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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閉嘴!” 兩人訕訕地應(yīng)了“是”。 周老夫人瞥著韓式道:“梅香呢?” “叫我攆到祠堂跪著了。” 周老夫人白她一眼:“去,叫人把梅香送回蓼淑閣!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自己都不疼?” 韓氏囁喏道:“這不是……” 周老夫人冷笑:“為了救兒子,就把閨女填火坑?閨女就不金貴?你們都回去,把老大老二喊過來,外頭的事,爺兒們出頭,若還不頂用,就叫你爹舍出老臉去求舊人。實在救不回來,周逸飛自己闖的禍,叫他自己擔(dān)著!沒道理他在外興風(fēng)作浪,倒半點不用受罪?!?/br> 韓氏哭道:“娘說的這是什么話?逸飛怎么就闖禍了?不過是小孩子醉了酒犯糊涂。死的是個不值錢的丫頭,早給爹娘賣了,她的命能用逸飛去抵?逸飛可是咱們家嫡出的少爺!” 周老夫人笑了笑:“你還當(dāng)咱們家是從前?沒有芙兒給你們掙前程了!醒醒吧!” 周鶯在暖閣里,把這些話都聽得真切切的。這時候出去,又怕韓氏臉上掛不住。她知道韓氏說這些話的意思,沒辦法的時候,想用梅香去換周逸飛。如今顧長鈞人到了,他們就想謀些別的路。 上房吵吵嚷嚷的時候,周振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得勝茶樓的廂房茶幾前。 “侯爺,我那侄兒實在冤枉,是給人設(shè)計的。那孫瘸子早看上了我們梅香,不過是設(shè)套兒,想逼著我們家應(yīng)承……” 顧長鈞手里捧著杯茶,用茶蓋慢條斯理地撇著茶沫兒。 “死者爹娘早沒了,早前賣給了孫瘸子做妾,孫瘸子出來喝酒,把她帶著作陪,逸飛就以為是風(fēng)月樓里陪酒的,沒想那么多……” “所以人家不從,就可以扼死了人?”顧長鈞淡淡抬眼,聲音沉緩地道,“國有國法,作jian犯科,就得受罰。莫非,你們覺著周鶯在你們手里,就可以仗著本侯的勢藐視律法?” 周振連連搖頭:“不是的,侯爺,實在是那孩子醉酒失了神智,也是孫瘸子有意設(shè)計??偛荒苎郾牨犌浦呛⒆泳痛送魉懒税。窟M了大獄,這都一個多月了,再耽擱下去,只怕小命堪憂。無奈才求到侯爺跟前來,我也是昨兒才知道,那時候這不是為著鶯娘,我去了京城嗎?若我在蘇州,說什么也不會縱容侄兒出去,結(jié)交孫瘸子這樣的人?!?/br> 顧長鈞淡聲道:“你是想說,你為本侯所迫去了京城,才引至了這禍端?” 周振俯下身去:“小人不敢?!?/br> “哪里不敢?”顧長鈞收回目光,涼涼笑道,“周員外膽子大得很呢?!?/br> ** 周振灰頭土臉地回到家,直接去了上房。 “顧侯爺沒應(yīng),倒也沒拒,明兒叫鶯娘再求幾句,這事有門兒。” 說的周海和韓氏驚喜不已:“這可太好了?!?/br> 韓氏道:“我這就去求閨女。只要鶯娘可替她二哥求個情,免了這回的禍?zhǔn)拢仡^她出嫁,我給她多添五千兩壓箱。” 韓氏忙不迭就要去找周鶯,一直沒開口的周老夫人沉著臉道:“你想讓鶯娘怎么求顧侯爺?” 韓氏笑道:“鶯娘早晚要嫁給侯爺做夫人的,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值當(dāng)什么?” “顧侯爺向你提親了?”周老夫人怒道,“你們給鶯娘什么好處了?是養(yǎng)育過她,還是和她有什么情分?不許去!” 韓氏哭喪著臉,推了周海一把:“你還不求求娘?” 周海:“娘,逸飛他……” 周老夫人怒道:“你們縱壞了兒子,闖出了禍,還想拿幾個閨女的臉面尊嚴(yán)去給他善后?鶯娘今兒為娘家求了顧侯爺,今后就得在顧侯爺跟前矮一頭,咱們做娘家的,不能給閨女爭臉,也不能拖他們后腿吧?這事以后休要再提,回頭叫你爹去打聽打聽,若真沒轉(zhuǎn)圜余地,你們老老實實歇了心思,逸飛闖的禍,叫他自己去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個人擔(dān)著個人的命!” ** 正月二十,年節(jié)的氛圍漸漸淡了,街上恢復(fù)了往日的秩序。二十五顧長鈞就要去赴任,日期一拖再拖,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 寒山寺,周鶯和嚴(yán)氏、王氏等人在大殿祈福。香煙繚繞,煙火味濃的嗆鼻,身邊的嚴(yán)氏和王氏相互打個眼色站起身退了出去。周鶯知道是誰來了。 頎長的影子映在顏色深沉的磚地上,他越來越近,立在她側(cè)旁的蒲團后。 周鶯雙手合十念完了禱詞,顧長鈞緩緩坐下來,抱膝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 周鶯睜開眼,明媚的雙目春意盎然。 見到他,她也是有幾許欣喜的。雖然不應(yīng)該。 顧長鈞身后撩了下她耳側(cè)的碎發(fā),低聲道:“聽說,你有事要求我?” 周鶯咬了咬嘴唇:“誰說的?” “你那個二表哥,不是想出來?你跟我說幾句好聽的,也許我考慮考慮?” 他好整以暇地抱膝坐在蒲團上,身后是金漆雕成的佛像。 寶相莊嚴(yán),香火繚繞的殿上,他用這樣低醇誘人的嗓音說著這樣輕浮的話。 周鶯搖頭:“我沒什么好求?!?/br> 顧長鈞笑了下,薄薄的唇漾開淺淡的漣漪:“我要走了?!?/br> 周鶯怔住,長睫垂下,又掀開,“什么時候?” “明日,辰時?!?/br> 周鶯手在袖中握成拳,漸漸收緊,她想問,“那你什么時候回來”,還想問,“那我怎么辦”。嘴唇抿了抿,終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緊攥的指尖給溫?zé)岬氖种阜珠_,他伸手過來,牽住她的手,漸漸靠近。 “周鶯?!?/br> 他低聲喊她的名字,呼吸靠近了,有了幾許旖旎的味道。 “……”周鶯輕輕仰起臉,唇輕啟,顫著呼吸,什么都說不出來。她把心一橫,主動吻了他的唇。 顧長鈞低低地笑了下:“佛祖在上,你這樣大膽,合適么?” 周鶯沒答,她伸出雙手,纏綿地勾住他的脖子。 顧長鈞垂頭吻下來。 外頭暮鐘響了,一聲一聲,回蕩在紫藍(lán)的暮靄中。 大殿敞開的門外,有淡淡的光線射進來。 顧長鈞擁著她,不想放開。 “婚事,昨日與你舅父提了。日子可能會定的很急?!?/br> 周鶯不意外,如今幾乎所有人都認(rèn)定,她就是顧長鈞的另一半。 她想到周逸飛的事,“舅父找你幫忙了?” 顧長鈞淺淺一笑:“蘇州官員和我沒什么交情,江南富庶,自成一體,官場上的人沒那么賣軍中的面子?!?/br>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安心等著,等我來迎你?!?/br> 周鶯眸色黯了黯:“你為什么喜歡我?我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做不到……” 顧長鈞哼了聲,伸指捻了捻她小巧的耳垂:“你可是皇族血脈。你有的東西,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