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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不去遺忘,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記得很清楚。這是一天早晨,因為家里多了一個還有待發(fā)`育的孩子,有人不得不去了趟超市,當尼爾非.格蘭起床的時候,桌上放著一個大紙袋。“水果?!辟M斯頓晨跑回來,一進房門就聞到了各種水果散發(fā)出的甜味,當然還有蔬菜、牛奶、雞蛋之類很多東西,以往他們也會買很多,但現(xiàn)在是成倍的數(shù)量。看到他挑眉,伊恩扔下手里的車鑰匙,解釋,“過段時間萬一有什么事,我們沒時間照顧他,還是得把他送到鮑勃或者斯蒂芬妮那里,如果是鮑勃,我可不認為他會有時間去買這些東西。”他并不忌諱,就當著七歲孩子的面說著,尼爾非.格蘭默默的站在一邊,自動的剝開手里的香蕉,忽然打了個噴嚏,然后愣在那里。他被人從地板上提起來,“你忘了穿襪子,尼爾非?!?/br>七歲的孩子眼神轉移,隨著他的目光,費斯頓看到另一個人赤`裸的足踝,室內(nèi)開著暖氣,但現(xiàn)在的天氣……有人滿不在乎的笑,“他只是學錯了對象?!?/br>把孩子扔到沙發(fā)上,費斯頓搖頭,對他來說風展諾當然不是孩子了,不需要他的再教育,“等感冒了你就知道什么是后悔?!?/br>殺手只是聳肩微笑,“什么惡劣的條件沒經(jīng)歷過,我的身體沒那么弱?!?/br>“這點你最清楚了不是嗎?”充滿暗示性的尾音,微微上揚,他早就脫下外套,換上了寬松的長褲和T恤,然后又把暖氣調高了幾度。費斯頓上前貼上他的背部,散發(fā)熱量的人體,確實不需要人擔心,他吻了吻他的后頸,客廳里忽然又響起一個噴嚏聲。他們一起看向沙發(fā),尼爾非手里拿著咬了一半的香蕉,吸了吸鼻子。番外:那一個下午的安寧他感冒了。七歲孩子的體質顯然沒有久經(jīng)考驗的殺手那么強悍,風展諾和費斯頓對視一眼,他們誰都沒有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希望他不會發(fā)燒?!迸率裁淳蛠硎裁?,在風展諾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到了下午,感冒來勢洶洶,發(fā)展的很快,尼爾非果然臉色泛紅,本來話就不多的他更沒聲音了,精神萎靡的倒在沙發(fā)上。“體溫計,水,還有什么?”從來沒有為感冒而困擾過的殺手對照顧生病的孩子完全沒有經(jīng)驗,他把尼爾非放到床`上,費斯頓擰了條冷毛巾過來,“為他散熱,最好是帶去醫(yī)院看看?!?/br>一雙小手抓住費斯頓的衣袖,“不要醫(yī)院?!?/br>尼爾非睜開無神的眼睛,因為發(fā)燒而漲紅的小臉僵硬,他的話向來很少,除了他想說的時候,其他時間一律是沉默的。“你怕見醫(yī)生?”應該看出他的恐懼,卻毫不在意的說出口的男人似乎感到有趣,尼爾非咬了咬嘴唇,放開手,沒有回答。他害怕醫(yī)院,更不喜歡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對經(jīng)歷過人口販賣的孩子而言,白大褂和醫(yī)生就意味著徹底的身體檢查,就像玩具般被人擺弄,然后給出評價。不過這些他是不會說的,他至今記得當初的那種畏懼又不想被人輕視的心情。閉上眼,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尼爾非.格蘭回憶到當初,忍不住笑了,他不確定當時的那兩個人是不是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因為他們也笑了。像是在嘲笑他的似的,風展諾摸了摸他的額頭,“你以為我想去?不如讓自己快點好起來,你就哪里都不用去了。”“最近是少出門比較好,從安全角度考慮,我也可以打電話去診所找醫(yī)生上門?!奔词姑髁四釥柗堑奈窇?,費斯頓也沒有改變他的決定。人總要面對他的恐懼。在他深邃的眼神里尼爾非似懂非懂的讀到這種含義,但要他完全理解就太難了,尤其對一個病中的孩子來說,淚水幾乎是立即的反應,盡管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我說過,你只能哭一次,你已經(jīng)把份額用完了?!睔⑹植寥ニ劢堑臏I水,“尼爾非,你現(xiàn)在還可以哭,但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眼淚不起作用?!?/br>“你就是這么過來的嗎?”費斯頓突然的問,風展諾聳肩,似笑非笑的,像是一種挑釁,“你說呢?你已經(jīng)知道我的很多事了?!?/br>“恐怕還不夠多?!庇腥瞬幌牖氐竭^去,就連回想也覺得不必要,費斯頓不是不知道答案。把一杯水遞給尼爾非,他像對待一個成年人那樣做出說明,“睡一覺,如果你醒來之后你還沒退燒,我會把醫(yī)生找來?!?/br>這像是威脅,發(fā)燒中的孩子警覺的看著他,最終無奈的發(fā)現(xiàn)他無法改變?nèi)魏伪粵Q定的事,除非他能盡快好起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孩子?!笨吹侥釥柗窃谫M斯頓的威脅下躺下,風展諾興味的揶揄,他應該是還沒忘記某人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是不喜歡?!辟M斯頓這么說著,給尼爾非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風展諾看起來似乎想笑,這時候躺在床`上的孩子閉上了眼睛,但他心里有些明白這個男人為什么要笑。說著不喜歡,卻盡責照顧他的費斯頓.凱達……這個警察也沒那么可怕,這兩個人,好像都和表面看起來不一樣。還記得那時候心里的感受,尼爾非.格蘭坐在自己的車上,隨著回憶嘴角也忍不住揚起了。他不是沒有生病過,卻是第一次感受到某種東西,就在他心上,熱熱的,閉上眼睛的時候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息,那兩個人沒有對話,但周遭的感覺并不沉重,空氣在房間里流動,他們走動的時候地板上會有輕輕的響聲。床墊凹陷,有人坐下了,摸了摸他的額頭,他不知道是誰的手,他只知道有人離開過,有什么東西塞到他嘴里,他在昏沉中被灌了幾口水,那片發(fā)苦的東西就隨著水一起灌了下去。“這種退燒藥有用嗎?”站在臥室門口,風展諾研究手里的說明,費斯頓也沒用過,“應該有用,是給孩子專用的?!?/br>兩個人站在門口,一人一邊,拿著手里的說明書低頭研究,這上面可不是罪案資料,更不是什么槍械性能簡介,也許該慶幸,沒有人看見他們一起研究兒童專用退熱藥片的樣子。吃過藥之后尼爾非開始熟睡,出了幾次汗,在這非常時期,誰也不希望尼爾非的感冒造成什么不必要的意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