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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傅晚晴抱著琴又離開這里,眉目間似乎夾雜著絲絲愁緒。任何一個人在知道別人要對付自己父親的時候都不會好,即便知道自己的父親罪不可赦,可是親情又豈是簡單忠義二字能蓋過的。傅晚晴能做到不通風報信,自己將自己圈起來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謝知非嘆了口氣,對顧惜朝問道:“你來找我,可是為了明日之事?”顧惜朝點了點頭。他這一生從出身開始似乎就看不到未來,賤籍世傳逢不赦。他可以比別人聰明,可以比別人努力,但是他不能讀書,因為學堂不會收一個妓女之子做學生,即便那些老師教的他聽一遍便能明白。后來他的人生遇到了轉(zhuǎn)機,被罷官的虞先生喜愛他的資質(zhì),愿意收他做弟子,甚至為了讓別人看不出來專門將他母親從青樓中贖出來。顧惜朝母親獲得自由后不久便去世,從那之后顧惜朝便覺得他的人生定然是與眾不同的。奴隸可以做宰相可以做將軍,可以名流千古,他為什么不可以?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打那時候開始,顧惜朝更加認真學習,只要是他能接觸到的都要學會,他在等待自己一飛沖天的機會。而現(xiàn)在,顧惜朝從沒如此接近那機會,只要想到明日之事顧惜朝心中便不能平靜。顧惜朝的手在袖中緊了又緊,最終話到嘴邊卻變成內(nèi)容:“遼太子那里風平浪靜,而明日陛下接見遼使,局時傅相若真要黃袍加身奪權(quán)篡位便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揭穿他的最好時機。傅師侄孝其父,難免心神不安,需要門主的開導(dǎo)一番。”謝知非笑著咳了一聲:“看晚晴那模樣,分明是長老已開導(dǎo)過了,何須我做多余之事?!?/br>顧惜朝莞爾,并不推脫也不解釋,似乎是默認了。顧惜朝抬起右手,在手背上有為明日打造的指骨鋼甲,銀色的鋼甲尖端閃著鋒利的光,讓顧惜朝忍不住現(xiàn)在就想將斬良木取來彈奏一曲:“我觀門主心不在焉,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謝知非淡淡道:“我總擔心,事有變故?!?/br>那傅宗書雖手握兵權(quán)想要挾持天子篡位,不過明日皇宮之門一關(guān),宮內(nèi)有謝知非暗中保護皇帝,又有戚少商和諸葛神侯這些伏兵,況且禁衛(wèi)軍再不濟也不全是食素的。等到那傅宗書的兵馬進來的時候,早已塵埃落定。自覺并無不妥的顧惜朝笑了笑,仿佛護駕之功已在眼前不遠:“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不是神人轉(zhuǎn)世,已經(jīng)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極致,門主也未必太過憂慮?!?/br>“……”謝知非沉默的點點頭,他來之前一直想著提醒顧惜朝一件事,不過來之后先是收徒弟后是扒系統(tǒng),現(xiàn)在反倒是忘了。謝知非心里發(fā)慌:應(yīng)該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吧。第36章人間十清貴絳幘雞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云裘。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初唐,王維早朝大明宮之后感慨朝拜時的莊嚴華貴,謝知非曾在陸小鳳世界感受過皇城真正的威嚴,但是那一次他沒有真正的進去金鑾殿。而現(xiàn)在謝知非雖然也沒有進入大慶殿,卻能看到里面的威嚴。文武百官盛服列與于左右,侍衛(wèi)兵甲寒光閃爍。那些侍衛(wèi)里面有偽裝的顧惜朝和戚少商一行人,而謝知非則是帶著自己新晉私人治療傅晚晴藏身于眾樂師之中。那是一種怎樣的威嚴?隨著內(nèi)監(jiān)的傳唱,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這天子旨意宛若來自蒼穹之上:“宣金國使臣覲見!”天地神靈扶廟社,位卑未敢忘憂國。此時離那一場奇恥大辱還有十五年,看著這莊嚴的畫面謝知非突然明白為什么楊逸飛寫與他的信并無半字威脅之語,只是讓他好自為之。實乃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好男兒自當以身許國赴國難。從朱雀門那邊緩緩而來的一行人身著金國服飾。這些年遼宋之戰(zhàn),宋感于遼的壓力,暗中扶持了金國以夾擊遼。過程是曲折的,效果是顯著的,遼內(nèi)憂外困之下已顯頹廢,朝中同宋議和日漲,而且遣太子前來,似乎真要同大宋議和。這要換到三四十年前,實在無法想象遼會主動同宋議和。可是養(yǎng)虎終將為患,宋要的是遼金互斗,宋得漁翁之利。而金想的確是對遼取而代之,一個強大的遼是宋不愿意看到的,一個強大的金,宋更不愿意看到。因此諸葛神侯立主和遼,而傅宗書則是立主對遼。如今接見金使,趙佶在傅宗書的慫恿下居然認為諸葛神侯或許會攪事,還未早朝便已將諸葛神侯調(diào)去了別的地方,這倒是謝知非他們沒想到的一個變數(shù)。眾人只能臨時變計,若傅宗書謀逆,則這里一切聽顧惜朝安排,放信號之后諸葛神侯再帶救兵來支援。金使一行人有五人,來到大殿后本該跪下,卻各個似乎忘了這件事,直面趙佶。皇太子趙桓心里一喜,趙恒知道自己父親喜愛三弟趙楷,平日對他無甚好感,便立刻站出來刷好感的呵斥道:“金使見天子而不拜,意欲何為?”金使的領(lǐng)頭人是一絡(luò)腮胡子,聽到趙恒這么問,他居然大笑起來:“我們是來見大宋天子的,他不是大宋天子,我們自然不跪。”這下已經(jīng)不用趙恒繼續(xù)說話了,所有朝臣都怒斥道:“大膽!”門內(nèi)門外侍衛(wèi)手中一緊,似乎時刻準備沖進上去拿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使。站在文臣最前的傅宗書瞥了眼門外,黃金鱗對他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巧妙的告訴傅宗書這大殿周邊的侍衛(wèi)都換做他們的人了。朝堂中吵吵嚷嚷,趙佶面帶怒色心中卻又不想同金開戰(zhàn),正是猶豫的時候便見自己信任的傅宗書走出來:“金使為何如此說啊?”金使早已同傅宗書商量好了一切,見傅宗書走出來便知時機已到,面向四周朗聲道:“因為他是昨日的天子,今日他已經(jīng)不是天子了,天子是你?!闭f完金使對著傅宗書跪下:“拜見大宋天子!”朝堂宛若滾油里入了沸水:“混賬!來人,快來拿下這無恥之人!”“傅相!為何金使這么說?”“荒謬!定然是刻意污蔑!”……而這時候,大殿之上內(nèi)監(jiān)一聲尖銳的叫喊讓所有人住了口,紛紛看向上面的變故。只見一名黑衣人用劍挾持住了趙佶,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應(yīng)該以保護天子為己任的龍八。這下文臣武將的口號統(tǒng)一了:“陛下!”在趙佶身旁的侍女內(nèi)監(jiān)都在瑟瑟發(fā)抖,唯有一名侍女陡然走過來直接取下趙佶頭上幞頭。那宮女乃是九幽神君的弟子英綠荷,在傅宗書的cao作下進入這大慶殿做趙佶身邊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