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端飯

“我爸回來了?！比菔⑸砩蠏熘鴱拇驳讚炱饋淼呐K襯衫，站在窗臺前說。

他們只做了一次，過程比較慘烈，由于沒有經(jīng)驗折騰了太久，已經(jīng)錯過飯點。幸好沒人在家，也不會有人催吃飯。

姜汶園的拖鞋踏著水從浴室里出來，說那他就不能下樓吃飯了。

容盛眼神落在他的腿上，總覺得他走路的步子都放不開，問是不是很痛。

“還行。”他把手中的腰帶松開又重新綁穩(wěn)了，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容盛剛剛換床單見到些許血跡，總覺得事情不妙，堅持要再看看，姜汶園不讓他就強行把人按在沙發(fā)上，直接掀他的浴巾下擺。

“張腿！”容盛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愣了一下自己都沒忍住笑出聲，“我現(xiàn)在是不是特流氓？”

“是……你先下樓給我端飯?！苯雸@推他，撐著手肘要起身。

容盛沒理他，雙手握住他的小腿，掰開他的腿就看到了他后面被磨損得紅腫不堪，還有破皮流血的痕跡，皺起眉頭說要讓醫(yī)生過來。

“不用?！苯雸@臉上微熱，說也不是特別痛，買點藥膏抹上就好。他掙開容盛的手，整理好浴袍端坐在沙發(fā)上。

“而且你爸還在樓下。”

容盛無所謂地說那也沒什么，他瞎編一個感冒發(fā)燒的理由就行了，他爸是不會細究的。

“我覺得……”姜汶園轉(zhuǎn)頭瞄了他一眼，又移開眼說，“很……”難堪。

容盛抓著他的肩膀，問他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到時候病起來多麻煩。

很長一段時間容盛都是抱著他親幾口后就讓他趕緊合眼睡覺。姜汶園以為一個直男變彎需要一定的時間，他從心里上接受了男人，生理上可能還要逐漸適應(yīng)，就沒有再肆意地撩撥他。

后來容盛說他也憋得慌，只是剛談戀愛就上床太不像話。

這話把姜汶園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沒敢說以前成天惦記他的rou體、特別饑渴的時候差點上網(wǎng)找人約炮，考慮到人身安全才沒赴約。

他對段冶的承諾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鉆進他的頭腦，嚇得他差點把手中的筷子甩出去。

姜汶園心慌，把段冶的電話拉黑了以后依然覺得不妥，為了斷絕他們重新聯(lián)系的可能性，干脆電話卡都換了一張。

“網(wǎng)聊卡，套餐比較多流量?！?/br>
容盛怪他盡找麻煩，問他是不是晚上在床上玩手機，“等你近視又深了你就知錯。你不是要上A大嗎哪來的閑心思玩手機？”

這話說出口容盛臉也一下子繃直，半天沒再說話。

那天容盛一家四口出門吃午飯，他窩在被子里聽著浴室里傳來的嘩啦水聲，盯著他換衣服時的每一個動作，最后是離別吻和房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這才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繼續(xù)睡。

下午一點鐘才下樓去吃午飯，盡量避免任何與方鈺程獨處的機會，然而事與愿違，擋不住他要主動找上門來。

方鈺程顯然是有備而來，言語有條有理，冷靜刻薄，不像往來幾次看起來氣勢洶洶一開口就結(jié)巴。他直指容盛是交過好幾個女朋友的直男，全怪姜汶園用下作的手段迷惑和欺騙。

“他不彎怎么會跟我在一起？”姜汶園扭過頭輕描淡寫地問。

這一扭頭，他脖子上被衣領(lǐng)蓋住的吻痕就露了一半，燒鐵一般烙在了方鈺程的視網(wǎng)膜上，疼得肝顫?！耙皇悄隳樒ず癜哑ü伤蜕稀?/br>
“以前喜歡女的也只能說明他是雙，不過他就算能喜歡男的也不會是你?！?/br>
這話戳到了方鈺程的痛點，眼眶一下就紅了，鼻息也變得急促又沉重，幾乎要上前掐住沙發(fā)上坐著的人的脖子，揚言會把他的無恥告訴容盛家人。

“你說吧?！狈解暢谭且f他也阻止不了，他加上一句，“如果你想害你哥?！?/br>
“是你禍害他，別拉上我哥墊背?！?/br>
姜汶園煩倦了他顛三倒四的幾句話，想把他趕出門，他仔細端詳方鈺程的臉——他心里的妒忌和憤怒從心底里蒸騰出來，溢滿眼眶，從臉上滲出。

好像稍微刺激就無法自控。

暗戀一個人，就會把自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倘若是一直都沒有任何希望，宛如飛蛾撲火一樣地奉獻與愛戀，終究得不到一絲回報呢？

可那樣的日子對姜汶園而言已經(jīng)太過遙遠，遠得記憶模糊，如今想起都能輕描淡寫地感慨那真是一場苦難，遠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感同身受，只能說一句無關(guān)痛癢的“你遷怒于我也沒用。”

方鈺程聽在耳里，覺得他的每一個字都在耀武揚威，宣示主權(quán)，終于破口大罵，“你真當(dāng)這里是你家了？天天賴在這里吃喝住用我阿姨的也不覺得羞恥？我阿姨一家人還以為你是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結(jié)果呢你睡了他們兒子，把他變成同性戀，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姜汶園在心里自嘲你能渴望一個沒爹娘教的人有多少羞恥心，他們都是有幸抓住個什么東西就恨不得永遠不放開的偏執(zhí)狂。

“就算他愿意和男的玩玩也不會太久，把你睡膩了以后還有大把大把的人喜歡他。”

姜汶園讓他滾，方鈺程走到門口又想起一句，“他大伯沒有兒子，他是他家這一輩唯一的男孩，肯定要結(jié)婚生孩子的……”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他以為方鈺程還有什么沒罵完的，眉角抽搐，怒道:“你還……怎么那么快回來？”

“我媽頭痛，剛吃飽就說要回來?！比菔淹庖聮旌?，把衣帽間的門拉上以后繼續(xù)說，“不自愛的老女人，昨晚打麻將打到四點。他找你干嘛？”

姜汶園咬了一下下唇，說就是聊聊。

“快說，我特別想知道?！比菔㈩^擱在他肩膀上，圈著他的腰膩歪個沒完。

姜汶園知道他是心情好才粘人，轉(zhuǎn)過頭說:“可能是想見識見識他哥的男朋友?！?/br>
有一次任子迎隨口抱怨了一句早餐難吃，容盛說他以后都可以不用吃了。任子迎說他自己以前也沒少嫌棄，容盛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以前怎么一樣。

更令人發(fā)指的是，他從周一就開始記數(shù)著周五的到來。

“你真不怕被你爸媽知道……還有你們不會在家里就上床吧？”任子迎瞪大了眼睛問，“什么感覺？”

容盛拒絕給他形容。

“你們誰在上面？”任子迎像是個好奇寶寶，什么都恨不得問個清楚，“我