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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難了,教導她的老師像練變臉的似得,自如的控制自己面部的神經(jīng),一瞬間可以展現(xiàn)出無數(shù)種情緒來。 別看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但胡子刮得干干凈凈,喜怒笑嗔癡,每一個表情都讓人大開眼界,轉(zhuǎn)換只在眨眼間。 這東西不是一時半刻能學會的,但這老師傅也不著急,第一天練得就是笑,笑也分多種,各種情況下,笑都是不一樣的。 一天下來,姚嬰臉皮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她用手揉搓臉頰都沒感覺。 按照這么個學法兒,真不知何時是個頭,一個月?一個月未必行,姚嬰覺得起碼得小一年她才能出師。 夜幕降臨,她這房間里的炭盆也燃了起來,其實沒有很冷,這炭盆一生,屋子里立即暖了起來。 姚嬰裹著紅色繡藍絲的披肩盤膝坐在橫榻上,小桌上擺著筆墨紙硯,一手捏著筆,她正在練字。 明文她認識,只不過并不會寫,字體復(fù)雜,想要寫的好看,十分費力。 照著書上的字一一寫,書上的字很漂亮,她照搬筆畫,可是自己寫出來的,就沒那么好看了。 寫了半張紙,姚嬰抬起手來,仔細的對照自己的字和書上的字,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太丑了。 其實每個字兒她都寫的挺認真的,可是這寫出來之后,怎么這么難看呢? 看了看自己的手,莫不是她的手有問題?這毛筆其實拿著也并不是不舒服,但,興許是因為這筆尖太柔軟了,不好控制吧。 深深地吸口氣,她繼續(xù)寫字,盡量讓每個筆畫都短一些,字體之間的距離挨得近一些,免得每個字都被拆開好像分家了一樣。 這有句話叫做字如其人,人長得好看,字寫的也漂亮。她的字這么丑,倒是和這清湯寡水的外形挺相似的。 誒?其實姚大壯長得還可以,比普通要高那么一點兒,還算清純特殊。 這整張紙寫滿,姚嬰放下毛筆,然后把這張紙舉起來,仰頭觀瞧,真是太難看了。 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嫌棄的長嘆,今兒才發(fā)覺自己屬于文盲,明文只認識不會寫。密文是一字不通,它們認識她,她不認識它們。 將紙揉搓成一團,甩手扔到地上,鋪好另外一張紙,將毛筆粘好墨汁,接著寫。 她現(xiàn)在頗有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倒也不是喜愛,只是這些東西之后必然得學,她還不如現(xiàn)在就加把勁兒,免得日后學的費力。 一筆一畫的寫,琉燈照明,她倒是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驀地,外面?zhèn)鱽斫瘀罁渖瘸岚虻穆曇?,不是尋常的起落,而是受到驚嚇,忽然之間撲騰的聲響。 停筆,姚嬰扭頭看向房門的方向,院子里也亮著燈呢,只不過沒有屋子里這般亮。所以,她在這屋子里也看不到外面。 搖晃了一下手腕,赤蛇從橫榻的另一側(cè)懶洋洋的爬出來,豎起上半身,一副偵察兵的樣子。 盯著赤蛇那樣子,姚嬰微微瞇起眼睛,下一刻,它果然脖子一縮,就溜到了小桌底下去了。 彎身,姚嬰直接把它給薅了出來,“膽小鬼,是不是聞到齊雍的味兒了?”只有面對齊雍,它才慫的跟條狗似得。 它在她手里也不掙扎,只是輕輕地晃了晃腦袋和尾巴,像是在討好。 姚嬰哼了一聲,然后把它給扔掉,扭頭盯著緊閉的房門,感覺過去了能有五分鐘,外面仍舊什么動靜都沒有,連金隼都沒聲音了。 低頭又看了一眼桌子底下的赤蛇,它還那德行,慫的。它不出來,就證明某些于它來說的‘威脅’還存在。 深吸口氣,她剛想下去開門看看外頭,房門就被從外推開了。 她眼皮都跟著一跳,一抹白出現(xiàn)在視線當中,進來的人都沒想過敲門,說進來就進來,好像這里是他自己家一樣。 當然了,也可以說這是他家,畢竟整個長碧樓都是他的。 來的人正是齊雍,許久不見,他精神面貌似乎好了許多,因為臉上沒那么多胡渣了。一身銀白的華袍,好像是掛在他身上的,夜里冷,他露出半個鎖骨來,好似在勾引誰似得。 走進來,齊雍隨手把門關(guān)上阻絕冷氣進來,之后便朝著這橫榻走了過來。 姚嬰始終沒吱聲,而是一直盯著他,視線追隨,他一甩袍子坐在對面,她的視線也轉(zhuǎn)到了對面。 緩緩的眨眼,看著齊雍這不知來意的家伙,他不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來么?雖說,她現(xiàn)在住的地方離他住的地方挺近的??墒沁@夜黑風高,孤男寡女,他就不怕再有流言蜚語傳出去么? “看見本公子來了,坐在這兒一動不動,是等著我給你請安嗎?”這小丫頭,十分無禮。 姚嬰扯了扯嘴角,輕輕嘆口氣,她挪動雙腿穿上鞋子,然后走到齊雍面前。 微微屈膝福身,“給公子請安。” 齊雍微微瞇眼盯著她,琉燈就在他旁邊,讓他的臉看起來有那么一絲若有似無的不懷好意。 站直身體,姚嬰再次看向他,對上他那眼神兒,她不受控制的臉皮也跟著抽筋,鬼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 “去坐著吧?!焙冒肷?,他才開口,如同個惡毒的婆婆。 回到原位,脫下鞋子,繼續(xù)恢復(fù)盤膝而坐的姿勢。反正這里也沒別人,她也懶得擺正身體,太累了。 這臉皮不聽使喚,可不想這身體還跟著遭罪。 “練字?”齊雍的視線落在了桌子上,之后伸手把擺在她面前的紙拿了起來。 姚嬰欲言又止,有些忍無可忍,這人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看到了姚嬰的字,齊雍就樂了,“你這字寫的太丑了,不只是丑而已,特別丑。還有這墨,水添少了,如此黑,像媒婆的粗眉毛?!?/br> 聽他點評,姚嬰的白眼兒就自動翻起來了,她若是寫的一手好字,還用得著在這兒貪黑練么? “寫出一手這種字,實在丟我長碧樓的臉?!睂⒛菑埣埶旱?,齊雍全盤否決她的字,不留一點情面。 姚嬰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我是不會寫字,只會看不會寫。這世上也沒有哪條律法規(guī)定,我一定得寫字漂亮?” “寫的這么丑,你還滿身的理直氣壯?!饼R雍無言,寫字這么丑,她還真不覺得羞。 “不然我能怎樣?要我把這手剁下來嘛。我練了好久了,但用眼睛看是一回事兒,自己寫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他說墨太黑,水添少了。拿起旁邊的水杯又往硯臺里倒了一些,之后輕輕地混合。 拿起毛筆,在里面沾了沾,她打算寫兩個字,正好讓他看看,她哪里不對勁兒。 還沒寫呢,就被齊雍叫停了,他看著她,隨后搖了搖頭,伸手將她手中的毛筆奪了過來。 “從沾墨這里你就出錯了,看這筆尖,因為柔軟,所以不能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