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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刷新一次刷新出來了十分鐘前的動態(tài),是一張從酒店內部往外拍攝的照片,巨大的落地窗外大雪紛飛,配字卻是:“上戰(zhàn)場!”趙恒川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著,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撥通了一個電話。張淮這會兒正在片場,手里抱著大衣和熱水袋,打算等導演一喊卡就走過去替凌羽披上,手機響的時候,他還手忙腳亂的掏了半天。“喂、喂……?”“……是我。”趙恒川輕咳一聲,“你那邊什么情況,給我匯報一下?!?/br>張淮一聽是他,本能朝著凌羽的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挺好的……就是羽哥昨天拍戲的時候把手凍傷了,所以在下一場戲里被迫戴上了手套。”他本就是有幾分抱怨的意思,趙恒川一聽便皺起眉頭,“怎么會凍傷的?不是要你好好伺候他么,怎么這么不小心。”張淮遭了一頓罵,難免有些委屈,辯解道:“當時羽哥演的投入,手都插進了雪地里,結果李珂卡西,王導又一直沒喊停,才……”他話到一半猛然回神,悄悄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無人注意才松了口氣。趙恒川沉默了。當他再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張淮卻說中場休息要去伺候凌羽,匆匆忙掛了電話,留下一地忙音,將他想說的話堵在喉嚨里。“……”趙恒川抹了把臉。突然的,他有些羨慕自己這個年紀輕輕的表弟,至少他還能毫無顧慮的留在那人身邊……這個想法一閃而逝,又很快被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喂?”“趙總,出、出事了……!”……凌羽裹著大衣抱著姜茶,他的臉被冷風吹得有些僵了,這會兒縮在暖氣邊上緩氣。經(jīng)過了昨天的教訓,李珂也有在嘗試跟上他的步調,雖然緩慢,也算有所進步;可就算如此,一遍戲還是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卡,從下午一直拍到天黑,總算將今天的戲份收工。王導招呼著大家出去吃飯,因為天氣實在太冷,又專門點了兩瓶小酒。“來來來,我先敬羽哥一杯,這些天多多擔待了?!崩铉鎿屵^話頭,將透明的酒杯遙遙一舉,仰頭干了。他這動作有幾分急躁,不免帶了些挑釁的意思,凌羽本就心情不佳,如今再受刺激,當即一挑眉,跟他對灌了起來。李珂畢竟年輕,之前在酒場上又有人護著,三巡過后便兩眼泛紅,四肢發(fā)軟,話都說不太清。助理在他邊上一直跟凌羽賠笑,又不冷不熱的說了幾句,場面頓時有些尷尬。這個劇組本就是趙恒川為捧李珂搭建起來的,哪怕凌羽才是明面上的男一——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便連王落舟都過來勸話,讓凌羽放寬心,不要跟后輩計較。凌羽沒接話,只是恰到好處的微笑著,仰頭飲盡。火辣的液體刀子一般,從喉嚨燒進胃里。第13章1313.由于第二天還有最后幾場戲,飯局早早就散了。凌羽倒沒急著回酒店,而是告別張淮,戴著口罩墨鏡在附近的大街上慢慢走著。隔著黑色的鏡片,為路燈的光芒罩上一層黯色,就連那皚皚白雪都有些發(fā)灰,有些壓抑。車笛聲不絕于耳,明明是車水馬龍的街頭,不知怎的卻又覺得冷清,好像這偌大的世界只剩下獨自一人。凌羽沒醉,只是微醺,酒精升騰的熱度燒得兩頰發(fā)燙,冷風一吹,反而清醒了幾分;下意識搓了搓手,他摘下口罩,哈出一口白霧。仿佛是吐盡了胸腔里剩下的一點兒郁氣,凌羽瞇著眼,突然笑了笑,覺得自己真他媽傻逼。為什么要跟李珂計較呢?人家小年輕頭一回拍電影,被自己這么個“主角”全方面壓制著,心中有氣也是正常的,不就是急著敬酒而已嘛,順著給個臺階下就完了,何必硬扛著,最后誰也討不找好……他近乎麻木的想著,直到酒精帶來的熱度一點點散去,夜風挾著雪花掃過,拂在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這下倒是徹底回神了,凌羽裹緊了大衣,不再去看那喧囂的街景,而是轉身逆著稀疏的人流,快步往酒店走去。……明晚回程的機票已經(jīng)買好,眼下這部戲更是面臨殺青,加上手里的工作基本解決到位,可以說是萬事俱備。等到解約之后,他還有很長、很艱難的一段路要走,趕在這當頭生病,并不算明智。對于自己的身體,凌羽還是比較愛惜的,畢竟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嘛,他還年輕,還有時間和精力可以奮斗。沒有什么是離開了就活不下去的。……天不由人得是,當天半夜突然下起暴雪,飛機全部停機,就連拍攝的行程也被迫耽擱。王落舟在酒店里打了一天電話,到后來一聽到電話鈴響就頭疼,抱著手臂在房間里煩躁的亂轉。他這邊壓力大,凌羽這頭也不輕松,本來定好的計劃被全數(shù)打亂,大把的行程需要重新安排。張淮忙得焦頭爛額不說,他自己也沒閑著,光是律師那邊的電話便接了好幾通,等終于歇下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張淮說了一天的話,嗓子都有些啞了,這會兒下樓打了點飯菜上來,招呼道:“羽哥過來吃點東西吧,天氣寒,我讓他們煮了些羊雜湯……”“……辛苦了,你也歇會吧?!?/br>“嘿嘿,應該的……”張淮傻笑了下,低頭吹開湯面上的蔥花,喝了一口。過了幾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頭,“羽哥……你、你是不是要跟公司解約了?”凌羽聞言,定定地看他一會兒:“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張淮是他的貼身助理,有什么動向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何況他也沒想過防著對方——只是這小子反應天生慢半拍,這會兒終于記得問了。“我以前只是猜測,畢竟你……”和表哥,他吞下了后面幾個字,卻就此沒了下文。就連他找不到凌羽留下的借口。凌羽看得清楚,也不想讓這個真心對待自己的后輩難堪,輕聲安慰道:“就算我走了,你表哥也會罩著你的,不用擔心?!?/br>“……”可我更擔心的是你啊。張淮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羽哥,我是真心,仰慕你的……我真覺得你是個天才,特別酷特別帥?!?/br>凌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小孩兒倒是瞬間紅了眼眶,“……我是真舍不得你?!?/br>“……我知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那、那我只能祝你成功……”抽了抽鼻子,張淮狠狠喝了口湯,“我也會繼續(xù)努力的,到時候要是有人欺負你了,就、就來找我!我不是表哥,我會給你出氣的!”聽到這話,凌羽一個沒憋住,笑出了聲。他斷斷續(xù)續(xù)的笑了一會兒,眼睛里有一閃而逝的水光,最終輕輕道了句好。窗外的雪依然再下,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