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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就想起身退下。顧老夫人朝她擺了擺手,低聲道:“你大了,也要學著待人接物,不必退下,就守在我身邊。” 不知為何,周鶯總覺得老夫人這話大有深意。 陳氏扶著狄太太進來,身后跟著幾個打扮體面的仆婦。各自按輩分行了禮,狄太太在炕上坐了。 周鶯就察覺到一束極為熱烈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她正被人以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周鶯故作靦腆地垂頭立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覺得近來好些事兒都有些反常。 狄太太聲音微揚:“這位就是鶯姑娘吧?嘖嘖,不愧是顧老太君的孫女兒,生得真是??!” 顧老夫人沒有謙虛,反是笑盈盈地道:“鶯丫頭,過去給你狄嬸子仔細瞧瞧?!?/br> 一面笑道:“這丫頭自幼就乖巧懂事,這些年若不是她在身邊精心服侍,只怕那些難關我過不得?!?/br> 狄太太道:“瞧您,說的什么喪氣話?您老吉人天相,是最有福氣不過的?!笔掷镆呀?jīng)握住周鶯的手腕,轉(zhuǎn)過臉來又仔細地瞧了瞧她,嘴角的笑意不曾落下,贊道:“早聽說顧家大小姐是個美人胚子,比宮里的貴妃娘娘也不差。從前宴會上依稀見過一回,這幾年不大出來,如今一瞧,果然是花容月貌?!?/br> 養(yǎng)父母相繼過逝,周鶯守了三年喪期,輕易不大出門。她有幾個手帕交,不時來瞧她陪她說話。今年夏天開始,她才又隨陳氏去參宴了。 狄太太說著,就從腕上褪下個雞血石鐲子,周鶯臉上一紅,待要推拒,顧老夫人笑道:“你狄嬸子愛護你,且收著吧?!?/br> 周鶯只得福身謝了。那鐲子還帶著狄太太身上的香氣和體溫,空曠地套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頭。顧老夫人方道:“鶯丫頭去吧,晨起就在我這兒忙,歇歇去?!?/br> 周鶯躬身退出。身后簾子放下來,隱約聽到狄太太壓低了嗓音道:“我瞧這丫頭果真出眾……葉家的意思,若是老太君和侯爺同意,年關一過,就開始議起來……” 周鶯回到青蘿苑,心里頭久久不能平靜。 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明白狄太太的意思。 狄太太是來替她說親的,說的是葉家的公子…… 周鶯說不出自己心里是個什么滋味。一方面有些羞澀,完全沒料到如今輪到了自己說親。另一方面又十分不安,她若出嫁,少不得顧家要出錢出力替她籌謀,這份恩情,究竟何日才還得清?而顧長鈞又會給她尋個什么樣的夫婿?將來她又會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 顧長鈞從錦華堂請安出來,緊蹙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 書房里,幾個得力的幕僚圍坐在桌旁。顧長鈞面前擺著張未完的畫,畫案上頭丟著一只蘸滿了墨的筆,墨汁點點滴滴落在那金絲楠木畫案上頭,并沒人去理會。 “……葉家雖不濟,根底是在的。如今寧王正要收復那些勢力,若侯爺先開了這個頭,寧王行事就更方便?!?/br> “我以為不然。葉家如今大不如前,自詡世家大族,一直不大將侯爺瞧在眼里,如今家世敗落,早沒了往日風光,卻還妄想攀上侯爺這門親,若是允了,人人以為侯爺好相與,豈不什么人都要湊上來?” “這在外頭,人家只會說那葉家顧念舊情。畢竟那葉九爺與大爺有這層師生關系,他以嫡出身份求娶大爺?shù)酿B(yǎng)女,若婚事成了,那便是一段佳話。至于侯爺?shù)牧觯l又會在意?” 聽下頭七嘴八舌地說著看法,顧長鈞始終沒吭聲。 炭盆火燒的極旺,顧長鈞心內(nèi)有些煩亂,不免燥熱起來,起身行至窗前,將軒窗推開了。外頭一場好雪,正在無聲飄落,院子里頭一片銀白,連適才他們進來時行過的路上留下的足印都給覆住了。今年這場雪,下得未免太久了。 那些個幕僚又爭論了起來,顧長鈞揮了揮手,將人都遣了。 不想成這門親,倒不是覺著葉公子配不上周鶯。只是中間隔著太多的利害關系。他這樣的人,行什么事都要考慮幾分得失,虧本的買賣,他向來是不肯做的。 回身拿了筆,見桌上滴了墨滴,張口想喚北鳴進來收拾,卻聞得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在外,“北鳴哥,三叔回了么?” 顧長鈞下意識地怔了下。 而后反應過來自己是誰的三叔。 他幾乎沒怎么聽見過這姑娘說話,見面不過低著頭喊他一聲。原來,她的嗓音是這樣的。 嬌嬌軟軟,甜甜糯糯,像今晚宴上吃的那雪團子。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一章。如無意外,應該是日更的。這章寫了三四遍,都不太好??傆X得自己特別啰嗦。 謝謝大家,隨機紅包還會有,謝謝支持。 感謝在2019-11-29 10:49:12~2019-12-01 06:00: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晉江一團線線、雪落蒹葭、屋里的星星、畫七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景咸很咸 3個;起躍、無奈排第七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水煮魚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茶、云溪出岫、曚襲 2個;水煮魚、酒、sweettea、Corriseng、蕭寒玦腦殘粉、六喜桃、懶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hhhhhh 5瓶;芳芳芳、小惠 2瓶;冬瓜兔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3 章 前番顧長鈞派人尋她來,卻未得機會謀面。因此聽說他今日早歸,周鶯便主動前來請安。 雪下得不小,一路走來,兜帽上結了霜,腳上穿的繡鞋給雪水浸透,涼的快沒知覺了。任何事兒遇上顧長鈞,她總會忙亂出錯,臨行連木屐都忘了穿,此刻只得硬著頭皮扛著那冰涼的觸感。 為表尊敬,她一進院子就摘了兜帽,手里捧著一只小巧的食盒,緊緊抱在懷里生怕里頭的湯水冷了去。 候了片刻,北鳴才笑著請她進去。 掀開夾棉藏青色簾子,偌大的穿堂里零星置著幾只椅子,周鶯上回來此,還是五六年前,養(yǎng)父帶她過來跟三叔借一只前朝名士的字帖,給她開蒙用。 書房仍是過去的模樣,顧長鈞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在此看書、議事,也在此休息。 南面是整面墻的博古架,里頭珍玩寶物不一而足,窗下一張大炕,是平時顧長鈞下棋的地方。北稍間便是書房,靠墻擺著一張畫案,正中是書桌,此刻顧長鈞就坐在書桌后頭,穿著靛藍云紋袍子,頭發(fā)束得一絲不茍,用一根水頭極好的玉簪固定住。 周鶯不敢多瞧,手里提著食盒福身拜了拜,聽得上首顧長鈞沉默良久方“嗯”了一聲代表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