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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推了周鶯一把:“怎么不過去坐?” 周鶯勉強(qiáng)擠出個笑來, 抬眼見顧長鈞站起身頷首,與陳氏見禮:“二嫂?!?/br> 陳氏挽住周鶯手臂走進(jìn)來:“侯爺去的好突然,老太太和我們娘兒幾個都急壞了?!?/br> 顧長鈞垂頭:“是長鈞的不是, 叫家里擔(dān)心了?!?/br> 目光隱約落在周鶯身上, 無言地打量一番, 他的小姑娘比他走之前要憔悴些。 老夫人叫周鶯坐了,一家人說了會兒話, 不外乎是詢問顧長鈞在外頭的情形, 老夫人道:“可太平了?還去不去?” 又不免抱怨:“你如今早不帶兵了, 拿筆桿子都拿了兩年, 這種事何須你一個侯爺親自過去?軍中是沒人了嗎?晉陽駐軍都是廢物不成?” 顧長鈞笑著寬慰了幾句。老夫人瞧他模樣也有些疲倦, 想是長途跋涉沒有休息好。心疼道:“外頭吃不香睡不好,瞧你都瘦了。肚子餓了沒有?叫廚上備點(diǎn)酒菜, 你吃些,然后早點(diǎn)兒去歇著?!?/br> 顧長鈞應(yīng)了,便站起身來,老夫人瞧見周鶯, 驀地想起一事:“鶯丫頭,去給你三叔沖盞安神茶,叫他好生睡一晚?!?/br> 周鶯遲疑地應(yīng)了。 她馬上退了出去,茶房就在隔壁, 小爐上燒著水,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在旁打盹兒守著。 周鶯沒驚動她,這些事她做的很熟, 從小柜子里取了要用的白菊、菩提葉、合歡花和百合片,用滾水洗了一遍,撒一把在茶壺里,提著盛熱水的銅壺才要提起來,身后伸過來一只大手,將她手背按住了。 周鶯脊背發(fā)麻,另一只手上的茶壺一傾,里頭的藥材碎粒灑了一半在桌上。 她緊張得心臟快跳到嗓子眼。 這是錦華堂,這是老夫人的院子!他……他怎么敢…… 且這屋里還有旁人! 他兩臂收緊,一點(diǎn)點(diǎn)地環(huán)抱住她的腰。 在后用唇撩撥著她頸后耳側(cè),低低地道:“我回來了。” 老夫人身邊的人隨時能進(jìn)來,還有那個打盹的小丫頭,只要給誰瞧見半點(diǎn)端倪,她就是死路一條。 她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緊張? 她白著臉回過頭,顧長鈞深沉的面容有些陌生。他眼底藏有淡淡的倦色,周身裹著叫人難以親近的肅穆威嚴(yán)。 周鶯心臟緊縮成一團(tuán),目露乞求地朝他搖搖頭。 顧長鈞薄唇輕抿,緩緩松開了環(huán)住她腰的手。周鶯不敢瞧他,慌忙去拾那些灑落的藥材。再回過頭去,顧長鈞已經(jīng)不見了。 她松了口氣,旋即又落寞起來。 外頭夜色沉沉,空無一人,連星月也隱了行跡,唯有即將衰敗的木樨花香,淡淡散在空氣里。 周鶯平復(fù)了心情端茶出去,在門前遇著陳氏。 陳氏瞥一眼她手里的東西:“去給你三叔送去柏影堂吧。廚上做東西沒那么快,你三叔整天趕路必沒吃什么,你不是做了蜜釀果子?一并送過去些。” 陳氏的吩咐很平常,過去他們也是這樣吩咐她,可因著心虛,周鶯總覺得別人的話里許有旁的意思。 她不敢抬眼,垂頭小聲地應(yīng)了。 帶著落云端了托盤過去,北鳴通傳了,叫周鶯進(jìn)去。 落云就和北鳴在外頭的茶房里坐著。 周鶯踏入廳中,隱約聽得里頭傳來水聲。 顧長鈞在沐浴。 他在沐浴……周鶯臉頰騰地紅透了。 站在這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端著托盤遲遲不敢吭聲。 水聲止了,顧長鈞隨意穿了件袍子走出來。 他額發(fā)還滴著水,那衣袍半敞著,借著昏黃的燈色,能瞧見他半片胸肌。 周鶯慌得退后一步,垂下頭盡量調(diào)整著自己,想破解這尷尬的境地。 顧長鈞瞧見她,婀娜的身段,俏生生立在那兒,羞得滿臉紅,尷尬地咬著唇。 顧長鈞沒理會她,徑直走進(jìn)內(nèi)室,不知拿了什么東西,片刻又來到稍間,身上多了件家常袍子,衣帶整齊地在炕上坐了,然后才挑眼睨她。 “你就在那兒那么站著?” 周鶯心臟亂跳,硬著頭皮緩步靠近。 她將托盤擱在桌上,手指都在抖。才要退開,顧長鈞一把箍住了她的腰。 周鶯給按在炕上,眼睛驚懼地泛了紅。顧長鈞打量她片刻,方低下頭撫了撫她面頰。 “怕我,你還來?” 周鶯咬著嘴唇,雙眸水霧蒙蒙地瞧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顧長鈞笑了:“何意?” 周鶯艱難地呼吸著:“我……不怕……” 聲音澀澀的,微顫,哪里不怕? 顧長鈞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子:“撒謊。” 周鶯視線所及,唯有面前這個男人。 他高鼻深目,面如刀刻,叫人難以不恐懼,又難以不去注意…… 顧長鈞吻落下來。 周鶯慌亂地閉上了眼睛。 他抱著她,緊緊地,手在胡亂地游走。 呼吸困難極了。連力氣也跟抽干了。周鶯掙了兩下沒掙開,顧長鈞的手從她小衣下擺鉆了上去。 周鶯猛地睜大了眼睛,使勁地捉住他的手。 顧長鈞一下下啄著她的唇,喘著氣道:“今晚,留下吧?” 周鶯頓了下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身上一輕,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就朝內(nèi)室床上去。 周鶯慌得心跳加速,臉蛋兒由紅轉(zhuǎn)白,“不……” 話音未落,就給人丟在了錦緞褥子上。她慌忙朝里縮,一抬眼,顧長鈞已撂了帳簾,他盯著她,像野獸盯著獵物。那深邃的眸子躥著火。 周鶯恐懼得說不出話,心跳得連呼吸都跟著疼起來。 他的身影籠罩住她,遮住了身后所有的光線。 顧長鈞一點(diǎn)點(diǎn)逼近,按著她的肩膀與她一塊兒倒了下去。 周鶯環(huán)抱著自己,顧長鈞用一只手掌將她兩條纖細(xì)的手腕攥住按在她頭頂。 瞧不見光線,唯有男人灼人的氣息,在耳畔。 他空著的那只手輕輕一挑,就把她半舊不新的上襦系帶勾開了…… 少女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又怕又難過…… 顧長鈞垂眸瞧著那顫顫的可憐的小小的兩團(tuán)…… 口干舌燥,呼吸艱澀。 那一瞬他咬了咬牙。 周鶯急得眼淚直落,搖著頭小聲地乞求:“三叔不要……” 顧長鈞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松開她兩只手,摟著她翻了個身,叫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傻瓜?!?/br> 他聲音啞得厲害。 “逗你的?!?/br> 周鶯淚珠子打濕他衣襟,小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袖子。 壞死了……三叔真是壞死了。嚇得她以為自己真的就要被他…… 她把臉埋在他衣襟上,小聲地哭泣,“三叔,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