之一炬。 母親便是那時捧來炭盆往里投放的宮人。 昧下這一本,當(dāng)時沒做他想,只覺得那是當(dāng)世奇女子的畢生心血,燒了可惜。 后來絳雪軒封了,宮人們被遣散,母親憑著一手漂亮的行楷和乖巧的性子,被宮嬤嬤挑中,這才去了壽康宮伺候。 她藏書稿的時候,并沒想到當(dāng)日齊娘娘會死。當(dāng)時也覺得后怕,卻仍不舍將它毀了,往后只能將它藏得更深。 姝菡雖不知手稿中寫的什么,直覺母親秘密藏著東西,必定不止是因?yàn)闅J佩那人的才華,其中定有不尋常的地方,才會讓母親冒著喪命的風(fēng)險。 她想到這里,顧不得規(guī)矩,先從屋里將房門閂好。 回過頭來,直奔酸枝木的架子床。 她依稀記得,母親說過,這床底有藏東西的暗格,要趴在地上往上才可尋。 姝菡摸索了半晌,終于找到關(guān)竅,等七手八腳拆開查看,里面是空的…… 姝菡站起身,在屋內(nèi)四處又環(huán)視了一周。 除非挖地三尺,不然哪里還有藏東西的地方。 無法甘心,復(fù)又回到床邊查看,費(fèi)了番工夫,終于被她發(fā)現(xiàn)端倪。 床底暗隔與上面床板之間,竟還有薄薄一層間隙,要掀開第二層板子才可見。 抽出夾板,順手摸上去,是塊防水油布。 姝菡按耐住心里的緊張,將東西取出來,又小心撥開外頭包裹著的油布。 里面露出的,是一本藍(lán)色封裱的線裝手稿,上面幾個雋秀凌厲的字跡寫著:賺殺魚兒,卻沒有落款注出著書者何人。 再往下翻,果然內(nèi)容和預(yù)想的相差無幾,是那齊娘娘的親筆書稿無疑。 姝菡看了看時辰,剛剛到未時。 這個時間,眾人皆在前頭忙著,太后也該在禮佛,應(yīng)該不會有人來探病。 但是安全起見,她還是沒有把閂好的房門打開。另隨手取了幾本醫(yī)書放在手邊,以便隨時把手稿混藏其間。 便這樣,姝菡坐在書案前,從頭到尾,把這本齊娘娘的遺作通讀了一遍。 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 難道,自己想錯了? 再細(xì)細(xì)讀了,除了后面幾處寄情的詞句透著不平和蕭索,諸如“玉爐香斷霜灰冷”,又或是“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的凄凄靡靡之訴,任是誰看了,都沒什么可指摘。 姝菡無法,復(fù)將手稿用油布包了,重新藏回床下暗隔,這才開了門,躺回床上闔上眼邊養(yǎng)神邊沉思。 接近午時,豆蔻照例將午膳端了來。 今日除了鴨脯和筍干兩道菜,額外配了盅白膩的濃湯。 姝菡按著太后教導(dǎo)的養(yǎng)生之道,用膳前先舀了半勺湯送入口中,頓時齒頰生香,說不出的舒坦。 “豆蔻jiejie,今日這湯這么鮮,我竟沒嘗出是用了什么熬制的?!?/br> “也不怪你喝不出,這鯽魚湯是御膳房的馮廚頭親自熬的,本是奉給太后主子的,主子聽說你這幾日輕減了許多,便特意賞了這高湯給你補(bǔ)補(bǔ)?!?/br> 姝菡驚嘆:“竟是鯽魚湯嗎,我怎么一點(diǎn)腥氣都沒喝出來?”至于謝恩的話,自要留待當(dāng)面說。 “馮廚頭那是什么人?他憑著這道湯專門伺候圣人的灶頭已經(jīng)快四十年了,別說他親自上灶,便是他帶出來的徒弟,做的湯頭也絕不會讓你嘗出一絲土腥氣來?!?/br> 姝菡笑道:“那還真是好手藝呢……” 豆蔻又道:“不過我倒聽說,他雖擅長造湯水,但唯獨(dú)有一樣食材不敢試煉。那食材便是大補(bǔ)之物鹿胎。因這事別人還專給他取了個綽號兒,叫馮九勺,意思便是說,也有一勺好湯是他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