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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走山路如履平地,正常人都會磕磕絆絆的。但多年不經(jīng)實戰(zhàn)的士兵,的確禁不起打。談更問道:“澈兄怎么這么快就出關(guān)了?我們的一月之約......還有幾日吧?”梅下澈聽了這話,剛剛還一副臭脾氣不好惹的氣勢就軟了下來,幾乎是輕聲細語道:“我想你了?!?/br>談更:“......”梅下澈還握著他的手,談更很適時地回想起了梅下澈和他一起從坳子村出來那段路的經(jīng)歷,強作鎮(zhèn)定,干笑道:“梅關(guān)主說笑了。”梅下澈聞言臉色簡直黑得跟閻王爺一樣。談更立刻改口道:“澈兄說笑了?!?/br>心道,自己對這人還是存著敬畏的,這不,一被人家rou麻一句就暴露了。梅下澈顯得很不開心,沉著臉起身幫他倒了一杯水。“你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梅下澈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問道。談更松了一口氣,簡單地將前因后果敘說了一遍,選擇性忽略了他在谷王爺靈堂外與眾人交手的細節(jié)。梅下澈思忖一番:“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談更道:“目前能找到線索的地方也只有江南的一間兵器鋪了——當年我的繩鏢是我?guī)煾笧槲覐哪抢镔I來的。”梅下澈:“這么多年,你沒換過另一具?”談更:“沒有。這間兵器鋪連名字也沒有,外頭看來就是一間寬敞蒲柳農(nóng)舍,里面的兵器都是胡亂擺放的。鋪子主人是個三十多歲長相很陰柔的男人?,F(xiàn)在看來貌似很難尋到了。”因為當年太過興奮,小談更將這個兵器鋪記得牢牢的。梅下澈:“憑著記憶去找就好了,怎么說也要試一試。”談更苦笑道:“只怕我這一路上,追著我不放的人可不少啊?!?/br>梅下澈道:“這個你放心,諒那些官府走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來追你了?!?/br>談更疑道:“為何?”梅下澈朝他一笑道:“當年皇帝老兒硬塞給我一個玉牌我還嫌煩,現(xiàn)在倒是可以唬住不少人?!?/br>談更訝然道:“澈兄何必為我如此?”梅下澈搖搖頭,又握住他的手,輕嘆道:“我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那里活著,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不怕死的闖進來惹我。我這輩子應(yīng)該就你一個朋友了,區(qū)區(qū)一個玉牌算什么?”饒是談更鐵石心腸,此刻也該化了。將額頭抵在梅下澈肩膀上,談更低語道:“值?!?/br>值什么?緣分一場,兩雙眼睛一起看了山河日月人情冷暖,便夠了。往后歲月江湖將傾,有那人在側(cè),心亦可挽十丈紅塵,驅(qū)魑魅,斬魍魎,平猖襲。作者有話要說:一路辦事一路【辦事】——噫~~~第16章經(jīng)年盛衰等談更身上的掛彩好了大半,梅下澈便拉著神清氣爽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被朝廷視作的嫌犯的他往月州城郊里去。梅下澈毫不避諱地拉著談更的手悠悠在街上走著,時不時還在路邊的商販處停一下,轉(zhuǎn)了幾圈,手里還多了一個糖畫,這讓他看起來像個逛街的紈绔子弟——如果不是梅下澈將那柄紅傘撐開當雨傘用,四面八方即使是半瞎都能看到的話。誰會大晴天撐把傘?往來的些江湖人瞥了一眼這個瘋子,怔了一下,表情才慢慢精彩起來。于是這一路上雖有一些收到風聲的官兵沿路張望,在他兩眼里不過是些探頭探腦的大耗子,完全不足為慮。兩天這么磨磨蹭蹭了一上午下午,把整個月州城中心弄得人心惶惶了一上午下午,才心驚膽戰(zhàn)地目送著兩尊大神手牽手往偏遠地方去了。二人終于在日落時晃到了那間兵器鋪子。說來也奇怪,月州繁華,發(fā)展極快,日新月異,且不提談更十年未曾來過,一年下來改建的地方也有多處,連城郊的橋都翻新過好多次,卻偏偏讓談更憑著久遠朦朧的記憶,迷迷糊糊地找到了掩藏在一個賣布料散市里的兵器鋪。兩人進了掛著“賣兵器”小牌子的鋪子,入眼到處掛著顏色各異的布料、成衣、線團,靠在墻邊的桌子上亂糟糟地堆著劍、刀等兵器,十分不起眼。如果不是表面锃亮如新,兩人簡直懷疑這是一堆廢鐵。談更高聲叫了一句:“店家,生意來嘍——”聞言從門后緩緩鉆出了一個身材矮小面黃肌瘦的男子,那男子一邊懶洋洋地打著呵欠一邊問道:“哪家的?來取貨?抱歉,我們鋪子人手不夠,成衣估計要拖半月,一時半刻是交不出來了?!?/br>談更道:“我們來買兵器。”男子一怔,眼里忽然射出一道精光,帶著探視的意味。談更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與他對視,梅下澈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堆兵器。男子迅速收回目光,又變作一副懶洋洋的神色,道:“二位看中了哪一款?我是不懂這些的,要請我……爹來,我爹脾氣可不好,所以二位莫消遣他,要買兵器便買,看不上也得買,否則老頭子發(fā)起火來,你們都別想走出這門了。”談更心里劃過一抹異樣感覺,只覺得這恨不得你趕緊滾蛋的語氣若是面對別的客人,這家店早就關(guān)門大吉了。但偏是這種態(tài)度,讓談更有一點熟悉。談更心里默默計較起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有勞令尊了?!?/br>梅下澈若有所思。男子回房后,兩人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簡直像直接被晾在那里的一樣。終于在兩人忍不住要沖進去揍人時,一個身量不高的瘦弱中年男人被男子攙扶著拖著膝蓋一步一個趔趄地走了出來。那人臉上帶著病入膏肓之容,眼眶塌陷,臉色白得跟石灰一樣,像個快要蹬腿的病夫,整個人透著死氣。但長得并不難看,有一點陰陰柔柔的感覺。但那不耐煩的神色完全破壞了這僅剩的好看,目光一凝,便兇狠地盯住了臉色不善的兩人,扯開嗓子吼道:“你兩混小子,吃飽了撐的來做什么?買兵器到老子這溫柔鄉(xiāng)來了?連個好覺也不讓老子睡嗎?”談更:“不是的,我......”男人:“長得不殘?。 四9窐印@四個字是你們能玷污的么?趕緊回娘胎里重造去吧,不要臉也要人品?。 ?/br>談更:“請姑且聽我......”男人拉木鋸一般叫道:“你來消遣老子么?老子是能消遣的嗎?廢話一肚子,是天坑都裝不下吧?識相的趕緊撒丫子滾回去......”談更微笑道:“這位師傅,請姑且聽晚輩一言?!?/br>一把短劍劍刃已經(jīng)輕輕貼住了男人蒼白的嘴唇。站在后面的年輕男子驚叫了一聲。男人登時就閉嘴了,眼里卻不見恐懼,仍燃燒著“你擾我清夢我定讓你長眠”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