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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周瑯的時候,總要把令狐胤拉出來比較。周瑯起先還想解釋,但那謝縈懷的手段讓他招架不來,一張口就是難耐的喘息和細弱的哭腔,哪里能說出話來。因為開著窗,外面的風就吹進來,將屋子里那擾人神智的馥郁香氣吹散了一些,桌上的兩只燭火也晃動了起來。謝縈懷坐在床上,捧著周瑯面頰,看他滿臉的眼淚,也心憐的很,“我比他早認識你四年,我知道你喜歡什么香,喜歡什么曲兒?!敝x縈懷剛才拖著周瑯那樣抵死纏綿,現(xiàn)在終于從那燒掉理智的憤怒里清醒過來,但這清醒又令他痛苦,“他哪一處比我更合你心意,讓你舍了命的去救他?”周瑯若不是嗓子啞的實在說不出話,怕是真的要嚎啕大哭一場。謝縈懷替他揉著血脈不暢的雙腿,卻怎么也不替他解手臂上的紅綾,但他揉著揉著,那手掌就又不老實起來。周瑯被他折騰了一通,現(xiàn)在全身都敏感的很,被他輕輕一碰就哆嗦個不停,“原來是令狐柔,現(xiàn)在又是令狐胤——你氣的我這么狠,以后我就不能縱容你了,好好呆在侯府里,和我在一起?!彼氖忠驗榫殑Φ木壒识艘粚颖±O,抵在周瑯雙腿間,“好不好?”他問那一聲的時候,指頭陷進軟rou里,周瑯低低的叫了一聲。“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敝x縈懷說完,就又要覆上周瑯身體的時候,忽然聽到頭頂瓦楞上一陣響動。他目光一利,將床幔拉下,自己披上衣服出去查看。周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他只知道謝縈懷出去了,他聽到瓦片掉在地上的聲音,而后就是謝縈懷的質(zhì)問,“誰?”嘈雜的聲音很快消失,周瑯等了片刻,他以為謝縈懷不會回來的時候,眼前的紗幔叫人掀開了,他驚懼的望過去,見眼前居然是燕城!燕城也是才找到這里來,剛才他藏在外面聽了幾句,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摔落了一片瓦片,將謝縈懷引出去,然后才有機會潛了進來——他剛才在外面聽見謝縈懷的聲音和周瑯的悶哼,就知道怕是謝縈懷在折辱周瑯,沒想到他闖進來一看,會見到這樣一副場景。周瑯見自己這副模樣被燕城看見,也羞恥的很,燕城紅著眼道了聲‘得罪’,就湊上來替周瑯將雙臂間的紅綾解開。周瑯雙臂吊了一下午,腰肢也早就軟了,現(xiàn)在一解開紅綾,整個人就軟倒下來,燕城知道周瑯是為了將軍才受到這樣的侮辱,懊悔和愧疚逼得他幾欲落淚。“周公子,我?guī)阕??!毖喑钦f完,拉著被褥將周瑯抱起來。周瑯卻將他推開,捏著披在身上的被褥往床上縮。“周公子……”“你別過來?!敝墁樎曇魡〉膮柡?,一雙唇在那暗淡的燭火里更是驚人的艷麗。燕城看出周瑯是在怕他,“周公子,我不該強人所難——若不是我逼著你,你就不會落到這個境地……”周瑯看見他又伸手過來,側(cè)身頭避開?,F(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謝縈懷竟然這樣強迫你!”燕城心中憤懣。周瑯聽到他這一聲,忽然覺得嘲諷,當初那令狐胤不也是這樣,燕城逼著他救了令狐胤,現(xiàn)在反倒又憐憫起他被謝縈懷如何,“你以為你們將軍,與他有什么不同?”燕城聽了周瑯這一聲,徹底怔在原地。周瑯后背抵著墻,燕城有武功傍身,來去自如,但是他有什么本事,就是現(xiàn)在逃出去,和令狐胤混在一起,被當做亂黨處置,他周家才是真的完了,“你走吧。”“周公子……”燕城從前就覺得周瑯生的好看,今夜更是好看,但這樣的絕艷又叫他心中難掩苦澀。“逼我救令狐胤的是你們,現(xiàn)在人我也救了,我怎么樣,和你們都不相干了?!敝墁樞睦镆参暮?,若不是為了救令狐胤,他何苦落到這么一個境地。燕城見周瑯眼中落下一滴淚來,心神都震動了一下,“你別哭啊……”周瑯抬眼看著他,“你再不走,謝縈懷回來,我就叫他殺了你?!?/br>燕城還是第一回見到周瑯這樣的目光。兩人從前在邊陲時候,周瑯看他的目光還總是帶著笑意。“我?guī)阕撸 毖喑莿偛趴吹?,那謝縈懷居然……居然那樣折辱他……這一回燕城伸手來抓他,周瑯將滾在床上的鴿血石砸了過去,“我爹在臨安,我給你們救了人,你還要我怎么樣?!?/br>燕城看著周瑯的眼淚簌簌掉落下來,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他當時想救將軍的時候,并未想到這么多……周瑯家人皆在臨安,他憑什么要冒著這么大的險,壓上全家的性命,去救令狐胤?可笑他當時還一直逼他。那時周瑯怎樣的難過,在邊陲時候,周瑯還笑著邀他來臨安看花燈……周瑯救了將軍,他卻不能救他。手持長劍的謝縈懷此時正好回來,見到床邊的身影,二話不說就糅身上去,要取他性命。燕城心神不屬的時候,被他一劍劃傷了手臂,迎戰(zhàn)了幾招,因為舊傷未愈,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周瑯,咬著牙破窗逃了出去。謝縈懷滿腔憤懣正無處發(fā)泄,又見了血,這一回非要取這人性命,二話不說也追了出去。燕城翻出院子,謝縈懷叫了侯府里的守衛(wèi),拿了火把四處搜人。燕城受了傷,躲在后花園的涼亭后面,那守衛(wèi)要搜過來的時候,忽然有人來稟報了什么,持劍的謝縈懷猶豫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燕城松了一口氣。謝縈懷手上的長劍沾了血,看著就有幾分兇煞的氣勢,他也不收劍,和那稟報的人一同去了侯府門口。侯府外圍著重兵,最前面的,就是常鐘云。“常將軍深夜造訪,是為何事?”謝縈懷明知故問。常鐘云見謝縈懷手上長劍,又被他一身不同往日的兇煞之氣嚇的心頭一凜,不敢造次,“謝小侯爺,你是不是從地牢里將那欽犯令狐胤帶走了?”謝縈懷身后的奴才碰了金玉刀鞘過來,謝縈懷一抖長劍,那血跡落在眼前的地上,而后將劍收回劍鞘中,“是有這么一回事?!?/br>“那還煩請謝小侯爺將人交出來。”常鐘云沒想到謝縈懷會這樣坦蕩,他還以為會費一番口舌。謝縈懷抬起眼,分明還是那副長相,但在今夜卻不同以往的帶著一種叫人喘不過來氣的氣勢,“常將軍還管起刑部的事來了?!?/br>常鐘云聽出了謝縈懷話中試探的意味,更加不敢怠慢,“實是那令狐胤身份特殊?!?/br>謝縈懷雖然知道會有人來問罪,但這常鐘云帶這重兵的模樣,卻太過奇怪了一些,“人,我交不出來?!?/br>常鐘云,“難道謝小侯爺是要包庇令狐胤不成?”“人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