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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往門閂上一掃。前幾天踹斷的門閂還沒修理呢。季玉竹敢怒不敢言,兇巴巴地向他揮了揮拳頭,氣呼呼跑回房。姜衛(wèi)衍被他的小模樣逗得樂不可支。接連幾天,季玉竹除了早上跟著姜衛(wèi)衍出城跑一圈,剩余時間都窩在房里,忙著把默寫成書。當然,重點不是默寫,重點是編寫注釋。作為一個古漢語文學的教授,季玉竹默誦全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現(xiàn)代人哪里會像古代學子一樣將四書五經(jīng)的各種注解釋義都倒背如流呢?所以他只好苦逼地逐字推敲逐詞解讀,遇到典故還要翻查大量的文籍,以防出現(xiàn)這個世界沒有、文中又提及的矛盾,到時就好玩了。忙忙碌碌,不知不覺,重孝期就過去了。在劉嬸的提醒幫忙下,季玉竹準備好了酒水祭品,帶著聞訊留下的拖油瓶姜衛(wèi)衍,就回村給雙親掃塵。中途還回家一趟灑掃一番,才返回縣城。途中完全不提要去看看季阿奶的事。姜衛(wèi)衍看在眼里,更是不提。掃塵過后,季玉竹就取下身上披掛了一個多月的麻布褂子,改為手臂綁黑色布巾。幸好此世的服喪程序跟時間都比他印象中的古代人性化多了。否則,整整三年不能娛樂不能葷腥不能訪友不能出仕不能走商授業(yè),他會宅死的。摸了摸手臂肌rou,依然綿軟。堅持了半個多月的跑步,雖然肌rou沒練出來,但他的飯量確實見漲,日里看文寫書精神也好多了。撇了撇嘴。姑且放過那個可惡的糙漢子吧。放下已經(jīng)寫了一小半的注釋,季玉竹擬拜帖,準備去拜訪一下恩師。想了想,還是沒有帶上手書的。帶上一食盒的自制鹵制品,季玉竹施施然就上門了。顧辰看見他非常激動,拉著他未語聲先咽:“好好,好好的就好。聽聞你還病了一場,現(xiàn)下可是大好了?可憐我徒以后煢煢孑立、形只影單……”季玉竹眼眶一紅,忙反手扶著他:“先生。”“苦了你啊?!?/br>旁邊站著的顧妍濃紅著眼眶勸慰:“阿父,我們先進去說吧。師兄手上還拿著東西呢?!?/br>“是是,看我這老糊涂的。我們進去說?!崩居裰窬屯堇镒摺?/br>“先生,您還年輕著呢?!奔居裰裼懞玫氐?。也是實話,顧辰現(xiàn)在也不過四十六歲而已。放下食盒,兩人落座,顧妍濃給兩人倒好茶水,就在下首落座。季玉竹謝過顧妍濃,轉(zhuǎn)向顧辰:“先生看著似是有些消瘦了?!?/br>“無事,不過是風寒剛好罷了?!鳖櫝綌[擺手,“倒是你,最近過的可好?銀錢夠使嗎?你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誰家的?方便嗎?要是不想回村里住,就來先生家里,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多加你一個也無甚問題。”一疊聲的問話出來,季玉竹也不惱,笑瞇瞇地連連點頭:“勞先生關心了,學生一切安好。銀錢也夠使的?,F(xiàn)借住一個朋友家里,他就一個人住著,院子也大,倒沒什么不方便的?!?/br>“他?漢子?”顧辰皺眉。下首的顧妍濃也微微皺眉。“……嗯。”糟糕,忘記先生最是在意這些。“胡鬧,你一個哥兒怎能如此不自重。速速去收拾了行李搬過來住?!鳖櫝铰詯馈?/br>季玉竹撓撓頭:“不是只有我們兩個的,還有一個幫傭的大嬸。而且,他早出晚歸的,相處的時間不多的。”算上一起跑步鍛煉、早餐、晚膳的時間,偶爾姜衛(wèi)衍還會閑在家里聊貓逗狗的,再偶爾還會一起逛下市集買點rou菜做小食給他打包帶走……這么一算,貌似也不算少了?唔,絕對不能告訴先生。“那也不行?!鳖櫝綈琅?,“你一個哥兒跟漢子同住一院,就算清清白白,名聲也要被毀了?!?/br>“先生,我是要頂門戶娶娘子的呢,這名聲什么的,不礙事的?!?/br>顧妍濃聞言,期待地看著他,雙眼亮晶晶的。不過季玉竹兩人正愁著怎么說服對方,都沒注意到。顧辰連連拍桌:“胡鬧胡鬧,就算如此,名聲毀了哪家娘子還敢嫁你?”“先生,這個就扯的有點遠了。重孝雖然過了,我還要服三年喪,要三年后才能論及嫁娶呢?!?/br>“……”顧辰啞言,才想起這個心愛的弟子尚在孝中。罷了罷了,暫且隨他心意吧。“注意大防,交往不可過密?!比滩蛔∮侄撘痪?。“欸,曉得了!”季玉竹笑瞇瞇答應,“保證不讓漢子靠近我三尺內(nèi)?!笔持?、中指、無名指并攏舉起表示決心。顧辰望了一眼他眉心殷紅的血痣,微微嘆了口氣。季玉竹見他松口,忙轉(zhuǎn)移話題:“先生,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問開私塾的一些情況呢?!?/br>“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你在信中也說的不明不白的?!?/br>“學生不想繼續(xù)考功名,想找點營生度日。但是呢,學生既不喜歡務農(nóng),又不喜歡行商,唯對書籍尚有幾分喜好,就打算開個私塾給小童開蒙?!奔居裰翊笾陆忉屃艘幌?。對于繼續(xù)考取功名一事,顧辰早就與季玉竹經(jīng)過多次討論,自然知道他志不在此。嘆了口氣:“如此也好,總比你渾渾噩噩度日要好?!?/br>這么多年,他早就看出季玉竹懶散的個性,要不是沉重的徭役賦稅懸在腦門,估計他也不會耗費如此心血考取秀才的。結果他的努力剛剛得來結果,能被免去徭役的人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先生,您在信上說,秀才以上功名可設館,但要選分類,是有什么講究嗎?”“私塾分蒙館跟經(jīng)館。蒙館的學生由兒童組成,重在識字開蒙,秀才以上皆可辦立;經(jīng)館的學生多是少年或成年人,主要是為了舉業(yè),這個主要是舉人或是致仕官員辦立。”轉(zhuǎn)而調(diào)侃,“當年你入學,真真是我這館里年齡最小的了?!崩^而感慨,“如此天賦,可惜了……”季玉竹見他又要感慨,忙打斷:“先生,那我想開個蒙館,要去官府報備登記嗎?”“那倒不用,不過需要給縣城各私塾投貼,鄉(xiāng)塾家塾等就不需要另行投貼,他們也不收貼。”季玉竹瞬間意會。不就是拜碼頭嘛。第10章姜衛(wèi)衍這幾天收到消息,今天會有一批物資送進山。用過早飯把季玉竹送回去,他就出城了。帶著陳慶等人翻到澗尾村后面山林,安靜地等著運送物資的人。今天他們一定要找出他們的窩點所在。茫茫山林,錯過這一次,下一次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