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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半刻才道:“尋你。” 邵芷蘭吸了吸鼻子,將頭埋進(jìn)他懷里,放聲大哭起來:“方才,害怕,我好害怕,我以為再也不能見到爹娘和環(huán)兒。” 他抱著這軟軟的身子,將她攬的更緊了些。 宗生正在殿內(nèi)整理典籍,見自家王爺竟往雍華殿抱回了位女子,一時慌了手腳冊子掉了一地。 “王爺?!钡皖^拱手行著禮,不敢望向王爺懷中的女子。 “出去知會環(huán)姑娘一聲,人在我殿內(nèi)。” 聽見“環(huán)姑娘”三個字,宗生自然也知曉那女子是誰了,輕笑著應(yīng)答后忙退了出去。他原以為這位準(zhǔn)王妃只是王爺為避儲位之爭的權(quán)宜之計,如今幾次看來,卻是在他心上。 朱允檀將懷中女子輕放在床榻上,才見她情緒平靜了些。 邵芷蘭雖已至及笄之年,可也從未歷過什么驚險之事。順安遠(yuǎn)離京城,便也是遠(yuǎn)離紛爭,小小知府雖無甚大權(quán),倒也保得一家平安順?biāo)?。爹爹生平只有母親一位女子,膝下一子一女,都甚得邵氏夫婦疼愛,從不受何委屈。 朱允檀替她掩好錦被,準(zhǔn)備起身,卻被拽住了袖口。 “你……”邵芷蘭攥住他的衣角,話將要說出口,又停住了。 朱允檀別開臉讓自己盡量不去看她,輕薄的褻衣早已被湯泉浸濕,他卻因擔(dān)憂而直接用外衣將她裹住便抱了起來,著實失禮。袖子下修長的手指也蜷了起來,不安的摩挲著。 “如今,只能你娶了我。”輕咬下唇,思索半晌后邵芷蘭又鼓起勁說道。 沒想到她出口的竟是這句話,朱允檀從方才一直凝著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聲音壓低了幾分道:“好”。原本是一句應(yīng)答,但語氣卻無比堅定。 * 數(shù)日后。 “環(huán)兒,快瞧這花甚是好看?!鄙圮铺m看著路旁乳白色的小花說道。她自小雖貪玩樂,卻不善蹴鞠,便與環(huán)兒在外圍逛著。 “此花是鈴蘭,順安甚少見。這里的鈴蘭許是宮中人為了這次蹴鞠賽特意養(yǎng)起的?!杯h(huán)兒慢聲道。 鈴蘭型似鐘狀,懸垂若鈴串,故得此名。香韻濃郁,盈盈浮動甚是美哉。 可美景瞬時被一只映入眼底的梅色釘珠緞鞋擋住了。 “方才見你同四公主在一處,定與簡王殿下相識罷?!蹦桥酉乳_口道。 邵芷蘭是乘轎從側(cè)門入王府的,所以京中并未有人見過她的面容。 她猜到那女子口中的“四公主”便是凝兒,可并不想和她扯朱允檀。微微擺頭否認(rèn)便欲離開。 “該不是你對殿下有何非分之想?”她又開口道。見邵芷蘭要走,那女子身旁的婢女上前擋住了邵芷蘭的去路。 敢在此地橫行之人,想必不是什么低品階官員家的小姐。 環(huán)兒按捺住了對她如此舉止的怒氣,反而滿面帶笑,行禮道:“這位小姐,您欲發(fā)作怕也是尋錯了對象,簡王殿下已定了親,我們何來非分之想?” “定親又如何,那般低賤身份的人也配得上殿下。你既無他想,便替本小姐轉(zhuǎn)達(dá)一番心意罷?!迸诱f罷將一枚玉佩遞出,低眉瞥向她身旁攔路的婢女,那婢女從袖中拿出一包金葉子塞進(jìn)環(huán)兒懷中。 邵芷蘭輕按住環(huán)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眸對女子行禮并接過了玉佩。 見邵芷蘭收了玉佩她才罷了休,趾高氣昂的離去。 邵芷蘭手指在玉佩上輕撫,當(dāng)真溫潤確是好東西。 “是塊好玉,你可喜歡?送你?!?/br> “小姐還有心思說笑,方才為何要攔住我,至少把這個還回去?!杯h(huán)兒手里還托著那婢女給的香袋。 “白送何來不收之禮,不偷不搶,取之有道?!鄙圮铺m接過香袋,伸手掂了掂,分量尚可。 身后傳來一陣掌聲,“姑娘言之有理。”一個男子的聲音。 邵芷蘭怔了怔,側(cè)身行禮并讓出了路。 男子身著石青色銷金云紋錦緞袍子,搭著墨綠色緙絲鶴氅,額間佩著彩錦抹額,綰結(jié)于后。抹額見綴著的是極少見的合浦南珠。 能有這身裝扮的,只怕京城里頭也尋不出幾位來。 “我家二爺是江平陸貴德陸老爺?shù)拇巫雨憸?zhǔn)?!毙P開口道。 陸貴德是此次受邀的富商之一,也是之首。陸家富累金玉,田產(chǎn)遍天下,實實是潑天的富貴。即便接了宮宴的帖子,亦未親自前來,只派了次子和千金上京。 聞言邵芷蘭便也微微欠身道:“二爺安好?!?/br> 行禮間邵芷蘭的白羽紗面斗篷松了松,環(huán)兒正要替小姐系好,陸準(zhǔn)卻伸手將邵芷蘭的斗篷往里拉了幾分。 邵芷蘭低頭瞧著眼前寬大的手,一把捏住,指甲深深扎進(jìn)他腕里。陸準(zhǔn)吃痛忙松手退后,環(huán)兒上前護(hù)住小姐怒道:“還請公子自重?!?/br> 陸準(zhǔn)輕握被掐出指痕的腕子,一點兒也沒急繼續(xù)端站著,含笑道:“天兒冷著,我怕凍著小姐才出手,怎不知感恩還怨怪起來了?” 邵芷蘭從環(huán)兒身后探出頭道:“那塊玉佩就作謝禮了?!闭f著將方才那女子給的玉佩直接擲在了地上。 陸準(zhǔn)拾起玉佩起身時,邵芷蘭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他嘴角戲謔的揚起,“倒是只會咬人的貓兒。” “奴才找人把她綁來給二爺發(fā)落。”小廝發(fā)狠道。 “敢動她,我會先扒了你的皮?!标憸?zhǔn)悠悠的道,小廝卻覺得脊背一陣透涼。 二爺向來風(fēng)流,府中已有四位花容月貌的美嬌娘,都爭著討好,卻從未忍讓過哪個。今日竟被傷都不作聲,想起二爺雖有四位妾室卻還不曾娶妻,難不成二爺是要…… “二爺,不如奴才去打聽一下是哪家的千金?”小廝又道。 他自陸準(zhǔn)六歲起便跟著了,主子的心思倒也能揣測幾分了。 ☆、第 6 章 “不急,我陸家瞧上的人,還能跑了。看來這回進(jìn)京還得多向皇帝老兒討一賞?!?/br> 既要入京封官,那再求一誥命也不為過。 * 慈元閣 “你何故去請旨納順安知府之女為妃?”塌上的婦人雙眉緊蹙,滿臉愁態(tài)。 “娘娘,莫動氣,身子要緊?!眿邒叨肆吮K茶進(jìn)來。 下方坐著的正是朱允檀,眉宇間透著些許不悅。嬤嬤給皇后上了茶,又走到朱允檀桌前也斟了一盞。 “無家世的女子,往后如何護(hù)你周全?” “兒臣無須依靠女子。”朱允檀終于開了口。 “你怎的事事都與我作對,允樞年紀(jì)比你還小些,卻不曾如此忤逆?!?/br> 允檀打小性子偏冷些,又從不聽她的教導(dǎo),她費盡心力替他鋪設(shè)的路,他卻從不順從。若非如此,她何須扶持一個非親生的兒子作太子。 “他是不會忤逆,所以便得聽從母后娶一個弱智女子進(jìn)東宮?!敝煸侍疵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