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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關(guān)河別水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談更不緊不慢地收回短劍。本想先套個近乎,和店家談?wù)劚骱脡模僦v明來意,最后買把劍什么的做謝禮;沒想到,連彎彎繞繞都不用,直入主題更方便些。

談更語氣極為謙和:“師傅,我在約十年前與一位老者來過,買了一具質(zhì)量上乘的繩鏢,不知師傅可還有印象?”十年前這位師傅雖然也沒什么好臉色,但至少還能正常溝通,今天怎的吃錯了藥,發(fā)起羊角風(fēng)來?

師傅凹陷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似乎在打量談更,又像是在回憶什么。

談更坦蕩地任他打量。

卻聽他一張鳥嘴里道:“你看起來也就活了二十多年的光景吧?十年前還是個毛尖兒大的二愣子,老子怎的認(rèn)得出來?”

談更內(nèi)心輕嘆,也不指望這人能在一碗一碗昏天地暗地灌藥里能不灌壞腦子,記得十年前的事情。于是他問:“這些年來......還有誰買過嗎?”

師傅冷哼一聲:“怎么你個小心眼的買了破鏢兒還敝帚自珍起來了,看不得別人也有?”

談更耐著十二分性子道:“還請師傅相告,在下并無此意。”

師傅橫了他一眼,趕麻雀一樣揮揮枯槁的手,道:“沒有沒有,哪有這么多瞎眼的來買我的兵器?你到底買不買?不買給我滾蛋。”

談更心道,你個不肯翹辮子趴在閻王殿門邊上茍延殘喘的,竟敢說我?guī)煾凳茄巯?,看我把自己洗白后,不回來踹你一腳送你進(jìn)陰曹地府。臉上揚(yáng)起一個皮笑rou不笑的表情來:“多謝師傅相告。在下這就滾蛋?!?/br>
全程冷眼旁觀的梅下澈一臉凝重,忽然走到那堆兵器前,隨意拿起一把劍,另一只手拋了一個銀錠過去:“這劍我買了?!比缓罄鹨荒樒婀值恼劯庾呷?,出門不顧。

師傅拉長脖子吼道:“龜/孫子,這劍至少值五錠銀子!”

兩人走到一處無名湖邊,梅下澈將劍舉起來,皺眉打量了一下。談更問道:“這劍有什么稀奇地方?”

梅下澈道:“你看劍把上雕著什么?”

談更細(xì)細(xì)一看,道:“靈芝紋和拐子紋么?這雕的也是精心,明明是兩種風(fēng)格不同的紋路,凹陷凸/出處卻嵌合得幾乎完美,融在一處一般?!?/br>
梅下澈道:“將你的繩鏢拿出來看看。”

談更將繩鏢展開道:“這銀手柄是我的師父幫我加上去的,原本的繩鏢沒有手柄?!?/br>
梅下澈直接接過鏢頭,卻平滑锃亮,不見一點刻痕,嘴里道了聲:“奇怪?!?/br>
談更道:“我用了這兵器快十年,也不見上面有什么花紋。”

梅下澈見鏢頭上找不出端倪,便將目光移到那條細(xì)細(xì)的鐵索上。雙手握住鐵索兩處,在半空繃直,瞇著眼查看了一會,再用指腹滑過冰冷的鐵面,讓它極小幅度地翻轉(zhuǎn)。

“看到了么?”梅下澈的手停在半空。

談更湊上前去,兩只眼睛瞪得老大,逆著夕陽的光觀察著這條和他朝夕相處了十年的鐵索。

梅下澈一字一頓道:“靈芝拐子紋?!?/br>
談更吃驚道:“什么?”那兇神惡煞的病秧子竟有如此手藝,用一個一個小指頭大小的鐵圈,扣成了一條這么長的花紋狀鏈子?

兩人都沉默了。日光正一點一點暗下去,那鐵索籠罩著一層冷冷的光,沒有觸及落日的一點溫度和色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梅下澈道,“這是上百年前一個叫‘慶貴莊’流傳下來的東西?!?/br>
談更皺眉。梅下澈見他不解,便解釋道:“百年前‘慶貴莊’是中原最聲名顯赫的兵器鑄家,產(chǎn)出的兵器不但削鐵如泥、敲石似土,連雕工也是一等一的好。這‘靈芝拐子紋’就是‘慶貴莊’的標(biāo)志。當(dāng)年無數(shù)江湖好漢都渴求慶貴莊親造的一把兵器,簡直風(fēng)光無限?!?/br>
談更道:“你是說,那瘋狗似的師傅是當(dāng)年慶貴莊的傳人?”在別人面前充謙謙有禮的談更在梅下澈面前簡直是口無遮攔。

梅下澈笑道:“好歹慶貴莊也是鼎盛世家,里頭的人至少會說人話,這條病秧子只會汪汪亂吠,說的都狗話,而且手腕細(xì)得拿個碗都拿不穩(wěn),何況掄起錘子打鐵造劍?怎么會是慶貴莊的傳人?”

談更似有所悟:“莫非是這人傳不了家業(yè),便把祖上留的兵器扔到這風(fēng)花雪月的月州城里當(dāng)破銅爛鐵賣了?”

梅下澈搖頭:“雖然他把兵器胡亂堆在一起,看起來不甚愛惜,但每個兵器都很干凈,想必是那人經(jīng)常會擦拭保養(yǎng)?!?/br>
談更默默拿過鐵鏈子,伸手撫摸過細(xì)長的鏈子,仿佛撫過一個世家的興盛衰亡:“我道這鏢怎么如此耐用,原來竟然是......”他聞所未聞的百年前的輝煌遺留下來的鐵證。

想到那病歪歪的中年男子的德性,簡直敗家。

百年之隔,注視這打造精致的灰黑色的沉默兵器,怎么也無法想象當(dāng)年它所在的慶貴莊的喧囂繁榮。原來風(fēng)華老去,不過春秋變更埋進(jìn)塵土罷了。

談更道:“不知這件事與我有沒有關(guān)系......”

梅下澈:“想必是有的。”不然怎么會在冥冥之中,落到十年前那個半大的黃毛小子談更手上?

談更瀟灑一笑,將鐵鏈?zhǔn)者M(jìn)懷里,朗聲道:“那就將前生和今朝,查個水落石出?!?/br>
余暉灑在他明俊的側(cè)臉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華,鬢邊的碎發(fā)仿佛溶在了光里。

梅下澈靜靜注視此刻的談更,那人的容顏映在他的瞳仁里。

梅下澈道:“談更?!?/br>
談更偏過頭來:“澈兄?”

梅下澈忽然微微一笑,伸手拉過談更的袖子,雙臂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抱他個滿懷。

談更頓了一刻,雙手放在了梅下澈背后的骨上。

此刻無需多言,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梅下澈:“......你真的懂我的心嗎?”

第17章遍體鱗傷

卻說兩人悠哉悠哉地逛了一日月州城,京城里跟炸了鍋一樣。

梅下澈那枚玉牌和邊疆的戰(zhàn)報正壓在當(dāng)今皇帝的桌子上,一干大臣與皇帝一同愁得頭長頂草。

谷王爺是皇后娘娘的親弟,桀驁不馴,做出過讓自家老祖宗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事:說自己姓“谷”,跟個荒村里的草似的,很不吉利,于是自改姓“古”,昭告天下。

那時皇后簡直要被這混賬弟弟給逼瘋,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失了態(tài)。她連夜趕車下了江南,一進(jìn)門先給了古今外一巴掌,然后威逼利誘連帶哄,揪著他衣領(lǐng)到了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個月,仍不叫這敗家服軟。無奈之下只得退一步,姓古可以,但名號一定要寫“谷王爺”。

古今外見她皇后jiejie紆尊下貴兩眼通紅地求他,再不答應(yīng)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只好勉強(qiáng)應(yīng)承下來。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