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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這么多年,給你的還不夠嗎?我問你,你可憐兮兮的住這兒,勾著他瞞著家里來這兒會你,你怎么跟他說的?我給你銀票,替你雇車買仆人,叫你哥你嫂子派人接應(yīng),這些事兒,他知道嗎?” 王婉玉的眉尖幾不可見地顫了下,寧太太笑起來:“果然,我沒猜錯吧?你抹黑我,用離間我們母子情分的方式贏得他的憐惜。你不愧是你娘的女兒,你們生來就會做戲。你娘人都死了,嫁了人二十年,還能讓別的男人甘心替她養(yǎng)閨女。你也不賴,讓我傻兒子寧洛為了你連這樁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婚事都不要?!?/br> 王婉玉想重新扯住她的袖子哀求,寧太太一閃身避開了,“別靠近我,我嫌臟!” 她說的話像刀子,一刀刀凌遲在王婉玉心頭。 她不服。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父母撒手人寰,母親臨終將還年幼的她托付給表舅,她寄人籬下,自小就懂察言觀色,舅母嚴(yán)厲不慈,舅父又不常在家,表姐妹們欺負她,唯有二哥對她好。她想抓住這點好,有錯嗎? 明明她和二哥是情投意合的,為何偏偏她卻是見不得人的那個?憑什么那顧小姐憑著侯府出身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么好的男人,那顧鶯還不如她,她身上至少還和寧家有些親緣,那顧鶯卻是抱養(yǎng)的?。?/br> “舅母……” 寧太太不耐煩地閉了閉眼睛,朝那兩個侍衛(wèi)又打個手勢。 王婉玉被抓住提起來,她不敢置信地瞧著寧太太:“舅母,我肚子里的孩子?。 ?/br> 寧太太掏出帕子抹了下眼角:“寧洛還年輕,顧小姐將來十個八個也能生,誰稀罕你的肚子?給她灌了紅花,把她送走!不許她回來!” 后頭的話,是對那兩個侍衛(wèi)說的。 王婉玉渾身冰涼,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肚子里那個殺手锏竟一點兒作用都起不到。 她凄厲地喊著寧洛的名字,不住地哀求著寧太太,那小婢也撲上前來哭哭啼啼的求饒,王婉玉劇烈掙扎著,那兩個侍衛(wèi)將她抬了起來,那只臟兮兮的巾子還是塞進了她的口中。 寧洛在車?yán)镫[約聽到有人喊“二哥”,醉意上頭,饒他還有些意識,身體卻癱軟得爬不起來。漆黑的馬車?yán)镱^寧洛抬手揉了揉酸脹的腦袋。車外被人堵住嘴抬起的王婉玉被扔上一輛板車,不等她掙扎起來,那兩個侍衛(wèi)已取了麻繩出來將她手腳捆住。 婉玉哭得喘不過氣,嘴唇被堵住,手腳被縛,她只能眼睜睜瞧著自己離巷子越來越遠。 板車顛簸撞痛了她嬌嫩的皮rou,她的丫鬟大聲啼哭著想要追上來,卻被適才那兩個侍衛(wèi)揪住頭發(fā)堵住了嘴。 寧太太用帕子抹了下眼睛,又擦了擦手,好像剛才碰過什么臟東西一樣:“走,吩咐下去,回頭在你爹跟前,不要亂說話。” 寧濯點點頭,扶著寧太太朝馬車走去。 轉(zhuǎn)角處,羅百益抱著臂膀站在一輛車旁。 “顧侯爺真有雅興,竟來瞧這樣的熱鬧?!?/br> 那車玄色錦緞車帷,涼風(fēng)吹動簾幕,露出顧長鈞冷凝的半張側(cè)顏。 寧家車馬近了,羅百益努努嘴,朝騎在馬上的寧濯道:“喲,寧大公子,真巧啊,我跟侯爺在此,不小心瞧去了貴府的秘密,罪過罪過,您該不會生氣吧?” 寧濯驚得下巴快掉了,如何也想不到,竟在此處撞見顧長鈞。 后頭車?yán)锏膶幪嗍菧喩硪唤?/br> 顧……顧侯爺? 寧濯驚出一身冷汗,顧不上和羅百益寒暄,他飛快翻身下馬,湊近車前。 “顧侯爺?” 聲音顫顫巍巍,明顯忐忑。 里頭一派沉默,顧長鈞并沒有打算說話。他輕輕敲了下車壁,北鳴就上前來,道:“對不住,寧大爺,我們侯爺路過,停車跟羅將軍打個招呼。侯爺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擾您跟寧太太處事了。” 一句話說得寧濯兩腿發(fā)軟。 這么說,剛才的一切,顧侯爺都瞧見了? 北鳴叫啟程,顧長鈞所乘的馬車就駛動了,寧濯沒注意,心中惶然地望著顧長鈞去的方向。 那邊寧太太已經(jīng)顧不上旁的,匆忙忙下了馬車,疾步朝前奔去,口中喊道:“顧侯爺,您留步,您聽我解釋?!?/br> “哎哎哎,”羅百益手里提著馬鞭,橫臂攔下寧家母子,“人家安平侯不是說了,家里頭還有事呢么?!?/br> 寧太太急得要哭了:“羅將軍,您跟顧侯爺什么時候來的?” 怎么就那么巧,正巧叫顧長鈞撞上剛才那一幕? 路過?怎么可能! 這靜花巷是平民之所,顧長鈞羅百益這樣的人作甚能路過這兒? 羅百益抱著鞭子笑道:“不久,不久,瞧剛才那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就是寧二公子的愛妾吧?眼光真不賴,嘖嘖?!?/br> 全完了。寧太太的力氣好像全被抽干了一般。 絕望中,她陡然想到今晚去家中送信的人。 她心頭一派冰寒,難不成是…… 她腳下一軟,幾乎摔跌在地,寧濯忙扶住了她:“娘,咱們先回去,跟爹爹商量了,再想法子吧。” 羅百益笑著讓開了路,寧濯跟他告了個罪,扶著寧太太上了馬車。 寧家車馬消失在道路盡頭,羅百益手里拿著鞭子狠狠地甩了兩下。 他高興啊。 寧家跟周鶯的婚事明顯是不會成了。顧長鈞那么小氣的人,怎可能容忍寧家下他面子?一面跟他侄女兒議親事,一面卻在外頭養(yǎng)外宅,還連身孕都有了,作踐尋常人家的姑娘都沒有這么作踐的,遑論那還是他顧長鈞家的人? 羅百益吹了個響亮的哨子,招手喚了小廝過來,笑道:“去,把朱晨王璞他們給老子找來,老子要喝一夜的花酒慶賀!” 小廝最知他心事,笑嘻嘻地道:“恭喜將軍不戰(zhàn)而勝?!?/br> 羅百益不樂意了,“什么叫不戰(zhàn)而勝?老子是還不稀得下場!那寧二算什么東西,顧小姐本來就瞧不上他!” 小廝嘿嘿笑道:“是,是,小人失言,將軍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無所不能……” ** 周鶯亥時不到就睡下了,躺在柔紗帳中,眉頭輕蹙,在夢中猶在為不可預(yù)知的前路而愁苦。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聽得有風(fēng)吹動了窗,咯咯發(fā)出輕響。她本就淺眠,睜了眼就再也睡不著了。 窗外有馥郁的玉蘭花香漫進來,淡淡的,干凈的味道。 周鶯想到那晚在玉蘭樹下顧長鈞側(cè)身站在那的樣子。他好像有話要說,臉色也不好看。后來是什么原因他沒出口斥責(zé)呢? 她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但惹他不高興,那一定也是有緣由的。 她又迷迷糊糊的想,三叔之前在山西辦事時受了傷,不知是怎么傷的,現(xiàn)在傷勢又如何了? 明兒一早,找北鳴哥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