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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巴似乎在說什么,可出口的聲音卻是輕不可聞。陸應辰低下身子,湊近他,仔細地聽著他想說什么。“……你想說什么?”“……一個人……不想去……我……”唐喻晨說了很長一句話,可陸應辰就只聽出了這么幾個字來——一個人?不想去?不想去哪里?他是挺好奇唐喻晨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唐喻晨那么費力的樣子,又覺得心疼。“別說了,好好休息吧,睡醒就好了?!?/br>☆、第44章暗夜于黑,過去于塵,遺忘來源于心,記憶隱藏于夢境。只可惜,夢境扭曲,回憶便扭曲。唐喻晨看著自己走進了一段渺渺遙遠的回憶之中,四周無物、無人。他不知道自己被投擲在了回憶的那個時間點上,只覺得那個自己每走一步都帶著刻骨的心碎。可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拉住了他的手。是徐牧毅。“你想去別的地方走走嗎?就當散散心。”徐牧毅這么對他說道。他想起來了,那是兩年前他剛跟陸應辰徹底攤牌的時候。“不用了,我哪里都不想去?!蹦菚r的他拒絕了徐牧毅,“我一個人去哪里散什么心,只不過換個地方胡思亂想罷了?!?/br>“那我陪你一起去啊,你想去哪里?”徐牧毅問他,“去歐洲走走?還是去東南亞看看?”他皆沒答應。所以后來他們在北美大陸的土地上相遇時,唐喻晨好奇地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一直都關(guān)注著你的情況,自然知道?!?/br>其實唐喻晨還想問他,那最初你又是通過什么樣的觀察途徑知道我跟陸應辰鬧分手的?但當他還在想著該怎么問出口時,一切都變了。夢里的世界開始坍塌,他腳踩的地表開始無限分裂下限。“啊——”他尖叫著往下墜落。凌空的失重感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沒有所謂的刺激,只有害怕跟恐懼。好在他沒摔死,而是落在了溫綿的軟墊上。之前快要離開胸膛的心臟好像也跟著平穩(wěn)下來的呼吸慢慢回歸了,只是跳動地依舊劇烈。有軟糯的女聲在他的身側(cè)唱著歌詞纏綿的曲子,唐喻晨驀然睜眼,看到的是在地上掙扎著向前爬行的妁。最后一條亡蟲在她身邊單獨地徘徊舞動著——亡蟲的表情也不再是平時對著妁時那副溫順的模樣,他注意到,亡蟲在靠近妁,它長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去啃咬她的身體。可是妁不為所動,她趴在地上,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前爬著,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哼著歌,目光只定在一點,好像在追尋她某件很重要的東西前行著。夢里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又或者說,夢里的自己好像不是真實的自己。唐喻晨看到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妁正爬向的地方,撿起了地上一個正在散發(fā)著光亮的東西。“你在找的是這個嗎?”他極力想要看清自己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可就只能看到一大團的模糊。妁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了他的懷里,看著他掌心里的東西微微笑著,虛弱地說道:“……就是它,太好了……我終于可以安心地、去見他了……”掌心里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唐喻晨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只看到妁說完這句話,那條亡蟲突然就開始往她的身體里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手里的妁,可身體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只能任由親眼所見殘忍畫面的恐懼麻痹從手指慢慢地輸送到大腦為止。好可怕。這是他當時最真實的反應。好可憐。這是從妁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感覺。可是他在可憐妁什么?他自己都說不出來。妁的身體在他的懷里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撫摸自己——也許是她在向自己道別?唐喻晨在心里想到。但妁明明已經(jīng)透明的雙手在觸碰到他臉頰的那一瞬間卻有了擴大黑暗的力量——原來她伸手并不是想撫摸自己,而是要將自己拽入一片冰冷的灰暗之中。“嘀嘀嘀”的儀器聲音響起,唐喻晨的視線又轉(zhuǎn)入到了一個燈光幽暗的實驗室中。他記得,這是W23區(qū)里氣氛最為陰森的實驗室。他看到穿著白色大褂,戴著橡膠手套的自己手里拿著一支注射針管……那一瞬間唐喻晨不敢相信那個人是自己——那個表情冷血可怖的人竟然會是自己?他看到自己拿著針管,走向被束縛在實驗椅上的……一個男人。男人的臉上有散不去的憤怒,可更多的是恐懼與不安。而自己面對著這樣的場景竟是出奇的冷漠,他看到自己對男人說道:“只要你離開他,我就放你走?!?/br>駭然驚醒,幸而只是一場扭曲荒誕的夢。“你終于醒了?!弊钕扔橙胙酆煹?,是唐邵非的臉……說不上為什么,唐喻晨的心里倒有幾分慶幸,還好最先看到的不是陸應辰,也不是徐牧毅。“我……怎么了?”這場夢耗盡了唐喻晨太多的精力,使得腦袋已經(jīng)清楚的他,身體上依舊沒什么力氣。“你發(fā)高燒,睡了兩天才醒?!碧粕鄯堑恼Z氣帶著些責怪,“所以一開始就跟你說了不要跟著去做那些事情啊,你非不聽,這下壞話靈驗了吧?”唐喻晨虛弱地朝他笑笑:“沒事,我現(xiàn)在醒過來了?!?/br>“是呢,好在你現(xiàn)在醒了沒事了,再不行就有兩個傻逼要拿刀互砍了?!?/br>“……”唐喻晨一聽就知道唐邵非指的是陸應辰跟徐牧毅。“他們怎么了?”唐邵非拉了把椅子在唐喻晨床邊坐下:“陸應辰現(xiàn)在是沒什么事,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估計他晚點也會過來著你……眼下真正攤上麻煩的人是徐牧毅。”“他怎么了?”“他上次不是因為跟陸應辰動手的事情被關(guān)禁閉了么?!碧粕鄯菗u搖頭,“昨天剛出來,就先跟陸應辰吵了一架,然后再過去把方嵐初給揍了一頓?!?/br>“???”唐喻晨覺得這不像是徐牧毅會去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這個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區(qū)已經(jīng)在想辦法搞方嵐初了,只要方嵐初說出這兩年來都是誰在幫他的成績作弊那就可以定他的過錯了。結(jié)果徐牧毅跑過去把人家這一頓給揍的,嘖嘖嘖,現(xiàn)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要說徐牧毅也是運氣好,想辦法把方嵐初約到外面去干的架。要是在主區(qū)里面下這樣的手,估計他自己也得跟著一起完蛋?!碧粕鄯穷H為無奈,“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只是私斗,主區(qū)不會管,要管也是警察管……但現(xiàn)在局面又亂,他們的身份又特別,警察想管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