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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茶,諷刺道。 “那又如何,她仍是涇國公的唯一親妹,有此身份便足夠貴重,能幫得上允樞的人才能稱得上賢德?!彼匾馓岣吡寺曊{(diào)以掩飾內(nèi)心的愧疚之感。 她心中雖也知曉確是委屈了朱允樞,可他的生母位分太低,他除了養(yǎng)母是皇后便再無依靠,只能靠著自己。 “娘娘,太子殿下和廖良娣前來問安?!币绘九砗熯M門說道。 “快叫進來罷?!被屎蟠鹆艘宦暎洲D(zhuǎn)頭對嬤嬤道:“去備幾盤桂花做的糕點來?!?/br> 朱允樞一身玄色云翔直裰蟒袍,鏤空雕花的金冠束著墨黑的頭發(fā),大步的走進來。身后緊跟著一個嬌小的人兒,杏眸中滿是怯意。 “兒臣給母后請安?!敝煸蕵袉蜗タ鄣匦卸Y道。一旁的人兒愣著半晌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跪在地上行著禮。 殿內(nèi)的太監(jiān)端了兩把椅子來,朱允樞察覺到了身旁人的緊張,將椅子拉的離自己近了些,并扶著她坐下。 “殿下,妾身不怕的。”她側(cè)身朝著朱允樞擺擺手,小聲的對他說道。說完小手卻還是不自主的緊緊攀著扶手,時不時咽著唾沫。 皇后端詳著她,輕嘆了一口氣。樣子倒是如花似玉,里頭卻是個癡的,不然即便是入東宮為妃也是綽綽有余的,現(xiàn)如今作個良娣都免不得被人恥笑幾分。 “菱兒,近日在東宮里過得如何?” 聽見皇后的詢問,她暗自望向朱允樞,見他朝她笑著,才看向上座欣喜的道:“甚好。” 說罷便又歡喜不已,鬢間的赤金鑲翡翠掛珠釵也隨著她的笑抖動著,更顯可愛之態(tài)。 “明日你哥哥班師回朝,亦會來法興寺與你們一處。” 皇后伸了伸手,進來的丫鬟便將手中的糕點盡數(shù)放置在廖元菱面前的桌上。 “哥哥要回來了?”聽見哥哥兩個字,她眸中都泛起了光。 除了殿下,最疼她的便是哥哥了。但哥哥要出去打仗,終日都見他不得,這下竟要回來了。 皇后笑著頷首,“此番你可與他好好敘一敘兄妹之情了?!?/br> 朱允樞輕拍了拍菱兒的手,她便起身,理了理衣衫,學(xué)著殿下往日的樣子對著上座行了大禮:“多謝皇后娘娘?!?/br> “快起了罷?!被屎鬂M意的連連點頭對菱兒道,旋即又轉(zhuǎn)向朱允樞:“看來你宮里的嬤嬤教導(dǎo)的不錯,十分長進?!?/br> 朱允樞也跟著起身謝恩,朱允檀瞧著這“母慈子孝”的情形,覺得他確有些多余了。起身行禮便退出去了,皇后也沒能攔得住。 “他既去了,你也去罷,兄弟兩個正好作伴?!睙o奈只得揮了揮袖,叫他們兩個都退了。 一路上三人都不言語,直至出了殿門,朱允檀才說了句:“太子若不愿,大可不必將她帶出來?!?/br> 朱允樞瞧了一眼還跟在身后吃著糕點的菱兒,眼神不由黯淡下去,低聲道:“這是母后的意思,我……” “她不過是因著廖元延要回朝,急著討好罷了?!敝煸侍磩γ嘉⑽Ⅴ局牡?。 “我也能猜得幾分,但母后已言明,便不好駁她?!?/br> “太子既為一國儲君,可適時拿出些立場,她才會收斂些。”說罷便對太子行了禮,先行離去。 * 邵芷蘭終是沒能逃過凝兒的糾纏,愣是被她拉上了蹴鞠場。只幼時與書院中玩伴玩耍過幾回,再不曾接觸過。雖換上了勁裝,也只敢遠遠的站著,不敢與場中人交爭競逐。 蹴鞠場上馳突喧鬧,邵芷蘭已盡量遠離“主戰(zhàn)場”,卻還是聽得凝兒的一聲叫喚:“蘭兒接著!” 轉(zhuǎn)頭瞧過去,一個牛皮鞠直直的朝她這邊飛來。就在她握緊粉拳,緊閉雙眸,作好用頭去接的準備時,覺得身前的光被一個黑影遮住暗了下來。 接著便聽見一聲悶哼,那人用身子重重擋了飛來的牛皮鞠。 邵芷蘭松了一口氣,才緩緩松開拳,睜開眼瞧見眼前的人,柳眉微微蹙起,看見那人身上被牛皮鞠打過的污泥印子,斂了神色旋即問道:“你不會蹴鞠還接?” 陸準撣了撣泥印子,一腳將鞠踢回場中,才看向邵芷蘭挑眉笑道:“小姐瓊姿花貌,怎能被傷著?” “如此,便有勞了?!鼻埔娪诛w來的鞠,邵芷蘭忙蹲身躲過,這回遭殃可不是他的衣衫,那牛皮鞠正中陸準腦袋,他晃了幾步險些一個趔趄。 “哥哥,你若不行也別礙事,方才我正要贏呢!”場上一束著木蘭髻的女子嗔怒道。 她倒是使盡渾身本事,可無奈總被常子茂和凝兒的球技壓下一頭,幾場下來,任她如何更換戰(zhàn)術(shù),終是凝兒這方更勝一籌。 中場歇下,陸準兄妹二人便被人流團團圍住,盡是些官家子弟。 “你是誰?為何陸公子同你在一處!” 今日許是不宜出門,邵芷蘭輪番被攔住質(zhì)問,還未等她開口,凝兒便走了過來,那人見公主來了,忙倉皇行禮離去。 “這京中女子爭著要嫁給殿下,倒也情有可原,可一介平民,還是個商人。為何也這般炙手可熱?”環(huán)兒不解的呢喃了一句。 “陸家二爺此回進京,父皇是要封他伯爵位的,怕是那些人早就不知從何處探到了風(fēng)聲,便如此急不可耐了?!痹誓p嗤道。 “誰急不可耐?”陸準的meimei早已從人群中出來,朝著這邊走來。 “方才你贏的并不公平,我要求換人?!彼值?。 “喲,你倒是要換誰去?”朱允凝亦不甘示弱。 “他?!彼焓种钢W用姆较虻?。 “不可,子茂哥哥是我的人?!?/br> “聽說你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堂堂公主,出言無狀,不知羞恥?!?/br> 允凝臉色瞬時變了,袖中的拳也已握起,若此時她公然傷人,陸家也必不肯罷休。 “陸姑娘見到公主殿下,不先行大禮,卻出言沖撞殿下,以下犯上,是何規(guī)矩?”未免凝兒沖動行事,生出事端,邵芷蘭只得行了平禮,緩緩說道。 雖家境優(yōu)渥,可眼下她的確什么也不是。被邵芷蘭這么一說,當下惱羞成怒。 “你算什么東西!”說罷還伸出手欲扇向邵芷蘭。 “菡菡,不可放肆!”陸準從身后抓住了陸菡的手。 陸準語氣中雖帶著溫柔,眼角露著不可忽視的厲色。她二哥的性子她是知曉的,這情形她若再執(zhí)意鬧下去他怕是要真對自己動氣了。只得憤憤的放下手,狠狠的剜了邵芷蘭一眼,才拂袖離開。 “舍妹自小驕縱慣了,方才出言犯上,煩請公主寬恕,日后定嚴加管教?!标憸噬罟硇辛舜蠖Y,態(tài)度誠懇道。 凝兒順著陸菡方才離去的方向白了一眼,又沒好氣的說道:“罷了,那就請好生管教才是!” “我們走?!闭f罷允凝牽起邵芷蘭便往常子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