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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br>檀心笑吟吟地說,口里吐的話卻使得李允之脊背一涼。這孩子不過十三四歲,相里若木大他一倍的歲數(shù)還多,他卻要把活著的自己給相里若木,連生命,和死了的自己和靈魂都不放過,他要殺的人是什麼人,竟然這樣地恨,他說話的口氣,也不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李允之看了相里若木一眼,他還在微笑著,問檀心,“你要殺的人是誰呢?你怎麼知道我會對你和你的話感興趣?!?/br>“因為,”檀心忽然冷冷一笑,“因為我希望你殺的人是我的父親,毓江王。我想看著他國破家亡,如果我能在中間幫上太尉,太尉就是拿我向鬼神獻(xiàn)祭也沒有關(guān)系,我都會答應(yīng)的?!?/br>李允之大吃一驚,“你的父親是毓江王?你是景氏血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檀心回頭看他的時候,眼神冷得很,沒有了一點勾引的味道,“我早就不再姓景了,我姓檀。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因為我九歲就被毓江王逼迫,在枕席之間伺候我的這個親生父親,他是個變態(tài),是個該下地獄萬劫不復(fù)的人。不但是我,還有我的jiejie們,他的兩個女兒,也都如同他的妻妾一般。因為我十二歲的時候故意讓他看見我跟他的侍衛(wèi)發(fā)生關(guān)系,所以他把我賣到妓院當(dāng)作懲罰,對外卻說我已經(jīng)死了。從那以後這一年多間,我就流落到了京城。”檀心轉(zhuǎn)過臉來看著相里若木,“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一個足夠殺了他的人?!?/br>在戰(zhàn)場上處變不驚的李允之驚得目瞪口呆,相里若木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斂了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用你的一切,今生,來生,來換毓江王的命,對嗎?”檀心點點頭。“好,”相里若木語氣一派輕松,“那麼,第一個任務(wù),今晚,你就伺候好你身邊的那位大人吧?!?/br>李允之一怔,檀心面無表情地停頓了只一會,忽然就向著李允之笑了,眉眼極盡溫柔嫵媚,跟方才對李允之的冰冷態(tài)度全然不同,柔軟的手伸向李允之的手里,溫?zé)岬难窟M(jìn)他的懷里,“大人,您要檀心嗎?”只這一聲,李允之的骨頭都酥了,抱住檀心的腰,喉間幾乎吞咽了一下。李允之第一次這麼沒面子,慌亂地看了相里若木一眼,檀心已經(jīng)在催促他快帶他去個可以伺候他的地方。“只管去吧,我會替這孩子贖身。”相里若木回答他。李允之摟一把檀心帶他出去上馬,心中難掩一絲異樣,對檀心加倍地溫柔小心。黑夜里,檀心在他懷里騎在馬上,李允之在他耳邊道,“既然你說不姓景了,以後就萬萬要忘記你姓過景,這樣才能活下來。”檀心身體一僵,李允之摟緊了他一點,在他小巧的耳朵上一吻,“先住在我那里吧?!?/br>第8章春狩的第一天要祭祀天地祖先,這才是春狩最重要的部分。相里若木早就把太常叫到太尉府里,太常平素就是負(fù)責(zé)祭祀鬼神天地的禮官,可是在太尉府里聽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相里若木坐在上頭,慢慢地喝手里的茶,半天才說了一句話,“你進(jìn)宮去請示春狩祭天的禮儀,皇上是怎麼說的?”太常連忙躬身回答,“回將軍,皇上說──皇上說他年紀(jì)還小,一應(yīng)事情依祖制就好,再,若有不妥還請?zhí)咀们樘幚??!?/br>“好啊?!毕嗬锶裟痉畔率种械牟?,臉上明顯有了些滿意之色,太常暗暗用袖子擦了擦腦門的冷汗。相里若木十五歲的時候就敢給朝中的大臣臉色看,最是個英武了得的人,何況今日已經(jīng)權(quán)傾天下,前日一個御史不知怎麼忽然失心瘋,竟然在朝堂上指責(zé)這個太歲要篡權(quán)奪政,結(jié)果晚上還沒到,這御史全家就被滿門抄斬,連才總角的孩童都沒放過。太常正了正色,等待相里若木示下。“皇上素昔身體不好,祭祀的事皇上說了,他就不去了?!毕嗬锶裟酒届o地說。太常心里一動,方才在宮里皇上也還在說祭祀的事,相里將軍還要問太常,皇帝怎麼說,怎麼這一會就變成了,皇帝已經(jīng)告訴相里若木他不去呢?“太常,你沒聽見我說話嗎?”相里若木笑著說。太常驚出一身冷汗,登時明白相里若木的意思。祭祀天地者,乃是天子,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汗滴了下來,“是,相里太尉,皇帝是有這麼說過,他還說請?zhí)敬辣闶??!?/br>“好,好。”相里若木點點頭?!捌渌氖虑?,你就遵循古制便是,有事的話,再來問我?!?/br>太仆王安民是個憨直之人,聽了這話便從旁問到,“將軍,那狩獵之日,還要不要安排天子儀仗?”“當(dāng)然要有天子儀仗,狩獵的時候皇上會去,要讓天下老百姓還有諸位王公大臣知道,誰才是皇帝?!毕嗬锶裟咎固谷徽f著前後矛盾的話,幾個大臣互相看了一眼,都說自古以來皇帝的心思深不可測,相里若木只怕比先帝的心思更難猜。更不要說猜了,恐怕要真敢猜相里若木這位太尉大人的心思,只能是猜來猜去猜掉了腦袋。幾個朝中大臣散了,李允之才帶著一個人從廊下過來,他早就來了,在廊下聽了聽,是幾個大人在奏事,自己也沒有什麼大事,便在下頭等著。這會得了空,拉著檀心進(jìn)屋來?!叭裟拘郑@下子消息傳出去,那三個藩王更加摸不透太尉的心思了,他們估摸不著太尉什麼時候想要取而代之,只能靜觀其變。他們實在是巴不得太尉突然廢了皇帝,給他們興兵造反的口實?!?/br>相里若木沒回答他的話,卻看見他身後的少年,“你怎麼把他帶來了?”檀心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前天還是件風(fēng)sao得幾乎看得見肌膚的薄衫,今天已經(jīng)穿了密不透風(fēng)的錦緞。還是件如今公子哥里流行的綠色,腳上穿著精致的玄色小靴,腰上系著香囊比目魚玉佩,還沒到行冠禮的年齡,因而頭發(fā)束在一條金色的發(fā)帶里,上面嵌著美玉,看著活脫脫就是個世家公子,只是扁著嘴。相里若木一笑,“允之給你氣受了?”李允之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那樣的事,是他非要吵著來見你,我左哄不是,右哄也不成,知道明天就是春狩祭天的日子,你肯定很忙,可是也拿他沒辦法。”拿他沒辦法?就這麼個小東西,有什麼沒辦法的。“你打斷他的腿,看他還敢不敢吵?!?/br>檀心沒料到相里若木這麼冷酷,臉色隨之一白,李允之連忙上前拉他的手,“若木,那個……檀心是個吃了不少苦頭的孩子,你不要嚇壞他?!?/br>相里若木呵呵發(fā)笑,“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