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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我想去一趟醫(yī)務室?!?/br> “哦……好的,好的……是哪里不舒服嗎,用不用我找個人陪你一起去?” 后面一句顯然是王老師隨口扯的。 他瞥了一眼底下的人,除了班長秦佑和他說過幾句話之外,其他大多數(shù)的人,他是一點也不熟。 郁陌邱似乎聽懂了他的客套,委婉地拒絕了。 “我自己找個人就行了?!?/br> 說著,他便從后面不疾不徐地走出來,然后停在了溫妙的桌邊。 溫妙垂著頭,整個人又是燥熱又是發(fā)冷。 為了不讓自己睡倒在桌上,她強撐著意志力,使勁兒掐著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郁陌邱站起來的時候,她似是隱約聽到了動靜,但是卻無力分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她感覺有一片陰影從自己的頭頂籠罩下來。 下一秒,自己便身子一輕,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鼻息間乍然而來的清冽氣息,是熟悉的,也是安心的。 她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衣襟,他的身上清涼又好聞,讓她不由地將guntang的面頰緩緩靠近…… 郁陌邱二話不說,直接俯下身將溫妙抱了起來。 這一突發(fā)舉動,惹得眾人都不禁低叫出聲。 然而,他冷著一張臉,對周圍的窸窣聲視而不見,抱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閉上眼睛的溫妙徑直走出了教室。 講臺上同樣被嚇到的王老師,頓時啞口無言。 他再看到底下已經(jīng)無心安靜下來的同學們,便又頭疼了起來。 于是,他索性關了電腦,認命地放任他們自習去了。 反正,無論有沒有這一出,他哪天不是唱著獨角戲? 橫豎不歸他管,也管不了,罷了,罷了! 看著溫妙被郁陌邱抱出教室,宋湛皺著眉,險些忍不住也要跟著出去了。 然而,他緊緊地攥了攥拳頭,半晌后才將心頭的紛亂壓了下去。 而另一邊的加睿,則是目瞪口呆,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許久之后,他才心下一急,差點沒把手中的平板捏碎! 他說了什么來著,溫妙就是個甩不掉的病包袱! 說病就病,一病就倒! 瞅瞅,她才轉來十三班幾天啊,竟然能當場暈過去?! 加睿咬牙切齒,郁陌邱可真是個好脾氣啊,照單全收。 哼,若換了自己,他必定是不能這么放任妥協(xié)的! 先不論加睿是怎么為郁陌邱義憤填膺、憤憤不平的。 那一邊,抱著溫妙去醫(yī)務室的郁陌邱,腳步很快甚至有些微亂。 他垂眸看著懷里閉著眼睛,難受地蹙起眉間的小姑娘。 眸底晦暗地宛如一片風雨欲來的海面。 掙扎著,壓抑著,扼制著。 只是卻不知道,這表面的平靜還能維持多久。 當溫妙緩緩醒來的時候,那微微刺痛的額際讓她不由低哼出聲。 空曠的醫(yī)務室內很安靜,安靜到她細微的聲音也能聽得十分清晰。 溫妙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終于清楚了一些。 她微微一偏頭,便立刻看到了坐在自己旁邊的人。 背著光的少年,看不清神色。 他周身寂靜又默然,像是踏入了千年古剎的竹林,讓人不敢輕易流連。 溫妙這才恍惚地想起來,自己是怎么從教室到這里的。 然而,大部分還是不記得了,只是那抹縈繞在鼻間的氣息,讓她明確地知道自己又承了郁陌邱的情。 窗外的晚霞已經(jīng)映照出來了好看的橘紅色。 溫妙無力地輕呼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估計是睡了個好覺,身體也不再冷熱交加難受不已了。 她看著那緘默不言的少年,不禁微微出神。 是不是她在這里睡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呢。 終于,她低啞地出聲: “……我渴了?!?/br> 沙啞柔嫩的聲音,細細的,柔柔的,像是奶貓的爪子撓在了墻上。 郁陌邱頓了頓,半晌才站起來從保溫瓶里倒出了一杯水。 溫妙自覺地撐起身體,沒有多想便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飲了起來。 兩個人的動作配合地很熟練,一如當初溫妙住院的時候。 那時,啟初的她并不想接受郁陌邱的好意,覺得什么事情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畢竟,她傷的是腿又不是手。 直到有一次,她和郁陌邱鬧了脾氣,逞著強一個人拄拐下樓買東西,結果不甚滑了一下。 這下可好,腿沒好成,手還給扭了。 結局就是,她什么都沒得到,還落得個吃飯喝水都要靠郁陌邱的下場。 所以,這一病了就靠他照顧的習慣也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 趁著喝水的空當兒,她悄悄地抬眸覷了一下郁陌邱的臉色。 他長睫微垂,明明沒有什么表情,但卻莫名地泛著一股涼意。 溫妙心頭又是一澀。 昨晚狠著心說出那些話后,她便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無論郁陌邱怎么待她,無視也好,冷漠也罷,都是她應該受的。 但是,她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注意到自己病了,甚至還不計前嫌將她送了過來。 溫妙不由緊了緊手指,被人以德報怨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本就不值得,即便是那條腿也是被人設計后的結果。 她并不無辜,而郁陌邱又何其無辜。 可是……她說不出口。 與其被厭惡憎恨,還不如當個白眼狼,奚落嘲諷一番她還至少受得住。 郁陌邱雖垂著目光,但怎么能不知道她此時正偷偷地看著自己。 但他面上不顯,在她喝完水之后放下了水杯,這才朝她看了過去。 這回,溫妙也沒有閃躲,即便心下難堪卻也努力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謝謝。” 雖是感謝,但語氣聽起來卻十分不走心。 溫妙說完之后,便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兀自坐了起來,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這般作態(tài),還真的是白眼狼無疑了。 溫妙等著郁陌邱被自己的不知好歹激怒后摔門而去。 然而,半晌之后,他仍是什么都沒有說。 溫妙忍下忽然涌上心頭的酸疼,冷著一張仍然蒼白的小臉,一雙看向他的水眸里似不含著半絲溫情。 “我說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你這樣……是故意的嗎,非要我把另一條腿也還給你才行嗎?” 溫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這句話說出口的。 那里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利刃刺進了她的喉嚨里,又疼又痛,鮮血淋漓。 郁陌邱沉著眸凝視著她。 明明是那么一副得理不饒人的作態(tài),卻被她憔悴又可憐的模樣給沖淡了三分。 她就像是個將自己包裹起來的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